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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大人纪事(169)

作者: 晓色初开 阅读记录

权中书听说整件事情始末,派长子持重礼亲入定北伯府道谢。

冯致和被判了误杀,后其父不服判决,派其幕僚入京活动,以期能够改判过失杀人。

同样都是杀人,前者流刑三千里,后者则可以以铜赎罪。

那天的事情独孤绍棠事后事无巨细了解清楚了,考虑到冯致和此人性子偏激,怕他将来会找女儿报复。虽然不惧他,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再伤了女儿可就后悔没地方说去。

因此给权中书透了话,把这事压了下去,仍维持原判。

这是后话。

当前,独孤绍棠正在太尉王敬则府里的客房坐着,跟太尉大人讨说法。

王敬则听说过独孤绍棠为人,知道是极护短的性子,料到人早晚会登自己的门。

何况当日其长子已经放过话了。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饶是早有预料,仍被气得不轻。待人一走,便把长子叫过来一通训斥,责备他教女不严。

训完长子,又叫人找来孙女教导。

“这回知道厉害了?以后做事要谨慎才是!”王太尉对待孙女口气倒温和许多。

王媛恭敬地应是。

欲言又止半晌,终究忍不住道:“这事真不是孙女做的,孙女是替永昌背黑锅了。”

王敬则眼睛一厉,“你真当白术忠心耿耿没有招出永昌?她就是拿你背这个黑锅,你能怎地?“

王媛瞪大双眼,气得一张脸通红,不可置信道:“她明知道不是我指使白术还把黑锅往我头上扣!还敢让她爹找上门讨公道?“

“哼!这里面难道真没你什么事?”自家孙女什么样,自己还能不知道?

“白术能招出是永昌指使,难道还能没招出是你在推波助澜?”

若不是知道这其中有她的手笔,人家的黑锅为什么没往别人头上扣,偏偏扣她头上了。

“唉!祖父以往教导过你,别仗着聪明就小瞧了别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天下聪明之士不知凡几,你不可能比所有人都聪明。”

王媛气势一弱,永昌生出对付独孤维唯的心思,的确是她挑拨的。

“她也只是运道好罢了,也不见得多聪明。”王媛不服道。

王敬则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没将自己的教导听进去,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不见得多聪明?能被左迁盛赞茶道宗师,能拉着永嘉公主跟权大公子做生意,能让女学破格准许补考,还考了前所未有的六个甲上,这样的人不聪明,什么样的人才叫聪明?”

王敬则因为孙女的事情,这段时日有意把独孤维唯事无巨细打探清楚,越是打探越是心惊,这样的孩子已经不单单只是聪明二字能形容了。

“且不说这些,她到京城才多久?中间还守了一年的孝不得出门,可你看看这么短的短时间她交到的都是什么人?永嘉公主、和雅郡主、牟大公子、权大公子,大魏朝顶尖的权贵子女都跟她交好,便是宁王殿下都另眼相看。试问,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能做到多少?“

祖父一生气,王媛便不敢再说话。

但王敬则从她表情便能看出她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心里暗叹,她这样子都是自己的错。

王媛自幼聪敏,王敬则十分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亲友们为讨好他,跟着好话不要钱似得夸赞,捧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处处比别人高明,能够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十三四岁的年龄,性格已经形成,现在改变业已晚了。王敬则知道再说教她也不会听进去,为防她再做傻事,警告道:“这事到此为止,别再招惹独孤家那孩子,还有,关于指使白术一事,对谁都不能认,一旦认下你的名声可就坏了,还要连累你的姊妹们。”

落下个心狠手辣的名声,她王媛还有谁敢娶回去?王媛也不是傻的,点头言道知道了。

就是今日独孤绍棠上门,王敬则的态度也是极强硬。宁可让独孤绍棠弹劾他治家不严,也不能把事情认下毁了府里孩子们的名声。

他虽没什么实权,然年龄资历摆在那里,皇上顶多会和稀泥或者罚点俸禄什么的,倒不会伤筋动骨。

后来这事情的果然如王敬则所猜想那样,独孤绍棠参他治家不严,纵容孙女试图害人性命。

皇上也果如他的预估,两厢和稀泥了事。

独孤绍棠也没想怎样,不过是做个姿态,把事情扩散开,让人知道王家小姐品行败坏,小小给女儿出口气罢了。别人欺上门来他们府里若是没有动静,只会让人觉得软弱好欺,以致变本加厉。

随着这件命案的落幕,天气一日冷似一日。

冬至临近,大魏无论官员或是学子都有七天假期。

虽是假期,但半点都不清闲。

“冬至大似年”,历朝历代对冬至节都极看重,这一日皇上要率领文武在京城南郊祭天。

独孤维唯也有幸参与了,不光是她,两学学子每年的郊祭是必须参与的。

祭天完毕,归家还需祭祖。第二日之后按习俗要拜访师长同窗。

东家出来到西家,没一日清闲,很快七日过完,又到了开课的日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宁王抽什么风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冷的要提前好些时日,早早便落了雪。

朝廷上下发愁大雪又压塌了多少民房,发愁又会有多少灾民流离,发愁北边的胡人会不会因没吃的再来抢劫边境,发愁国库是否能应付得了这一系列变故。

国子学的学子们还会跟着呻吟两声,做几首忧国忧民的诗词。

女孩子天生对政事无感,依旧过着风花烂漫的日子。顶多会抱怨几句雪大路滑,上学路上不好走。

好不容易雪后日霁,朝廷却接到边境告急,东胡突然大举进攻,已攻下代州,威逼囿州。

东胡在大魏之北,天气比大魏更加寒冷。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遇到冬季,草原上生机凋零,物资不够养活全部族人,往往便会抢掠边境以养活自己。

历朝历代都对胡人头疼不已,但也没有十分好的办法能够避免。

前几年大魏内战不断,分不出精力对付动胡,只能示之以弱,只是苦了边境百姓。

今年东胡变本加厉,胃口越发大了,竟然打下了代州,使得代州守军死伤无数。

大魏虽内战已平,但安西、北庭、安东、安南四地节度使都不是安分的主,西北的靺鞨也在逐步发展壮大,虎视大魏江山,朝廷需分兵节制威慑,因此想要对付东胡仅兵员一项就有些吃力。

何况大魏初建,远没到国富民强的一步,打仗打的是钱财,国库不丰,便底气不足。

但也不能对东胡听之任之,圣上带头裁剪用度,各皇室官员纷纷响应,于极短时间内筹措了资金,调齐人马粮草,由天策上将军萧恪带兵赶往囿州救援。

时间仓促,朝廷限令十日后大军出发,一时间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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