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陈词直截了当地拒绝,“想吃烧烤。”
傅天河:“烧烤这么干,你的嗓子受得了吗?”
陈词:“感觉还好,主要是嘴里没味道,想吃点比较香的食物。”
傅天河稍作思考,决定顺应陈词的心意。
生了病本就食欲不佳,能有点想吃的东西不容易,大不了他可以点烧烤的同时再点一些适合病人吃的东西。
傅天河买了羊肉串、五花串、鸡翅、扇贝粉丝还有一些蔬菜,又从另一家店里点了白粥和鸡汁汤包,就算领了优惠券,也花出去将近八十块钱。
这是他平时四五天的消费标准,但只要陈词能吃得开心,花再多钱都值得。
晚饭很快送来,陈词非常不客气地消灭了大半烤串,被清空的胃终于又得到了填充,也许因为退烧了,他胃口竟然还蛮好的。
傅天河看在眼里,总算松了口气。
能吃就行,能吃就代表能抗病。
傅天河点得比较多,陈词吃完还剩下一些,傅天河就负责把所有的剩饭都消灭干净,吃光也差不多饱了。
“胃里舒不舒服?嗓子还疼吗?晚上可千万多喝点水,你包里是不是还带了治嗓子的药,要我帮忙拿出来吗?”
面对傅天河连珠炮般的发问,陈词明显有些难以招架。
“你不用把太多心思花在我身上。”陈词说道,“对现在的你而言,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复试,你能在理论复试中拿个好成绩,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他的话成功让傅天河沉默了。
片刻之后,体育生才轻声道:“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觉得你给我安排这些计划,督促我努力学习,很像那种养成游戏,你是玩家,控制着我做出学习或者娱乐的选择,最终积累不同方面的点数,打出一个结局。”
“就好比说现在,你希望我在物理学复赛中拿到一个好成绩,除了这件事之外的,其他一切都不用关心。”
陈词眉头微微皱起,傅天河话说得没头没尾。
他其实不太能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真实含义,他督促傅天河好好学习,不是很正常吗?怎么体育生听起来很怨念的样子,还和游戏扯上关系了。
没懂傅天河的意思,陈词只能问他:“你还想关心些什么呢?”
“我想要关心你!”
在大脑处理过滤之前,话就已经自动被傅天河说出了口。
这下不光傅天河愣了,就连陈词也略微怔忪。
数秒的沉默过后,陈词轻声道:“我已经吃过药,体温也降下来了,现在还填饱了肚子,又有什么可以再关心的呢?”
“但你还在生病啊。”傅天河简直恨自己没多长几张嘴,他就是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简直笨死了。
“你一直说自己没事了,可和平时相比起来,肯定还在不舒服吧?”
傅天河说着,一把抓住陈词手腕,他的力道有点大了,明显地看到陈词因为他的触碰吃痛地皱起眉头。
“就像现在,稍微一碰你就会疼,不就表明身体还在异样当中吗?”
他这样一弄,陈词大概明白了傅天河想要表达的意思。
手腕被攥得很痛,陈词轻轻转了下腕子,体育生的力道立刻放松了,但还是松松地握着他。
“我没这么娇气的。”陈词轻声道,“如果真的有哪里很不舒服,会立刻告诉你,让你照顾我的,好吗?”
“一直督促你学习,也不是为了当做养成游戏打出什么好的结局,我只是觉得,你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如果我们未来能在同一座城市里上大学就好了。”
傅天河呆了片刻,迅速地松开手。
陈词手腕上果真浮现出一圈红色的握痕,五指的痕迹如同瓷光上飘落的点点艳梅,他默不作声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攥住,按摩着隐隐作痛的皮肤。
“我明白了。”傅天河用力闭了闭眼,再度重新睁开时,那只黑色的左眼中神色深沉。
“如果说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但说了之后有可能会影响到明天考试的发挥,是不是最好等考完试再说?”
陈词点头:“是。”
“那我明天再告诉你。”
傅天河从床边起身,他重新把陈词的保温杯倒满水,不再去看少年琥珀色的双眼:“一起复习吧,等到十点半就休息。”
陈词望着傅天河坐到桌边,体育生的后背宽厚,看上去相当可靠。
陈词低头,把讲义掀开新的一页,突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傅天河今天好奇怪。
他想要说什么呢?
有什么事情,是会影响到考试发挥的呢?
难道……他的眼睛又出了问题?
陈词不确定,反正等到明天就知道了,他可以暂时先收起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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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两人安安静静地各自看书,偶尔遇见不确定的问题,就叫上对方一起讨论。
晚上十点二十,傅天河去洗漱,陈词退烧时出了一些汗,但洗澡可能会加重病情,就决定今天稍微忍一忍,只去刷了牙。
很快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傅天河关灯,黑暗中陈词戴上耳塞,拒绝接收任何来自外界的讯息。
相较于陈词自我封闭,傅天河两只耳朵都往陈词的方向支着,凝神听着动静。
根据他的了解,退烧药吃下去一般只能奏效六七个小时,接下来有可能再度烧起来,特别是凌晨三四点钟。
傅天河挺担心陈词半夜烧起来没人发现,所以他专门定了个凌晨三点半的表,反正他睡眠很好,就算中途起来,躺下去也能重新睡着。
事实证明,傅天河的举措再正确不过。
凌晨三点半,他被手机的振动吵醒,意识还昏沉着呢,就本能地抓起手机把闹钟关上,防止吵到陈词。
等待着五感从睡梦当中渐渐回笼,傅天河首先听到隔壁床不断翻身的动静。
他起身,摸索着来到陈词床边,黑暗当中看不清,只能伸手试探,结果一下子就碰到了堪称滚烫的身体。
他的手从被子的缝隙探了进去,直接摸到陈词的腰间。
比起其他的旖旎想法,傅天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烧得这么热?
陈词的翻身属于无意识中的反应,他流了很多汗,睡梦当中想要把被子掀到一边散热,傅天河甚至都摸到他身下的床单被汗水浸湿了。
不行,得把陈词叫起来,吃药补充水分。
傅天河当机立断,选择喊醒陈词。
他轻轻晃着少年肩膀,低声喊道:“陈词?醒醒,你发烧了。”
片刻之后,少年才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迷蒙的“嗯?”
“起来吃药,喝点水再睡。”傅天河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