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106)+番外
这个连氏,也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她夫君卢璇的意思。
傅琨是什么人,要他给你们低头,你们想怎样?
傅念君也在屋里,听了这话不由在心底冷笑。
让她爹爹去为这么个不成气的女儿登门赔罪,让文官首领向你们前朝勋贵折腰?
何处来的这份孤高和自信!
她越来越不喜连夫人,望着同样沉着脸的钱婧华,倒生了几分怜惜。
她一片赤诚之心救人,却又无端让这件事又生出些波折,染了层别有所图的意味。
姚氏却终究扛不住了,只能说:“如此,我想我们傅家必然会给连夫人和钱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连二位夫人都走了,傅梨华才被瑟瑟发抖地带过来。
姚氏当即就要扬手,被张氏扑上去一把握住了手腕。
“夫人不可啊!”她叫道:“一会儿走出去这么多双眼睛看呢,夫人三思。”
姚氏咬牙,沉着脸转头开始质问傅念君:“念君,你来说。”
傅念君眨眨眼,“我说什么?”
姚氏噎了噎,“我都听钱小娘子说了,是你和四姐儿玩闹,她差点摔下去阑干去……”
她说着说着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可恶!
这桩事可不比以前,好像怎么赖都赖不到傅念君头上了。
傅念君心里好笑,只道:“是啊,我和四姐儿闹着玩嘛。不过想来母亲也不会认为是我的错,比如大姐拉住了四姐儿的手,无意放开了,四姐儿再恼了一把把大姐推下水……这样的事。”
姚氏厌恶她这语气由来已久,只道:“你如何没错?你却不知道拉一拉吗?”
“母亲岂知我没拉?”傅念君反问:“我要和大姐一起摔下去,才算是我拉了么?好奇怪的道理!”
她收住了笑意,脸色骤然冷冽,对姚氏道:“我知母亲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爹爹那一关不好交代罢了,您若想拖我下水,且想个妥善的法子,四姐儿闯祸不只一次了,以前有多少次想让我背锅我不想再算,这一回是差点闹出人命的事,母亲好好想想如何为她求情吧。”
第120章 强词夺理的母女(为naughtyAriel和氏璧加更)
说罢她抬腿就走,理也不理姚氏的惊愕。
这个女人,初来时自己还枉认为她是个起码愿意做做表面功夫的人。
如今看来,她已经是恨自己入骨,半点都不想装了。
她真是受够了,这个姚氏,在自己身边放着真是十分膈应人,哪怕伤不了她半分,可傅念君也不想总是这么应付她。
看来得找个她的把柄,一劳永逸才行。
姚氏指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口喘气,“她、她……”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母亲了吗?
她是作准了自己现在不敢去跟傅琨告状吗?
混账东西!
张氏一边帮她顺气,一边劝她,心里却暗道她糊涂,这母女俩的糊涂劲真是如出一辙。
你就是再恨傅念君,也不能什么都往人家头上栽啊。
这件事里,想让傅梨华减轻罪责,肯定只能从傅允华身上下功夫啊!
叫傅允华承认自己起了歹心,而傅梨华是因为伤心加愤怒,这才失手推了她一下,这个解释才比较合理吧,关傅念君什么事啊!
唉,这可真是……
傅梨华换了身衣裳坐在旁边,十分局促,眼神呆呆的。
姚氏厌恶道:“还不准备车架回府,这般丢脸了,还如何与许夫人开口提她们两个的婚姻之事。”
简直成了个笑话。
傅梨华身上一抖,暗暗咬了咬唇,她本来一个好好的机会,又被自己毁了吗?
她再也嫁不了个如意郎君了吗?
最次连崔涵之那样的商户人家难道都是个奢望了吗?
傅梨华突然急怒攻心,她不能输给傅念君啊!
她一下扑到姚氏身上,“阿娘,阿娘救我!我没杀大姐!没想害她的呀,阿娘!”
姚氏被她吓了一跳,叫张氏扶她起来,扶额十分头痛:
“你先住嘴,回府后我们再想办法,现在,你去照管你大姐,快……”
张氏一听,却又拦住了姚氏,坏主意又起。
“夫人,奴婢有几句话要说。”
姚氏沉眉,“你讲。”
张氏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二出来。
为何从前傅梨华针对傅念君,却没有人为傅念君出头,到了傅允华这里,就极有可能毁了傅梨华。
这就是因为名声的缘故。
傅念君是个什么人大伙都知道,先入为主厌恶她。
此抑彼扬,让傅允华的名声也非白玉无瑕,世人自然对她少几分怜悯,而对傅梨华少几分厌恶了。
“还来得及吗?”姚氏忧心。
傅念君从前是自己日积月累作出来的,可傅允华一直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啊。
“亡羊补牢。”张氏看了一眼哭得满脸涕泪的傅梨华,“权且一试了。”
将伤害减到最小,也是个法子。
姚氏点头,沉眸对傅梨华道:“还不快快回府再商议此事。”
“那大姐呢?”
傅梨华呆呆地问。
要让傅允华也成个声名不好的女子,她们自然也不能再去低就她。
“丢在这儿。”姚氏冷脸:“不过是撕破脸皮罢了,怕什么。再说她还有傅念君的车架,也不用我们操心。”
傅梨华抹了把泪,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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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母女两个如何想如何做傅念君不甚在乎,她一出门,就见到陆婉容在等她,身边还站了钱婧华。
傅念君对她们笑了笑,问钱婧华:“身体如何?”
钱婧华微笑:“水也不是顶凉,无碍的。”
傅念君还不及问她寻自己何事,陆婉容就担心地过来拉了傅念君的手:
“如何?大夫人又训你了?想让你认罪?”
傅念君望着她的眉眼,仿佛看到了自己三十年后的影子。
她在心中微笑,是啊,她的母亲,有时候见事还是清楚的,大概糊涂的事,只嫁了傅宁这一件吧。
钱婧华奇道:“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念君也不遮掩,只说:“我家四姐儿常有一套异于常人的思虑方式。比如,我大姐落水虽是她推的,可她为什么推?是我大姐松手了。而她为什么会没站稳被大姐拉住?是因为我与她嬉闹。所以因由在我,症结在我,自然全是我的错了。”
她既是在说傅梨华,其实又是在说姚氏。
陆婉容先前还觉得自己问那句话让钱婧华听去了不妥,可听见傅念君自己都那么说,又不免为她感到心酸。
做人怎么能这样呢?这种强词夺理到这种地步的说法,她还真是到傅家见识过了才知晓啊!
钱婧华倒是没她那愁绪,反而笑了一声。
“有意思。”
傅念君也十分疏朗,从不会以姚氏母女这样的人自苦,她道:“那钱姑娘可否说说,来寻我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