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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月亮惹的祸(85)+番外

她放下心,从书页里把粉色情书重新拿出来,交到孟芃芃手里。

明玥还未收回手,忽而就有人将情书抽出。

是个较为活泼的女生,叽叽喳喳爱八卦,大大咧咧,明玥记得她叫赵曼蕊。她抢走了情书,笑着说一句:“明玥你又收到了情书啊。”明玥貌美,收到情书多到数不过来。

明玥没有应答,站起来想将情书收回来。

赵曼蕊退了一步,依旧笑着扬了扬粉色信封,把信封翻转,看见上头铁画银钩的名字,笑容陡然就僵住了,错愕惊呼:“陈修齐给你写情书?!!”

早读课铃声在这一刻打响,周自恒勾着书包进门,便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踩着阳光而来,黯淡的金线将他的脸打出棱角分明的深邃线条。颀长的身量落下长影,人只是半只脚进门,巨大的存在感便随着长影一起,率先扑来。

他脚步顿住了,背光,明玥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本该早读的教室议论纷纷。

“陈修齐……是高二的陈修齐吗?”

“学校只有一个叫陈修齐的人……”

“陈修齐怎么也会写情书,他可是要考清北的!”

“明玥长得漂亮啊,校花诶,跳舞又好看。”

“……”

赵曼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一封情书,没有给明玥一点机会。

散落下来的是一地照片,和一封字迹工整的信。周围学生纷纷把照片捡起来,是明玥跳舞的瞬间,穿水蓝色舞衣,上了妆,亭亭好似画上人,背面还有字,写的是“第二次见你跳舞,在英国。”

拍照的人显然用了十二万分的心,舞团里众多姑娘,唯独拍下她一个人,拍下的照片记录了她跳舞时最漂亮的亮相时刻,光影和画面比例都恰到好处。

明玥并不在乎其余人的议论,看向周自恒。

他还在门口立着,换了个姿势,斜斜地靠着门框,见她望过来,头仰倒天上去,嘴巴也翘的老高,满脸的“我不开心”。

白杨就跟在他后头,不敢跨过周自恒进来,探着脑袋,滴溜溜转着眼珠子,胖胖肥手搭在墙壁上。

明玥眼巴巴地看着周自恒,看了好一会,又觉得委屈又觉得心虚,低下头。

“情书拿来——”周自恒拍了拍门板,震天响,他感冒没好,有点鼻音,姿态跟着懒洋洋的,“我看看。”

赵曼蕊不敢做声,小心翼翼地把情书送过去,其余人把照片塞回赵曼蕊手里,生怕惹怒周自恒这尊校霸。

情书也是粉色的,还有些香味,内容从古到今大抵都是一类,缠缠绵绵的话语包装一个核心思想。

周自恒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把信封和信纸撕碎,扔到白杨手里,冷冷哼声:“这情书,水准太低。”

他唯独没有撕开照片,手拿着揣进荷包里。

他跨了一步,进教室。

议论声全无,琅琅书声响起,好似刚刚的一切只是虚幻的一场戏。

但明玥知道这不是。

周自恒走过她身边,鼻孔出气,哼了哼声,脚步重重响。

“只喜欢你。”她趁着他走过的瞬间,拉了他的手,“周周。”

她的声音细细糯糯的,几乎要被琅琅书声淹没,周自恒勉强才听清。

她还是垂着脑袋,长发落下来遮住脸颊,他只能看见她一截玉白的脖颈。

【只喜欢你。】

妈的!

周自恒“啧”了一声。

太他妈会哄人了!

周自恒忍不住勾唇,“嗯”了一声,在她手心画了个爱心,走回自己座位。

孟芃芃看见两人的一番小动作,沉静的侧脸绷成一条线,片刻,又继续拿着笔,一行一行在草稿纸上写着代数算式。

白杨跟在周自恒后面,撕碎的情书被他捧着,他偷看了一眼孟芃芃,心虚又紧张地低下头,摩挲着口袋里的肉包子。

四月阳光已经很是灿烂了,晨读不过过半,太阳已经快升到顶空。

周自恒坐在阳光里,敲着二郎腿,懒洋洋靠着墙壁,从口袋里翻出明玥的照片,细细翻看,一张能看许久许久。

他未去英国,也未曾看到她随舞团巡演时候的优美舞姿,这时候能看个痛快。

白杨团坐在座位上咬包子,听到老大吹口哨,凑过来:“老大,你不生气啊?”

他倒是很气愤:“陈修齐要追大嫂呢!”

白杨讨厌陈修齐,也讨厌戚嘉平,他讨厌每个年级排在光荣榜上第一的人,那些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被白局长拿来教育他的榜样,但白杨唯独不讨厌孟芃芃。

“嗯?”周自恒哼了哼,“生啊。怎么不生气?”

他奋力用橡皮擦把照片背后的水笔印记擦掉,想起明玥寒假给他打来的电话。

……

他在大陆这头,她在那头,隔着好几个时区。

【“周周,如果……如果有男生追我怎么办?”】

原来是不长眼的陈修齐,而不是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

……

“可老大……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白杨期期艾艾,“陈修齐都追到英国去了。”

“担心个毛线。你大嫂说只喜欢我。”周自恒挑着眉,勾着白杨的肩膀,“你等着看,老子下午就把他绊倒。丫的,看不摔死他!”

早读课下,班长吆喝着收签名成绩单。

白杨从书包里翻出一张成绩单,干净平整,就是成绩不好看。又考了倒数,但白局长偷偷摸摸给他签了字,这事儿白局长和白杨都没说,就怕白夫人把他俩都剁碎了做红烧肉。

他看了看成绩单,又看了看孟芃芃,再看了看撕碎的陈修齐的情书,感慨:“什么时候我也能把成绩单拿给我妈看看就好了。”

“你现在也行啊。”周自恒笑话他,“只要你够胆。”

白杨立马怂包:“我妈会真的把我剁了的。”

他又羡慕地说:“还是老大你好,没有……”妈妈。

最后两个字,被白杨硬生生吞到肚子里,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但他没有说,周自恒也知道他的意思,他忽而就沉下脸,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成绩单。成绩单皱巴巴,周冲的字迹张扬地挂在上面。

周自恒没有生白杨的气,他想起了昨夜苏知双看着他的成绩单,和地上散落的黄片时候,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像是嘲讽。

组长收缴成绩单,收到周自恒这里时,他忽而反手就把成绩单丢进了垃圾桶里:“没签字,不交了。”

无人奈何得了他。

他是学生中的刺头,是校霸,没人敢惹,但偏偏,他落在成老师班上。这是一个教书育人好多年的优秀教师,灰扑扑上衣灰扑扑鞋,但眼神铮亮。

他把周自恒叫进了办公室。

正是午休时分,校园里此起彼伏的只有晚春的虫鸣,偶尔有鸟雀的啼声响过。

周自恒对办公室和训导处都无比熟悉,他是常客,三天两头被教育,但他已经练成神功,能完美屏蔽所有话语,左耳进右耳出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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