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他一个月月假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弟弟顶着一张被猫挠过一样的脸,看着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哭着朝他扑了过来。
程东惊讶的接住扑过来的弟弟,一边由着他哭,一边心疼的摸着他脸上的伤痕,咬紧牙问他,“说,谁欺负你了!哥去帮你打回来!”
虽然有点大欺小的嫌疑,但是程东一看到弟弟脸上的伤,就觉得心疼的要命。
小程夏呜咽呜咽哭的更厉害了,抓着哥哥的领口,很是委屈的告状,“小白挠我!”
小白?听起来不像是男孩子,程东犹豫,自己弟弟难道连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
“小白是你幼儿园的女同学吗?”
小程夏刚想回答,就看到程东身后跑过来一个圆滚滚的小影子,瞬间吓的哭声都小了,“小白……小白在你身后……”
打了我弟弟居然还敢找到家里来!程东惊怒的转过去,结果什么人都没有,正当疑惑呢,突然听着弟弟一声尖叫,一看,一只奶白色的小猫正沿着弟弟的脚丫子往上爬呢,弟弟吓的脸色都变了,“这就是小白!”
“噗。”程东没有同情心的笑了。
那只小猫是程母怕小程夏一个人在家孤单所以特意从工友家抱回来的,本意是想给小程夏做个伴,但是没想到这只小猫和小程夏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打架,让人哭笑不得。
月假只有两天,程东在家待的那两天,小程夏一直黏着哥哥,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程东屁股后面团团转,连睡觉的时候也要待在哥哥怀里才安心。后来程东想,抱着程夏睡觉的习惯,可能就是那时候形成的吧。
两个人一起长大,形成了很多两人之间特别的生活习惯。
这次程东走的时候程夏没有再哭,只是依依不舍的牵着他的手,嘟着嘴很不乐意的样子。
“别生闷气了,我都要走了,你还不跟我说话呀?”程东蹲下来逗小程夏。
小程夏犹豫了一阵,觉得这样自己是有些亏,于是抱住程东吧唧一口亲在了程东的脸门上,程东哭笑不得的擦掉脸上的口水上了车。
隔着车窗看见弟弟眼里有些泪光,程东在心底叹气,笑着和爸妈说了再见。
不管在怎么舍不得,未来的路还是要走的。
时间一晃而过,程东高三的时候,小程夏就已经不能再被人叫小程夏了,长大了,有了小心思,有了小小的自尊,领居们再叫他二小子都会生气了。
程父程母很欣慰,小儿子不需要人花心思照顾了,生活也轻松了。
但是程东却不高兴,因为他发现他回家,虽然弟弟还是会很高兴,还是会窝着他怀里睡觉,但是不再会像以前那样天天缠着他了。弟弟长大了,有玩得好的小朋友,程东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却只能酸溜溜的想,自己对弟弟来讲,可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程东的成绩一向不错,人长的高高大大,眉目舒朗,男人摸样稍稍长成,又经常去打篮球,性格也很阳光,有不少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但是程东一直没有动过谈恋爱的心思,也一直没有喜欢过某个女孩子。
他对程夏的感情亦父亦兄,因为小时候程夏过得不太好,所以程东一直发誓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给程夏最好的条件,那个时候,他所知道的唯一奋斗的方式,就是努力学习。
高考的时候,程东选了那时候最吃香的专业,因为成绩的原因,从来没有想过会上不了,但是最后命运弄人,他的入学名额被顶替了。
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程东状态都很差,程夏那时候已经九岁了,知道哥哥心情不好,就一直在家陪着哥哥,和哥哥一起玩,想尽办法逗哥哥开心,看着哥哥不开心的样子,程夏心里也很难受。
程夏小时候的记忆里最深刻的不是父母,而是哥哥,连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哥”。
由于每次哥哥回来自己都一直跟在哥哥后面,他被小伙伴们嘲笑了很久,只好去跟他们玩,装作对哥哥不在乎的样子,但是现在哥哥需要自己,程夏才不管他们,每当哥哥看着自己露出笑容的时候,程夏就觉得,无论小伙伴们再说什么,都没关系了!
要不就复读,要不就只能接手老爸的工作这件事让程东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忧虑,虽然程夏在自己面前转悠,为了让自己开心忙碌的像一只小仓鼠的样子让他觉得温暖又可爱,都没法抵消心底阴暗的情绪。
最后,考虑了很久的程东决定报名参军。
这个决定刚一在家里说出来,家里就沉默了,程父程母当然不会有意见,但就是不知道程夏会是什么反应。但这系出乎意料的,程夏没哭没闹,也没有反对,几乎什么都没有说,就接受了一年只能见到哥哥一次这件事。
程父程母只觉得这孩子终于是长大了,只有程东知道他晚上睡觉时抱自己抱的多紧。
程夏是真的很舍不得哥哥,但是一想到哥哥前段时间萎靡不振的样子,程夏觉得更是难过,要是哥哥去参军可以高兴的话,就去好了,反正自己又不会跑,哥哥也不会跑,过年的时候总会见到的,到时候伙伴们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军人,肯定会很羡慕的。
但是想明白和舍不得是两回事,于是当程东的参军请求顺利的通过之后的半个月,程夏缠程东缠的越发紧了,几乎是程东去哪他就去哪,绝对不多走一步。正好程东也舍不得弟弟,两个人就这么黏黏糊糊的过了一个暑假。
走的那天,程东看着自己长的乖巧可爱的弟弟,难受的要命,东摸摸西摸摸,就怕自己回来的时候他少了个角,不停的嘱咐他注意这个小心那个。
程夏年纪还小,还没有长开,小小的一只,站在高大的程东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程东摸摸他的头,“多吃饭多喝奶,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长到我的肩膀!”
“啊?”程夏苦兮兮的仰头看他,“那我得喝多少奶啊,要不就到胸吧,明年再到肩膀!”
“小屁孩!这也能讨价还价 !”程东被他看得心里发软,抱住使劲的蹂躏了一番才上车跟着部队走了。
本以为年底的时候就可以再见面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别就是整整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一个晚上写完的兄弟文,先放一章,估计两天之内就会结束。
☆、少年
两年的时间很短,程夏想着哥哥走之前说的话,每天早上都乖乖喝完牛奶才去上学,吃饭也努力吃很多,每个月到了月末就站在门框上画身高,高了一点点都高兴的不行,兴奋的给哥哥打电话报告,哥哥只要表扬一句,他晚上都能多吃一碗饭。两年下来,也确实长高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因为吃的多了,身上的肉也更多了,看起来比之前健康了很多。
小奶猫长大了一个高傲的大母猫,每天就懒洋洋的趴在阳台晒太阳,程夏再去招惹他,猫咪都不再搭理他了,于是程夏失去了他唯一的一个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