梁君秦对儿子说，“小姑娘还不错。”
梁睿心说，当然了来之前可是做足功课的，“爸，你觉得还行吧？”
梁君秦低笑，“你问你奶奶吧，这种事她更有经验。”
梁睿垮着脸嘀咕，“为什么？”
“我是为你好，女人的事情我不了解，何况我还有过惨痛的失败经验，在这方面我没有能够给你的建议。你奶奶倒是有很多。”
厨房里。
石青利索折菜切洗，“沈哥手艺真好，改天我也跟你学两招。”
沈越站在灶台前，慢条斯理搅着锅里的汤，“也行，梁君秦来来回回就吃那几道菜，梁睿跟他爸比较像。改天你拿个本子来我说你记，回去梁睿肯定喜欢。”
石青透过弥漫的油烟看他的侧脸，这男人惯用老师对学生的那种调调，即使做菜的时候挥锅铲也能挥得和拿教鞭似的。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质容易让人着迷，但大约是因为有相似经历，石青知道，神秘的本质只是阴郁。
吃饭的时候。
沈越敬酒，老太太代老先生用茶和他碰杯子，意思意思抿了一口。
石青后敬酒，老太太微笑拉着老先生一起碰杯子。
沈越面无表情，只吃饭不说话。吃饭后，他习惯性抽身离开。梁君秦习惯性伸手收拾筷子碗碟。老太太皱了皱眉，说，“君秦，我看以后家里还是请个保姆吧，也不是请不起。现在你们年轻人忙不爱做家务我也理解，那不如请个阿姨。”
沈越装作听不懂，去厨房切水果沏茶。
石青笑笑接过梁君秦手上的东西，眼神示意梁睿过来帮忙收拾。
沈越端着东西摆到茶几上，放下，转身回房打网游去了，留梁君秦陪着老人家看电视。
晚上熄灯后。
梁君秦从后抱着沈越，“不高兴？”
沈越摇头，“没有。”
梁君秦说，“你要是觉得不高兴，可以和我说，不要闷着。”
沈越转过来把头埋在他胸口，不说话。梁君秦拍着他的背，直到他睡过去。
第三回合：
时间：年假第二天
地点：省美术馆
到场：梁君秦，沈越，梁老先生，老太太
初一沈越陪老太太老先生逛美术馆。梁先生当司机。
“这幅我一直挺喜欢的，钱杜的《虞山草堂步月诗意图》，作的时候年纪还不算很大，50岁。拿到这幅画挺不容易的，背后故事您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您说。画法融入了王蒙的繁密和文徽明的细腻，擅长大密大疏的反差，画的东西也比较装饰意趣。他书法也不错的，学的是虞世南那一派，很清俊温雅。”
老先生停伫许久，点头，“听说你学艺术的，对国画也有研究？”
沈越笑笑，“我是油画出身，但辅修过国画课程，所以知道些皮毛。”
老先生很满意，“好，你慢慢讲。”
老太太不耐烦了，“都逛了两个小时了，你不累人家小沈还累呢。我说了请个讲导讲嘛。”
老先生坚持，“小沈是教授，这方面是专家，肯定比讲导讲得专业。”
沈越听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专家。叔叔对这方面应该也颇有研究的，我听君秦说叔叔以前还是书画协会的会长，肯定一听就知道我是现学现卖的。”
“哎呀什么会长，就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喜欢玩两下就组织到一起封个会长名号罢了。”
“古趣艺术，陶冶情操的，很适合您。”
老太太埋汰，“行了行了，我累得要命，你们俩继续逛吧，我在这儿坐会儿。”
老先生拉着沈越往前走，不好意思，“她就是那个样子，你别往心里去。”
沈越摇头，“是我没考虑周到，要不要给阿姨买点水喝？您也要吧，我去买。”
老先生陪着他一起去。
沈越想起来自己家里那幅佛画，“我听君秦说阿姨信佛？”
老先生摆摆手，“也就是走个老习俗，过年过节拜一拜，不是什么教徒。”
沈越说，“我上次出去碰巧认识了国内积墨画法的创始人袁教授，您知道吧？我手里还有一幅他的亲笔，正好是画佛的。阿姨要是喜欢让您带回去吧，挂家里也挺好的。”
老先生说，“不用不用，你留着吧。我们就是平时爱好玩玩。别到时候弄坏了你的画就不好了。”
“那有什么呢，您又刚好有这爱好。我回去让君秦给换个框裱，给您带回去。”
“真的不用，小沈。谢谢。真的不用。你留着，来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又是陪我们玩还要招待。贵重东西还是不要了。”
沈越拗不过老先生，没强求。
熄灯后。
沈越问起来，“我本来还想拿来讨好一下叔叔的。结果他不收。”
梁君秦低笑一声，“他也不缺。家里头那些东西他多的是。你以为他真看中你一幅画？”
沈越郁闷，“我怎么知道他不稀罕，我以为他会喜欢嘛。”
“他好歹以前是省书画协会的会长，还会稀罕你这个？你有这心意也就可以了。”
“阿姨好像不太爱逛这些地方，我看她比较喜欢石青，明天把石青叫过来陪陪她吧”
“你打算放弃了？”
沈越说，“她整天对着我也郁闷，不如让石青过来她还开心一点。”
梁君秦摸着他的头发，“行，你也别太勉强自己。该干嘛干嘛就好了。”
五天后，老太太老先生回老家了。沈越和梁君秦一起送到车站。
......
............
第N回合：
时间：梁睿结婚
地点：某五星级大酒店婚宴厅
出场人物:梁君秦，沈越，梁老先生，老太太，梁睿，石青,梁君秦前妻，其他宾客。
老太太特别开心，“青青赶紧加油，给我抱曾孙子。”
石青有点害羞，瞟梁睿，“奶奶，这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再说也不是我努力就可以啊。”
梁睿会意，把她搂过来，“奶奶，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不会生孩子的沈越把酒喝了，默默坐在旁边不说话。
梁君秦前妻过来和石青说话，“我儿子眼光就是好，你看青青多漂亮，又讨人喜欢。”
石青脸红，“阿姨您太夸奖了。”
梁君秦前妻听这个阿姨听得很不顺耳，“还叫什么阿姨，要叫妈了。”
石青很尴尬，想去看梁睿。
梁君秦在一边说，“你收敛点啊。”
前妻望着沈越冷笑，“我怎么了？我是睿睿亲妈，要青青叫一句妈怎么了？”
梁君秦淡淡看她一眼，说，“那等下次老宋来，叫他们俩去给你和老宋磕个头，一起叫声爸妈才算齐全吧。睿睿去你那儿吃饭还承你们家老宋照顾了。”
老宋是前妻的再婚丈夫。前妻咬了咬牙，没说话。
梁君秦说，“好了，喝过就行了。别缠着人家小年轻喝酒，人家晚上还要努力造人给老人家抱曾孙子呢。”
轮到沈越敬酒。石青因为刚才的事情有点歉意，“对不起沈哥，我刚才脑子喝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