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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娇(27)

但,林朝这时候要是死了,她家小姐不就成了望门寡?

这可大大的不妙!

那渣男还是等解除了婚约再死吧!

薛琬毫不在意笑笑,“他可真倒霉。”

然后立刻就将话题转移,“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出手了?”

苏十一点头,“是。一共有四位,不过好像不是一伙的。其中两位,上次在君悦楼时,曾经见到过,是裘瑜的亲侍。”

他顿了顿,“那伙江洋大盗的来路,需要查一下吗?”

在得了银子之后,他迅速地将从前在各处大街小巷流浪认识的人聚集在一起,如今这帮人都已经成了他的耳目。

虽然花费不少,但效果显而易见也是很显著的。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和势力呢……

薛琬却摇了摇头,“水间堂的人,来路都有些邪。虽然势力不算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很有生财之道。这帮人视金钱为爷娘,谁取走了他们的银子,就是生吞活剥了他们的父母,一旦被缠上了,这辈子都不要得安宁了。”

她叹口气,“我们要和这件事彻底撇清,绝不能留有尾巴。”

钱,是她拿的。

至于麻烦嘛,就让林朝扛着好了。

这些江洋匪盗,虽然可恶,但暂时还没有碍着她的路,与她干系不大。

她目前最首要的事,还是先把和林朝的婚事给退了。

闹成现在这样了,应该不是件难事了吧?

薛琬心情大好,对着苏十一说道,“程谨之那边应该也已经有所行动了,若我所料不差,杨奇这老匹夫的事,最多不过三日就要被彻查。”

她顿了顿,“你有空安抚一下骆真,告诉他,虽然他受了一点苦,但却让四个人沉冤昭雪了。”

苏十一点点头,“嗯,我会的。”

他看了眼街外,“裘瑜到了。”

薛琬将车帘子放下,“那我们该走了。”

马车徐徐停在了靖宁侯府门前,守门的大伯已经习惯了五小姐亲自出钱租车出门,虽然笑脸迎人,但心里还是有点可惜的。

“唉,可怜三房的夫人去世得早,五小姐好歹也是嫡出,居然每回出门都要租车。”

和他搭班的说道,“嘿,五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

“咋?”

“你不知道吗?外面都传扬开了。五小姐未来的夫君永安伯世子,居然和个书生有首尾,那书生居然还殉情死了!今日,正是林世子和那书生的冥婚呢!你说这事算什么?”

“冥婚?”

“是啊,一个男书生鬼当了世子的正房,五小姐就算是过门了,那算什么?我若是三老爷,定是不依的!”

第29章 进宫

看门子都知道的事,自然也瞒不过薛家主子们的耳朵。

薛三老爷这两日在国子监当值时,就已经隐约听到儒生们在窃窃私语永安伯府的事。

虽然事关亲家,但他到底不是个爱打探人家八卦之人,更不喜欢在背后论人是非长短,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今日刚踏进国子监的大门,就见门下几位爱徒红着眼齐齐地聚在他书房门口。

先开口的叫周纶,是虎威将军的长子,将门虎子,不爱舞刀弄枪,却偏偏喜好读书,七八岁便拜入了薛三老爷门下。

周纶颇有才干,但欠缺了一点运气,所以与他同龄的林朝已经入了翰林院,他却还在国子监厮混着,给恩师当个副手,管理管理庶务。

也因此,周纶对林朝所作所为很是怨忿。

他对薛三老爷说道,“小师妹被欺负到这番田地,恩师难道打算就这样束手不管吗?”

薛三老爷倒是愣了愣,“被欺负?琬琬怎么被欺负了?”

自从夫人去世之后,他醉心学问,对旁的事都不怎么关心。

但一双儿女,还是放在心上的。

长女就在身边,衣食住行总归家里不会亏待了她。又是从小就定下的亲事,未来的女婿知根知底,样貌学问都过得去。

他确实不必怎么操心。

幼子薛琛四年前就被他送去了江南书院,院长是他好友,当地又有夫人的娘家照应,他每月只需要去书一封,问问孩子的学业情况便可。

倒也是省心。

所以,乍然听到周纶说薛琬被欺负了,他确实有些迷茫。

周纶和几位师弟便七嘴八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俱都回禀一遍,越说越气愤,“大家知道了这事,都很气愤,这林朝怎么也是个读书人,居然做出这样龌蹉之事,真是成何体统!”

他顿了顿,“更何况,被欺负的是我们小师妹,林家真的当我们国子监是死的吗?”

早就有师弟跑去永安伯府门前打探情况了,送回来的消息简直气炸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林朝这下三滥的马车里,居然真藏着书生的纸偶,真是欺人太甚!

一旁细瘦的小师弟连声附和,“这事,整个国子监都知道了,大伙儿气死了,都卯着一股劲要去永安伯府要一个说法呢!”

薛三老爷对万事不经心,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他平时连面都很少见女儿,也不代表他不爱女儿,他只是觉得很放心,所以就将所有的精力放到了学问上而已。

如今居然发生这样的事,薛三老爷心里又是气,又是懊悔,又是心疼。

五味陈杂。

老实人被逼急了,也会跳墙。

薛三老爷心里掀起了滔天怒火,但却一言不发,只是板着脸说,“周纶,你年长,不要纵着那群孩子胡闹。”

他顿了顿,“你们几个将功课都安排好,该讲学讲学,该授课授课,该读书读书,不许乱了章法。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

说罢,薛三老爷便拂袖离去。

周纶跺了跺脚,但到底还是听话的,“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听恩师的话,咱们还是好好进学。”

他小声地嘀咕,“靖宁侯府好歹也是侯爵,论起来比永安伯府还要高一个品级,该不至于让人骑在头上欺负着吧?”

唉,到这时候,他总算有点了解当初老父亲非要他学武的用心了,文人遇到事,确实没有武人简单直接。

要是他家的妹妹们遭了这样的对待,他老爹定是二话不说就杀了过去!

哪像恩师,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没法给小师妹报仇,这不,就只能气呼呼地出门散散心。

薛三老爷可没有出门散心。

他坐上马车径直便进了宫。

国子监祭酒品级确实不高,但因为掌管着天下人才的来源,被儒生们尊崇,几乎便是整个天下最有学问之人了。

所以,陛下有不解之惑时,也时常会请薛三老爷进宫。

进宫的路,薛三老爷熟门熟路。

虽然不是陛下派人去宣他入宫的,但掌门的小太监还是很客气地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就有位大太监亲自来迎。

“祭酒大人,可巧,陛下正好有一首诗不知道如何解,正要派人去请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