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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艳僧(27)

作者:诗花罗梵/女庚 阅读记录

相触的红唇有些冰凉,带着雪梨汁甘甜的香气,他生涩地挑开那诱人的唇瓣,舌尖便碰到了同样悄然探出的柔软。

这是他与彻莲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只是单纯的口舌厮磨,却比他们以往的任何一次欢好都更令他悸动。他认认真真地捧着彻莲的脸颊缠绵亲吻,轻吮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热嫩舌尖,汲取着他口中香甜的津液。

彻莲毕竟从未与他人亲吻过,轻易被这不算高明的技巧弄软了腰身,被卷入口中细细摩挲的舌头升腾起异样的麻痒与高热,感觉快要因这交缠的唇舌失了魂魄。少年温暖如春的口腔满溢着清朗的气息,他被吻得满足,却又隐隐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还记得越鸣溪在他之前也曾有过春宵一度的美人;他从未问过这少年那人姓甚名谁,原也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却莫名在这个时候嫉妒起来,想要去杀了那个也同样被他温情对待过的人。

原本清修多年的自己蓦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他心中一滞,下意识朝身旁波光粼粼的溪水看去。

支离破碎的水镜中,衣衫半褪的他被越鸣溪吻得纵情,属于岫宁寺艳僧的容貌虽是未曾有过改变,然而没了身上的僧衣和佛珠,多了垂在颈边的墨发,此时的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那原本坚忍的禅意快要被一年多来的鱼水之欢洗涤殆尽的事实。

这并不是个好苗头。

世尊素来对弃恶从善之人极为宽容,纵然他日后手刃彻海,只要觉悟尚在,发心不改,也未必不能成佛。

然而若他在自己的僧侣生涯中动了情,贪了欲,多年苦修必将前功尽弃。

这一刻他思绪万千,却是回吻住了眼前的少年。

【略】

【略】

【略】

……

他整个软倒在彻莲怀里,心满意足地撩撩眼前美人的墨发,又在那轻声喘息的红唇上落下一吻。“……好舒服。”他说着蹭了蹭彻莲的颈窝,喃喃道,“大美人大美人,我喜爱极了你。”

“我也……”

越鸣溪精神一振,眨着晶亮的眼睛朝彻莲看去。彻莲顿了顿,继续道:“我也很舒服。”

越鸣溪瘪瘪嘴,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来,郁闷地枕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了。

“还有……”

彻莲故意拖长了音调,见越鸣溪无精打采地再度朝自己看过来,这才凑到他耳边轻呼一口热气,笑道:“鸣儿昨晚煮的饭很好吃,谢谢。”

中秋

【略】

看到大美人唇角的盈盈笑意,他心口热热的,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于是又亲亲他的脸颊和耳畔,兴致高涨地打算再来一回。

彻莲微微拧眉,有些好笑地伸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倒是精神得很,这些天都做什么去了?”

他们定居在小桃山脚下的这一年来,彻莲虽是每日勤于调养修炼,越鸣溪却是个无所事事的主儿。起初彻莲还想教他一套心法来强身健体,奈何越鸣溪实在又懒又娇气,每每耍赖不肯练功,彻莲也就绝了教他习武的念头,只由着他每日到镇上闲逛,或是跟着湖边的渔家望风采薇。

他注意到越鸣溪似乎较前些日子晒黑了些,掌心处渔网拖拉过的痕迹也很是分明,便知他是又去了大湖,昨晚也一副劳累的模样,不晓得是在忙活些什么。

越鸣溪眨眨眼睛,一边【略】,一边回答道:“这些天我随大伙一同在西岸打渔,昨儿个捕到好大一条金钱鮸,赶紧拿它去换了匹上好云锦,已经送去染坊啦!还在裁缝铺当了几日学徒,这回我要亲自给大美人做身衣裳才行。”

彻莲听得微微僵硬,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凌乱着披挂在身侧的红裳,颇有几分无奈地道:“还是红色?”

他自是不懂这少年为何对红裳如此执着,打从两人头一回去成衣铺置办换洗衣物时就执拗地要买大红,虽说皆是些男女莫辨的款式,从未这般打扮过的彻莲还是有些别扭;只是他毕竟允了这少年要顺从他的心思,便就没有推却过。

既是归俗,俗得彻底一些也未尝不可。

越鸣溪点点头,细细地欣赏了一番他身着红衣的曼妙姿态,随即凑上前来响亮地亲了他一口,笑眯眯道:

“我的大美人自然要穿红色。”

这样才像我的新嫁娘。

这句他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顿了顿又道:“大美人,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到时我们一同到镇上赏桂花、猜灯谜如何?”

【略】

其实他今早便想告诉越鸣溪,他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原有的修为恢复了七成左右,连同那先前被夺相密法反噬的内伤也治愈得七七八八,指不定这几日便能突破炉壁离开此处,根本无需在这幻境中待到中秋。

然而他虽是动身心切,却不忍在缠绵之时扰他兴致,算一算也自觉还有些时日可供他二人消磨,便颔首应道:

“好。”

说罢吻上少年水润精致的嘴唇。

越鸣溪一愣,半是欣喜半是激动地回吻住他,愈发明亮起来的双眸满是幸福之色,看得彻莲心头微动,却在某个他未曾注意到的时刻露出了苦笑。

……

时至中秋,越鸣溪早早地从裁缝铺放工回来,彻莲也已是候在家中,两人稍作打点,便迎着暮色下了四面清幽的小桃山,挽着手朝燃起万千灯火的镇上走去。

临行前越鸣溪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彻莲的行头,确认那缀着层层薄纱的帷帽将他的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这才安下心来,满意地亲了亲被握在自己掌心的玉指,小声道:

“既是我家娘子,这样好看的脸当然只许我一个人看。”

彻莲拂了拂眼前的薄纱,挑眉道:“少主未免太霸道了些。”

越鸣溪笑眯眯地挠了一下他的掌心,这边正欲开口,便看到大美人忽然凑上前来,挑开薄纱在他耳边落下一句暧昧的低语:“……晚上,你还可以更霸道些。”

越鸣溪呆了一下,只觉得面上一阵燥热,鼻血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他的大美人这几日委实忒火辣了些,他是喜欢得不得了,却也快要招架不住了。

镇上早已高高挂起了灯笼,亭台酒楼聚满了团圆赏月的人家,两人勾着指漫步在桂花飘香的大街小巷,悠闲逛过庙口热闹的灯谜会,寻了个最为雅致的观景阁上楼望月。

楼上不少酒客看到一对衣着绮丽的年轻夫妻迤然走来,认出是越公子携着夫人来此处观月,便也殷殷笑着招呼了他们,主动让出便宜两人幽会的临街雅桌,教那小二哥速速取了月饼和桂花酒来。

越鸣溪见到熟人,谢过他们之后便也聊上几句,不俗的谈吐和那俊美的身姿很快引来侧目,不少年轻姑娘都在赧然地窃窃私语,却在看到他那只始终与彻莲相握的手时露出了遗憾之色,转而打量起他这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夫人来。

彻莲轻叹一声,心下倒的确佩服起这少年招惹桃花的本事来。他二人初到小桃山脚下定居时,镇上便不时有媒人打探越鸣溪的身世家底,得知他已娶妻后也并未气馁,甚至还曾趁他出门在外时前来拜访,劝彻莲这个为人妻子的为夫家子嗣着想,主动为他娶上一房好生养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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