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君欢(296)+番外
姚三娘听到傅梨华说自己不要脸,也忍不住回击:“谁恨嫁不要脸谁心里明白,大家都知道你被傅家赶出来了,你自己去勾引男人才落得这个下场,你看看现在外头谁还肯娶你做夫人?你倒还想靠着姚家呢,你就做梦吧!臭不要脸!”
傅梨华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样尖叫:“你说谁不要脸!”
“就是你不要脸,贱人!”
……
就在两个人污言秽语骂地众人都愣神之际,傅梨华首先动作,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扑了过去,与姚三娘厮打在一起。
姚三娘发出一声尖叫,立马不客气地用指甲回击,两个人扭成一团,将这吵架升华成了打架,姿态要说多丑就有多丑。
方老夫人在旁急得跺脚:
“拉开,快去把两位娘子拉开,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蠢货!都是蠢货!”
仆人们立刻七手八脚地冲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哎哟,娘子别掐奴婢!”
“娘子您先松手,头皮,头皮啊!”
满场混乱,首饰鞋子乱飞,
祠堂里一向静谧温和的青烟仿佛都被这场喧哗冲散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傅渊朝傅念君看过来,彼此眼中都能看到无奈。
“你、你们都……你们……”
姚安信突然颤抖着说了几个字,随即就像喝酒上头一般,脸色通红,脚步踉跄,傅渊察觉不对,要去扶他,就看见他眼睛一翻,一头就往地上磕下去。
“外祖父!”
幸好傅渊就站在他身边,忙眼疾手快地将他抱扶住。
老人家竟然活活被这几个小辈气昏了过去。
傅念君见状,忙厉声吩咐剩下的下人:
“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
这姚家的下人比起傅家的可就差远了。
一个个都如大梦初醒,跌跌撞撞的,有一个还踩了前一个的鞋跟,差点双双绊倒在门槛上。
傅梨华和姚三娘都是杀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进去,伤痕累累也顾不得,恨不得将对方撕碎了,哪里有工夫注意姚安信的状况。
“别吵了!”
随着清脆瓷器的落地声,傅渊第一次拔高了嗓音说话。
有种不容忽视的怒意和威严。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抬手砸了手边的茶盅。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方老夫人也扑到姚安信身上痛哭起来,二夫人李氏终于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她刚昏过去的公爹,忙红着眼睛狼狈地吩咐刚才拉架的下人先去抬人。
……
傅念君站在庭院里望着渐渐日暮的天空,望着逐渐弥漫的灰暗颜色,突然间有些失神。
“人世间的事,本来就是这么百转千回。”
傅渊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傅念君微微侧过脖子,见到他也与自己一样,抬首望着天空。
他的神情有些疲惫,一直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一缕垂在脸侧。
姚安信倒下后姚府就彻底乱了。
他们兄妹无法离开,傅渊特地让人回去傅家用傅琨的名帖去请太医院的院判来给姚安信诊断。
姚安信一直没有醒来,直到刚刚院判何老太医施针完毕,他才稍微清醒了半刻钟。
目前姚安信的情况不太好,左边的手脚都没有知觉,何老太医说还要吃药将养,明日继续施针,不知能否完全复原。
姚安信的子孙此时都拉着何老太医一遍遍地问询,连给他老人家预备晚膳都没有人记得,这事还是傅念君吩咐下去的。
李氏等人,今日怕是已经吓破胆了。
他们怕自己遭难,更怕姚安信真的死去。
傅念君叹了口气,对傅渊道:“明日哥哥还要当值,今夜不能睡在姚家。”
傅渊却说:“已经这个时辰了,外祖父又是这样的情况,我不能走,何况……我也不能留你独自在这里。”
傅念君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外祖父这样,我也有罪责。”
傅渊轻轻嗤了她一声,挑眉问道:
“你可是真心说这话的?”
第334章 回梦香
傅念君觉得他还真是傅渊,说话一向如此。
她老实说:“好吧,这不怪我们。谁都该怪,就不该怪我们。”
“这就对了。”
傅渊突然伸出了手,似乎想碰碰傅念君的头。
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多会如此。
但是他的手在傅念君的头顶划了道弧线,又很快收了回去。
他还是不能习惯做这样的事。
算了,也不强求。
他只说:“我们没有做错,追本溯源,她们心里一切的不公平都来自于不可抗的因素,我们的外祖母比方老夫人身份高,我们的母亲又比姚氏聪明能干、更得爹爹尊重,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没有害人,她们却因为心中的妄念来害你……这些事,你不用承担半点责任。”
傅念君笑了笑,她其实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和姚安信也没多深的感情。
“我当然明白,但是这话,听别人说来,总是更痛快点。”
傅渊闻言也撇撇唇:“你是将我想得多狭隘。”
傅念君长舒了心中的一口气,好歹齐循那里,她不用担心了,姚家这里,也算是彻底没有还手之力。
当然,这还不是结束。
“方老夫人一定要处理了,留着日后又是祸害。”
傅渊说着。
傅念君点头,“我从前一直顾虑爹爹想法,对姚氏诸般忍让,才让她如今捅这样的篓子,这确实是我的错。今次对方老夫人,不能手软了。”
傅渊说:“其实你做什么,爹爹都不会怪你的,你要记住这一点。”
他这么说,傅念君心中就不由一酸。
其实说到底,她和傅琨之间还是隔了些什么。
那是十几年无法追回的父女时光。
如果她从小到大都是傅琨的女儿的话,或许她早就宁愿背着不孝的罪名都把姚氏处理干净了吧。
到底……
还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了。”傅念君闷闷地应答。
傅渊其实也并不想怪她,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姚氏这个人,在他看来,已经与疯子无异。
“罢了!”傅渊叹了一声,动了动胳膊:
“总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妻子还是要好好挑选的。”
傅念君觉得他话里有话,在已经快看不清傅渊表情的夜色中朝他望了过去:
“哥哥这是已经挑好了?”
傅渊不置可否,又重新寻回了哥哥的威严:“女儿家家,过问这些事做什么。”
傅念君也知道他多半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于是放心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心里忍不住说着,装模做样。
“把你的鬼样子收起来。”
换来的是傅渊冷冷的警告和甩袖就走带起的一阵风。
傅念君:“……”
十年寒窗,读了这么多书,眼神倒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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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鸡鸣才啼了第一声,齐昭若就猛然从床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