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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觉+丧尸屠城(2)

那眼神,似乎将他当成了恐怖的妖魔鬼怪。

饭后,老人带着青年和家里两个儿子去了祠堂。

这时的祠堂要比下午的时候热闹许多,村里的男子都来齐了,但也只是人多得显得热闹,那气氛还是不安恐惧的。

“这位是易先生。”老人拄着拐杖威严地站在众人中间,青年立在他一旁,对众人报以礼貌地微笑。

“明天我就会带他去阿强家里看看。”老人顿了顿,“阿强,今天白露怎么样?”

众人齐刷刷看向最角落的一个中年男子,他愁眉苦脸地,沉默着,眉骨上有道咧开的口子,血迹方干。

青年的语调低沉,众人听他开口了,私下里交流着的几个人也都不出声了。

他问阿强,“她是你的女儿。”

“是的,是我的大女儿。”阿强走上前两步,青年对老人说,“是谁第一个发现她的?”

“是我。”回话的是蓝文杰,他的声音有些哆嗦。

青年环视众人,他们的表情都很紧张,他问道,“她回来之后马上就变得不正常了吗?”

“是的,我亲眼看见的。”抢着回答的人还很年轻,脸上稚气未脱,“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他指了指阿强,“白露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她……”年轻人略微尴尬地看了眼阿强。

“看见她什么?”青年整了整衬衫的袖口。

“他看见我女儿在院子里用刀割自己。”阿强唯唯诺诺地开口。

“不,我想听他说。”青年不满地皱起眉。

“是的,我是看见白露割自己了,她看见我在看她,就把衣服都脱光了,大声喊着,让我和她……”年轻人有些羞于启齿,低垂下头。

青年思考着,众人在他无言的间隙议论纷纷,祠堂里的烛火晃动着,照在那些牌位上的光也跟着晃动,随着众人讨论的声音渐响,它晃动的幅度便越大,青年看着剧烈摇摆地烛火,他看了村长一眼,村长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如果没有人想再说什么,大家就散了吧。”青年说道。

那些离开的人最后打量青年的眼神仍是狐疑的不确定的,青年并不在意,村长的两个儿子也先走了,村长留了下来,青年看着剩下的那个年轻人,就是说自己住在白露家隔壁的那个年轻人,他问他,“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语气还算温和。

“村长。”年轻人摸了摸后脑勺,“白露是不是真的着了魔,被鬼怪附身了。”

村长慈祥地笑了,年轻人又说了,“蓝蓉说她是得了一种毛病,叫人格什么的,村长,白露能不能治好?”

“会治好的。”村长拍了拍年轻人的肩。

年轻人深深看了青年一眼,满载着期望。

“他和白露关系很好,两家人是订了娃娃亲的。”村长与青年一同回去的时候,说起那个年轻人。

“看得出来。”

“白露这孩子一直都很讨人喜欢,她走失那会儿,我们全村都去找她了,在树林里找了她整整一个月,谁都以为她是死了。”

“现在是不是觉得,她倒不如死了。”青年的笑在月光下妖异诡秘。

村长默认般地叹气。

“村长,既然你们找到了我,我一定会将她治好。”

青年极有自信地安慰村长。

村长将他送到他房间门前时,忽然问他,“易先生,您说,是不是之前那个鬼怪没有烧干净,她又回来了。”

青年回答他道:“我想,是的。”

老人哀叹道,“造孽啊,真是造孽。”

青年站在窗口,他的房间在一楼,能看见幽静的密林,感觉它离他是如此近,他闭上眼,试图捕捉吹来的蛛丝马迹。

“回去,滚回去!”

“滚回去!!”

那一晚,他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如此喝斥他,在他的梦境里。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改山里的清晨与傍晚相近,都是清蓝色的,还能听见鸟儿怪离的叫声,类似于泣鸣。

蓝蓉起得很早,房屋里的水管突然坏了,就是不出水,她只能去端着脸盆去后院接水洗脸。走到后院时,她看见青年也在那里,他背对着她,寸缕未着,光脚站在地上,白皙的坚实的后背上漫布着许多黑色的细纹,远远看去,像是许多条暗色的蜈蚣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背上。他用一整盆的凉水从头浇下,哗地一声,那些黑色的细纹便应声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青年注意到了蓝蓉,他听见她细小的惊呼。

“没什么,你穿好衣服喊我。”蓝蓉转过身,与他背朝背。

对于看到成年男子的身体,蓝蓉并不害羞也不尴尬,她已经在学校的解剖课上对这些相似的身体有了足够的了解,青年的身体比例很协调,线条感极强,如果他将来死了,一定是一具很美的尸体。

“我好了。”青年走到她边上说,他已经穿上了白衬衫,黑裤子,连鞋也换好了。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落衬衫上,透出他的肤色,蓝蓉还是无法将他与他的古老且怪异的职业联系起来,他看上更像个在办公大楼中出没的高薪厚职的青年才俊。

青年见她紧盯着自己,轻声笑了,那笑诡异至极,阴森邪魅。

蓝蓉躲避开那笑容,那抹笑让她联想起了解剖室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那些没有表情的尸体也经常在深夜时如此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这个世界。

吃早饭时,青年问起蓝文杰他发现白露时的情景。

“我去打扫祠堂的时候,开后门通风时发现她的,她穿的还是她失踪时的那条白裙子,我认得那裙子,是小蓉送给她的。”蓝文杰对于青年忽然向他提出的问题,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她躺在地上,我就去推推她,还被她咬了一口,那个疯子。”蓝文杰撩起袖子,给青年看两排整齐的牙印,红肿已经消退,只留下一个一个小红点。

“叔,白露是人格障碍,她一定是被山里的野兽吓到了,才会这样。”蓝蓉皱眉道。

“小蓉,易先生面前,不要胡说。”村长严厉地看了蓝蓉一眼。蓝文康也瞪着她。

“没关系,蓝小姐说得也有道理。”青年示意村长不用生气。

蓝蓉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她母亲虽然什么都没听见,仍是觉察出她的不悦,轻轻撸她的背,微笑着给她的碗里夹了个白面馒头。

“你要在家里赖到什么时候!”蓝文康突然冲她发火。“易先生已经来了,你就给我回城里上课去,村里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

蓝蓉不吭声,青年也不再吃了,放下筷子,看着这父女俩。

“文康,不得无礼!”村长嘭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是要让易先生看笑话嘛???!”他生气地浑身颤抖。

“我希望……”青年提高声调,“蓝小姐能留下来帮我,直到白露恢复。”

蓝蓉颇为意外地看他,其余人也不敢反驳劝阻,一桌人各怀心事,默默吃完了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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