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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红(66)

“苏元他,他是搞古董的,或许……”苏老爷子的眼神里透出警惕。

“让我来告诉你吧,整修房子的时候,苏元不小心发现了那个屋子,而那个屋子里就摆着你们,你和你第一个老婆,崇拜,祭祀时用的东西,苏元不小心翻到了那本教义,上面说鲜血可以洗清一切罪孽,他的罪孽,他终日被噩梦纠缠着的罪孽,他都告诉我了,他和你第二个老婆通奸,被他母亲发现了,是他的母亲做法召唤来的腾蛇,想要入到那女人身体里害死她,那女人果然死了,被自己的噩梦折磨死的。可是还有苏七,苏元的母亲让那腾蛇转换了对象,使得苏七长眠不醒,谁知道苏七母亲的亡魂护着苏七,腾蛇竟不能完全吞噬他,为了更好的害死苏七,无意中得到了教义,并深深为之吸引的苏元便想到了召唤更厉害的凶将,朱雀。”

“这……这只是您编造的故事,不可能,不可能,太荒谬了,什么尤南教,根本就没听说过!”苏老爷子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还没说完呢,别急,慢慢听,苏元接着整修,顺势在地下挖出一个密室,做起了法事,干起了杀人的勾当,对杀人,他要杀很多人,以满足召唤朱雀的需求。”

“您说的这些真是,真是太恐怖了!”苏老爷子退到了沙发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恐怖吗,”易墨微冷笑,“千万别说你没做过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我想你杀的人不必你的儿子少多少。”

“易先生,无凭无据,你这是污蔑!”苏老爷子拉长了脸,露出难得的冷漠表情。

“证据吗,证据大概就在天井下面。”易墨微轻笑。

“你说什么!”苏老爷子气极。

“没错,确实就在那下面,要我带你去看看吗??”易墨微站在原地,与苏老爷子保持着一段距离,无形中,自他身上生出的气势压迫而来,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压缩光了,窒息般难受。

“你……你这是污蔑!!”苏老爷子摸着心口,愤然道。

“知道我在那个地下密室还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知道那个骷髅,就是非梦发现的骷髅,是从哪里来的吗?”易墨微的脸阴沉着,森森然让人不敢直视,“她敲开一小块墙,那骷髅就从里面滚了出来,密室造在天井下方,它的四周都被天井下的土包裹着,而那些土里……”

“别说了!”苏老爷子一拍沙发,“够了!”

“千万别生气。”易墨微笑了笑,“对身体不好。”

两人之间滋生出异样的沉默来,直到兰德和林方一行押着苏元走进来,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苏元的模样很颓败,他还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精神状况极不稳定,林方经过易墨微身边时,被易墨微一把拉住,“林方,还记得十年前的案子吗,那些断肢?”

“怎么?”林方示意方天皓他们先把人带走。

“我建议你把这家人家的天井挖开看看。”易墨微指指后楼。易非梦正好从后面走出来,听到了,便接下去说,“挖开来看看吧,会有意外收获。”

此时,沙发上的苏老爷子已是面如死灰。

因为空间的限制,无法开挖土机进来大肆挖掘,林方连夜调来十几名干警,每人抗一个铲子。倒在密室里的两个警察受得伤不重,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处理。里面的橱柜,人皮,装着血的碗都被搬了出来,在对密室内部的摄影,以留作证据,以及采样完成之后,他们就开始了挖掘工作。

挖掘工作很顺利,几铲子下来,便挖出了好东西,因为都是残断的肢体的骨骸,看上去并不是很恐怖,只是那么多的白骨铺在泥土中,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有些白骨上竟意外的还带着腐肉。粘连灰白色的骨头上,弥漫出恶心的味道。

密室因为挖掘而坍塌了,那许多手骨,腿骨,骷髅头,还有数不清的肋骨一下便如洪水倾斜般,填满了血色的祭祀室。

苏老爷子被易墨微拉在一边围观,在密室坍塌的那一刻,他终于受不了了,往井边跑去,对的,那口井,如摆设一般的井,他在井口徘徊了会儿,一个纵身就要跃下去,林方和好几个干警都去拉他,却没能把他拉回来,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是投井自杀,易墨微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他看到井里生出许多手,或是揪着他的头发,或是搭在他的脖子上,或是扒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拖拽到了井里。老人苍老沙哑的呼喊声颠簸着没了去向。

原来,他所听到的指甲刮摩井壁的声音便是这些手的。

而这些手又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在笑什么?”卷起袖子参与了挖掘的兰德提着铲子走到易墨微边上。

“累了?”易墨微问道。

“我一直在想,这些鸟笼里到底养的是什么鸟。”兰德一手捏着就近一个鸟笼的黑色遮挡布的一角。

“掀开来看看。”易墨微提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兰德便揭开了那沉沉的布帘。

鸟笼里,什么都没有。

“啊,原来是空的。”兰德有些失望。

当然,那是在他看来。

在远处的易非梦和近处的易墨微看来,那鸟笼里养着一只怪鸟,毛发稀松,呈褐色,它似乎已经死了,倒了鸟笼里,就在它身边,躺着一段细软的舌头。

舌头,还在淌血。

“这个案子就算解决了吧。”易墨微说道。

“连着十年前的案子一起解决了。”兰德对着他笑,“回局里处理一下后续,就可以走了。”

“走去哪里?”易墨微一愣。

“你去哪里?”兰德垂下眼。

易墨微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让人脸红且高兴的话,“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天放亮时,忽地飘起了毛毛细雨。试图洗刷去满院的土腥气。

两人和林方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公安局,走到客厅时,苏蔓正等在那里。

她对易墨微笑,眼睛还红肿着,笑容惨淡。他们听到她说话了。除了某个单调的音节外的话。

“谢谢。”她的气息在说完了这个词后,就像是断气一般止住了。

易墨微拍了拍她的头,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微妙。他和兰德走出苏家时,易非梦立在巷子口,撑了顶伞。

“非梦。”易墨微唤道,远远看她。

“不去道别?”兰德拱拱他。

“不去了,这次来找她,只是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似乎挺好的。”易墨微低头笑了。

在漫天飘扬的如纱细雨中,易非梦漫步离开了,犹如一缕香魂,断送在了连天的雨水之中。

“那个苏蔓,也挺奇怪。”回程时,兰德对于苏蔓的存在,仍是疑惑满满。

“因为害怕而不敢说,只能给别人看,我想你上次所看到的东西,也是她让你看的。”

“也就是说,她也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兰德的这句话更像是玩笑话。

“或许吧。”易墨微眼前闪现着她所看到却不能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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