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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时的喵(19)+番外

后面的字他一个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飘了一句话:人呢?获奖嘉宾人呢?

他扭头看旁边的钟悦,后者察觉到他目光里的凉气,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就是先认怂:“哥,又咋了这是?”

“这节目,”季恕斟酌着说,“是不是流程有点问题,怎么颁奖没人来领啊?”

钟悦明白过来了,嘎嘎地乐——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乐不出来了:“都让你平时多上网了!人家办的是线上直播,就相当于年度总结表彰大会,哪儿来的人领奖啊?”

此言一出,季队长四周温度骤降,具体表现为原先紧挨着他的慕鹤轩默默往旁边挪了挪,一片静寂中,只有钟悦这二百五还在不知死活地笑:“队长,该不会……其实你以为能在电视上看到谢今朝吧?”

季恕没吭声,他笑得愈发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也喜欢上我偶像了!”

“我才没!”

季恕睁圆了眼睛,反驳得很快,并夹杂一点不自知的慌乱与心虚。

他在此刻愈发地后悔自己白天不受控的所作所为,好像就是因为这样,才在一切与谢今朝有关的事情上都显得无甚底气——他怎么能那样要求呢?

季恕年幼的记事起始于和至亲阴阳两隔,之后这么多年,也没向谁要求过:能不能抱一下。

钟悦并没意识到自己所说的喜欢和他队长所说的喜欢含义界定相差甚远,因此还有点不乐意:“怎么啦,谢老师多厉害,那可是大前辈,喜欢人家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小钟嘀嘀咕咕:“……追个星还嘴硬,这年头谁还没个自己喜欢的偶像了!”

这话棒槌似的在季恕头顶敲了一下,让他有一瞬间的愣怔,于是下意识跟着问:“你刚才说什么?追星?”

“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季恕一脸好像被欠钱不还似的衰样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终于被点醒、知道了答案的欣喜若狂,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自己这又是紧张、又是当着人家面害羞脸红的,说了错话追悔莫及,恨不得每个字都在心里咀嚼过一百遍、反复确认无误之后才讲给对方听,最重要的是什么?

——刚刚颁奖,他没看到谢今朝人影,内心竟然涌上了一丝不爽,这难道不就是一个标准的追星心态?

季队长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感觉他们家钟悦果然是有一些大智若愚在身上,他笑眯眯地拍了拍钟悦的肩,翻脸如翻书,在后者惊悚的表情里打一巴掌又给喂了一颗甜枣:“今晚给你做夜宵,卧两个溏心蛋。”

“好耶!”

钟悦有饭吃就万事大吉,被哄得服服帖帖,完全没带思考为什么的,倒是旁边李知行多嘴问了句:“队长,你昨天还说再给他做一次夜宵你就是狗。”

“情况特殊。”季恕说,“因为我发现了一件大事。”

“我好像有了一个偶像。”他庄严宣布。

“……睡了,”李知行安详地躺在床上,“什么时候有对象再来通知我。”

旁边慕鹤轩不知怎么突然被呛得猛咳,钟悦在翻箱倒柜找火腿肠,值此一片和谐美满欣欣向荣的气氛中,以为自己已经掌握正确答案的季队长不以为意地一笑,他说: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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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恕当晚:(翻看百度百科)(皱眉)(震惊)我靠,原来我是私生饭!

他给钟悦发消息,很慌乱:怎么办,我不能和你一起当粉丝了,我发现我是一个私生饭。

钟悦:?你有病?

第19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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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恕就抱着这想法过了几天很是滋润的日子,白天宿舍练歌房舞蹈教室三点一线,晚上到了零点,就准时变成猫到谢今朝家打卡,时间久了,竟然生出些就这样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但年关越来越近,到处都张灯结彩恭贺新年,留给他做埋沙鸵鸟的日子显然并不多,他终于还是挑了个阳光不错的下午,趴在阳台上给邱瀚海打电话:“喂,爷爷,最近怎么样?”

邱瀚海就是和季恕相依为命好多年的福利院院长,按理说早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可却是个闲不住的个性,这会儿接电话,背景音还能依稀听见有孩子在旁边笑闹着跑来跑去,而他本尊就在这一片喧闹中,不慌不忙、中气十足地讲话:“我?我都挺好的啊。”

“少来。”季恕忍不住又数落他,“我之前打电话您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年前再不去抚南那边了,您就会糊弄我。”

“哎呀,我自己有数。”

邱瀚海一看就是被数落惯了,半真半假糊弄人的样子深有他乖孙季恕精髓:“圆圆,你知道的嘛,过年事情多,小孩子有的又放假,我过来打打下手,分担一点,没事儿的。”

季恕拿这倔老头没办法,他长叹了一口气,认栽了似的,不再说这个,又问:“行吧……爷爷,今年我也回去跟你过年好不?”

邱瀚海上了年纪就有点耳背,他说了两三遍,对方才反应过来,哎哎地应着好,爷孙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多需要顾及的,季恕想了想,又说:“我大年三十那天过去,在这之前先去看看我爸妈。”

他又和邱瀚海聊了几句家常,就把电话给挂了,望着漆黑的屏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归根结底是个团圆的节日,再怎么也没办法和普通人一样欢喜。

他转过身,这才看见慕鹤轩和钟悦不知什么时候贴在阳台门上,两张撑得起杂志硬照的脸这会儿被挤压得变形,像被擀圆了的面饼,惊悚中又透露着一丝好笑,就算是偷听也叫人生不起气;

他大步走过去,将阳台的玻璃门给拉开了,门口两人踉跄了一下,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里一个赛一个厚脸皮,跟唱双簧似的,钟悦先问:“队长,你大年三十才回咱爷爷那儿啊?”

慕鹤轩紧随其后:“那咱公司不是马上就要休年假了么?中间隔快两个礼拜呢,你去哪儿住?”

现在他们住的地方属于公司名下的公寓,只在合同期内对艺人免费提供,相当于高级些的员工宿舍,过年时公司放假,这边当然也不会开放,是以每年慕鹤轩他们才张罗着要带季恕回家过年,归根结底,只是不想叫他过年也为难。

毕竟邱瀚海算是季恕唯一的亲人,可季恕却不是邱瀚海的唯一小孩,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都聪慧早熟,像季恕这个年纪的也几乎已经全都早早成家立业,整齐划一地像要弥补年少时向往而不得的缺憾;只有季恕,二十四岁,还在娱乐圈里沉浮,孑然一身,过年时情同手足的兄弟姐妹回去探望邱瀚海时,即使不说,碰了面,也少不得会难堪的。

这些季恕从来不讲,但他们在一个团里,那么要好,又怎么会猜不到。

“我一二十大几的男的,难道还能找不到个住的地方吗?”

季恕又拿这句话搪塞,打定了主意绝不在过年去别人家添乱,更何况现在情形特殊,真要和一群人过年,少不得应酬与交际,他会变成猫的事实好不容易瞒到了现在,总不可能因为贪取那么一顿团圆饭,就让自己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白白拖了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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