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人正处在从少年向青年的过渡时期,少年的青春阳光和青年的性吸引发生着化学反应,产生微妙且完美的融合。
他一手撩起球衣下摆,去擦脸上的汗,身体因此呈现出略微的顶胯姿势,暴露在外的腰腹精壮。
腹肌当然有被好好的勾勒,除此之外,还有短裤松紧带在腰间留下的一圈泛红勒痕。
他微微侧着头,眼中流露出的慵懒神情,让整个画面的色气程度更上一层楼。
沙弗莱完全不记得自己打球时有过这个样子。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看到不得了画面的心理准备,怎么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开始发烫呢?
“好看吗?”陈念的问询声适时的响起。
“好看。”就算再怎么害羞,沙弗莱也遵从内心,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你怎么画得这么快?”
“所以有很多细节都没勾勒。”陈念耸了耸肩。
沙弗莱:“这是怎么做到的?我那时候应该一直在动吧?”
“可不要小瞧专业人士啊,我的眼睛就是照相机,先把画面如实地印在视网膜上,再凭借记忆呈现出来就好。”
陈念说得轻松,但沙弗莱知道肯定很难做到。
陈念伸手:“先给我吧,我还没画完呢。”
“还要画什么?”对沙弗莱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完整的一幅画了。
“当然是脸了,这么帅的一张脸,得好好地呈现出来才行。”
陈念语气轻快得宛若在说今天吃什么,殊不知这话听在沙弗莱耳中,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沙弗莱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啥。
陈念拿了他最细的一支铅笔,继续刻画沙弗莱眼部的细节。
沙弗莱眼形是个具有柔度的平行四边形,因为眼窝的缘故,双眼皮显得格外深刻,他睫毛浓密,就连生长在下眼睑处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属于那种标准的帅哥漫画眼。
他的眉毛显然从未修过,周围有一些细碎的杂毛,但形状也已经足够好看,眉头和山根如同一笔横折,干脆利落,极富立体感,陈念甚至都觉得比石膏雕塑们画着还要顺手。
陈念画得专注,偶尔会抬起头看一眼作为模特的沙弗莱,也就未曾注意到正从塑胶跑道处悄然走过来的身影。
傅天河跟坐在双杠上的沙弗莱对视一眼,露出个满肚子坏水的笑容。
他走到肋木架旁,将一条腿抬到合适的高度拉伸,同时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陈念听见的音量抱怨道:“唉,今天跑得真是累死人了。”
熟悉声音传入耳中的那瞬间,陈念浑身一抖,他惊恐地抬起头,恰好看见了十米开外,侧对着他的傅天河。
糟糕!
陈念下意识地想要闪躲,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正坐在双杠上。
需要小心维系的重心猛然向后倾倒,陈念当即失去了平衡。
在这一刻,即将头朝下栽过去的恐惧彻底盖住了可能被傅天河发现的惊慌。
“啊————”
他发出命不久矣的惨叫,双手疯狂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念手腕被猛然攥住了。
坚实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一下子终止了他后仰的趋势。
事发突然,沙弗莱也被吓了一大跳,没能确切地掌握好力道,在把陈念重新拉回来之后,少年的身体还在继续朝他的方向靠。
然后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画板和铅笔从陈念的腿上滑落,嗒嗒一声掉落在地。
这一下撞击,怎么说呢?有肌肉作为缓冲,从力道方面不痛不痒。
但仍让沙弗莱情难自禁地愣了下。
他双手扶着陈念肩膀,帮他稳住身形,同时稍稍向后,想让少年重新直起身。
可陈念却紧紧攥住了沙弗莱的球衣,用力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此时此刻,陈念脑海当中只有一个念头。
——千万不能被傅天河发现!
好不容易来到个新环境,有了互换身份的机会,他不想当漏勺!
刚刚自己制造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傅天河肯定会朝这边看,必须得把脸严严实实地挡住才行!
沙弗莱按在陈念肩膀上的手彻底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陈念的脸紧贴着他胸口,少年的鼻子恰到好处地卡在两测胸肌之间,让他的呼吸都不稳颤抖,一颗心在胸腔中疯狂跳动。
沙弗莱扭头看向身后,傅天河显然也被陈念的反应惊到了。
傅天河还探头探脑地瞅过来多看了几眼。
沙弗莱努力装得平静,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绝对比天空中的火烧云还要灿烂。
他朝着傅天河使了个颜色,傅天河比出OK的姿势,重新离开案发现场,跑步去了。
今日份的反击,大获成功!
陈念过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敢试探着稍微撤开几厘米,他小心谨慎地睁开一只眼,看向肋木架。
还好还好,傅天河已经走了。
陈念由衷地松了口气,抬起头,柔软的发顶蹭过沙弗莱下巴,和他四目相对。
沙弗莱:“……”
陈念:“……”
陈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过分亲密了。
为了防止他再度身形不稳,朝旁边栽倒,沙弗莱的两只手一直虚虚地护在他身边,像极了拥抱。
不对,此刻占据他大脑更多处理份额的,并非姿势问题。
而是那张过分英俊的帅脸离他实在太近了,陈念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每一处细节,甚至包括沙弗莱薄唇上浅浅的唇纹。
以及紫色的眼睛,好梦幻。
但此时此刻,屏住呼吸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沙弗莱今天终于意识到,原来陈念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竟然能呈现出如此通透的质感,除了清澈和纯真,他竟找不出其他词来形容。
虽然这两个词可能和陈念本人并不搭边。
少年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在夕阳中成为暖色的光晕,他先前被吓得够呛,甚至连眼尾都泛着红,偏偏还要摆出一幅无辜的表情。
兴许只过去了四五秒,又或是足有半分钟。
陈念突然猛一后撤,他两手撑着双杠跳到地面,蹲下身去捡画板和铅笔。
原本用来刻画细节的尖头铅笔毫不意外地被摔断了。
陈念低头研究断掉的笔尖,等到耳膜中咚咚的跳动声稍微消退,才终于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
“不谢谢我吗?”沙弗莱道。
陈念:“谢你什么?”
“谢我救了你一命。”
“好吧。”陈念打开夹子,取下那张画,把它拍在沙弗莱的胸口上,“谢谢你啊,这是谢礼。”
沙弗莱:“你不是还没画完吗?”
陈念:“但我铅笔断了,其他笔尖都没削得这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