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鄙夷她,“陈总旁边的位置哪轮的到你,怎么说也该主管先挑吧。”
李可不服气的说,“他一个人要占两个嘛,反正谁抢着归谁呗。”她转头看向一旁,“陶婧,你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说话的?”
陶婧笑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随便聊聊嘛。”
“哦。”陶婧低下头喝了口水,水有点冷了,她站起来走到直饮机边加温水。
下午,主管安排陶婧接手张洽的工作,资料都存放在张洽的电脑里,索性叫她把办公桌挪过去。
接手的第一个活儿便把陶婧难住了。莫成因让助理梅子发来一份电子表格,叫她把上面的数据统计一下,本来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奈何陶婧只有高中文化,大学文凭虽然有是有,毕竟不是正规的全日制,唬人还行,实际操作便难了,办公软件高中学是学过的,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忘的精光,只好硬着头皮百度搜索现学现用。好在那里也不急着用,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东西做出来,结果发过去又被退了回来,要求有折线图,于是又是一顿好磨,边看边学边记,半点不敢怠慢,全部完成,反复查看一遍,唯恐有其他疏漏,这才保存发送。
在电脑前坐了几个小时,难免腰酸腿麻,终于得歇,陶婧靠向椅背,小小地舒展一下身体,“陶婧!”梅子站在办公室门口朝她挥挥手,“你过来一下。”
陶婧连忙站起来快步过去,“梅子,你找我有事?”
梅子把人往里带,从桌上抽过一份文件翻了几下,对陶婧说,“等会儿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拿上去让陈总签个名。”
陶婧提不起精神,但初来乍到,由不得她推三阻四找借口,只好应承下来,问了路,寻上去。到了门口,本想由秘书传递,左右找了一圈,秘书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启在楼下会议室接待客户,刚下去不久,一时半会没那么快上来,陶婧心想那就晚点再上来找他签字,正要转身打道回府,忽听身后一阵旋急的高跟鞋打这儿过来,抬眼一瞧,整个人怔住了。
她张了张嘴,不知怎么称呼好,索性什么也不说,垂手站到一旁。
许亚平离陶婧三四步远处停下,眯眼看着她,随即眸色一冷,几步跨过去,手高高扬起,“啪”一声,伴着清脆的声音落下五个血红的手指印。
四周安静异常,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的表情,看着许亚平和这位新同事。
陶婧没躲没闪,直直站着,目光定定地看着许亚平。右脸颊高高肿起一块,场面是这样的尴尬和寂静,董事长发怒,竟不敢有人上前劝拉,看了会儿,又低头忙着各自的事,耳朵却竖起听这里的动静。
这样的丢脸,这样的难堪,她恨不得掩面抛开,可是......
手指用力地捏着手里的文件夹,她知道她不能怯场,更不能逃。
陶婧这样安静,就像一只柔顺的绵羊,目光里连一丝丝愤怒都没有,平静的像湖水一样,教许亚平无处发泄。
“你真不要脸。”许亚平的目光,不屑、贬低,像看一个下贱的女人。
陶婧不说话,文件夹硬质的边角磕在手心,勒出深深的痕迹,她感觉不到疼。
“你到底要害他成什么样子?害我们家到什么时候?”许亚平质问她,目光咄咄逼人。
陶婧依然不说话。
“成哑巴了?不会说话了?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多少钱?给你多少钱你才肯离开?”
陶婧慢慢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声音却是安静,“……董事长,您该顾着陈启的脸面,这些事在大庭广众下谈论不好。”
“哼,”许亚平抱着手臂睨她,“你也知道要脸,勾引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隔着玻璃门,里面的人未必全能听清这里的对话,但光看两人对峙便也知道好戏开场。陶婧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右脸颊,烧疼起来,她想可能让指甲盖划伤了,现在却也顾不了这么多。
走廊那边隐约传来人声,下一秒,几个人从拐角出来。
陶婧面朝着他们的方向站着,低垂着头,一片光从她头顶洒下来,落在略微浮肿的脸上,逆光而站的妇人——正是他的母亲。
陈启蹙起眉心,再无与人交谈的心情,止了脚步,几句话匆匆结束交谈,疾步往陶婧走去。
皮鞋落在走廊厚厚地毯上悄无声息,陶婧低着脑袋,没注意到人过来,直到一个阴影压过来挡在面前——他将她护在身后的一瞬间,她猛然抬起头,望着男人宽厚的背脊,隐忍良久的泪意裹挟着喜悦冲袭眼眶。
他似乎从天而降,像一个正义的勇士,是这样可靠和安全。好像突然找到屏障和港湾,可以永远妥帖安稳,再不被世俗惊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收藏掉的厉害,没事,慢慢掉,慢慢写。总有一天掉完了我也写完了╰( ̄▽ ̄)╭
☆、第三十二章(补完!)
第三十二章
陈启手拉住了陶婧的手,文件夹自手上滑落,拇指轻抚她手掌处的深痕,温柔地握紧进掌心。
“有什么事到办公室说。”陈启声音淡淡的,揽过陶婧转身往办公室去,垂眼瞧见她红肿的脸颊,眉心轻微蹙起。
秘书忙把掉落在地上的文件夹捡起来交给陈启。陈启低头看了眼,转而吩咐秘书买消肿药来。秘书见状,半秒不敢耽搁地去了。
许亚平自知大庭广众之下对陶婧大打出手有失涵养,被陈启撞见更是懊恼万分,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一进门,许亚平径直往老板桌后面走去,坐在陈启的位上。
“你动作快啊,趁我在国外的这些时日就把事办了。”许亚平语气微讽,母亲就是母亲,在儿子面前到底不舍得将脸拉的太长。
陈启将陶婧安顿在沙发上,仔细查看了她右脸红肿处,站起身来,看着母亲,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语气,目光却坚定如炬,“妈,我已经娶了小婧,这是事实,以后请你别再为难她。她是你的儿媳。”
“儿媳?”许亚平冷哼一声,“她配吗?还有你,她进公司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这么把她弄进来,底下的人都怎么想,你这总经理的位置还做不做了?你看看你,为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陈启,妈妈对你寄予厚望,你却让我这样失望。”
“那么,怎么样才算不失望呢?娶让你称心如意的妻子?你该知道,回公司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遵守了我的诺言,你呢?”
陶婧心慌极了,她不想陈启因为自己的原因和母亲闹这么大。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进她心里,异常沉重、不安。
很久以前她问过他一个问题:为什么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回去,宁愿站在三尺讲台上诲人不倦?
他答,商人重利轻别离,那并非我志。
她将他的志向话小心收进心里,直至后来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