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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夫人(19)+番外

作者:凔溟 阅读记录

“又不是让他们杀人放火,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罗小六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接下银子转身从另一个侧门出了书院。

左邵卿提着东西到后山,爬到山腰时身上的裘袍上已经沾湿了衣摆,发尾滴着水,就连中衣也因为跑动汗湿了,外冷内热,风一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推开门,左邵卿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温度和外头没差别,他立即跑到炭盆那看了眼,果然一点火星都没有。

“不是让你要顾着往盆里加炭吗?”左邵卿心头火起,不管不顾地就朝正在运功疗伤的男人吼去。

陆铮收功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好像染着一层金色,格外明亮。

“无碍!”

“怎么会无碍?万一受了凉发烧了怎么办?”

陆铮好奇地看着左邵卿一副得罪了他祖宗十八代的模样,不明白这个书生怎么突然就不在乎形象了。

“不冷!”

左邵卿重新将炭盆燃起来,将冻僵的手放在上面烤,老半天才明白过来,陆铮不是南方人,而是在冰天雪地的北疆呆过好过年的将士,估计尤溪镇的冬天对他而言比春天还温暖。

他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忧很傻,心情不佳地撇嘴道:“也不知道你们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抗寒?”

犹记得,在京城的那几年,冬天是他最难挨的时候,每天只能裹着厚厚的被子躲在屋里,开个窗都嫌冷。

陆铮认真地盯着他因为爬山而发红的脸蛋,有些意外的发现,这个少年的相貌白天看着比晚上更加精致,给人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

左邵卿把炭盆点起来,等身上有了点暖意才把买来的食物递给陆铮,人也恢复了惯有的彬彬有礼,“晚生见下雨了,怕兄台受寒,这才急急忙忙地赶来看看。”

陆铮不置可否,也不点破他表里不一的态度,一言不发地接过食物,从纸袋里拎了一个肉包就塞进嘴里。

他吃东西的形象并不优雅,甚至可以说是豪放的,可偏偏不会让人感觉很粗鲁,左邵卿想,上过战场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和软绵绵的书生一比,阳刚气十足。

“这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肉包西施做的,据说当年她年轻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可多了,可谁料想到,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屠夫。”

“那定是那个屠夫有过人之处。”

“没有!长的五大三粗,一点也不温柔,脾气还特臭!”左邵卿说起镇上那位屠夫,鼻子都皱了起来,看起来终于像个十三岁的少年了。

陆铮盯着他看了会,直到把左邵卿看的不自在了,才说:“脾气臭的男人疼女人。”

“这是什么道理?”

“那些自诩温雅的文人有几个不风流的?”这也是陆铮看不惯书生的原因之一,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却做着男盗女娼的勾当。

左邵卿第一时间想到了左老爷,颇感赞同地点头,“也对,风流与下流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他的这种态度却让陆铮愣了一下,他以为眼前这个少年至少会为文人墨客辩解两句的。

看来这左家的子孙也不是都像左太傅那般迂腐不堪,也可能是,眼前这个少年完全没继承到左太傅刚直不阿的品质。

第25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左邵卿坐在火盆边,视线胶在陆铮身上,看着他不断变换手势运功疗伤,看着看着渐渐就痴迷了。

他不知道陆铮的功力深厚到什么程度,但隔了十步远,他依然能从他身上感觉到气势的威压,这绝对不是一般武者能做到的。

也许他还可以问陆铮要一套完整的内功心法作为报酬,反正像镇国公府这种的将军世家,武功秘籍定是一抓一大把,随便拿一本就够自己练一辈子了。

汗水滑落,沿着脖颈没入衣襟内,单薄的中衣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将那健硕的身材包裹的一览无遗。

左邵卿看的眼睛发直,一边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一边在脑子里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而已,不要紧的。

“唔……”陆铮突然眉头紧蹙,脸颊扭曲地抽动着,全身的经脉也像活了一样上下游窜,就像走火入魔的征兆。

左邵卿顾不上他的美色,冲到床边担忧地看着他,他知道练武之人最怕走火入魔,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这种紧要关头,自己除了在一旁干站着什么也帮不了,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左邵卿前世没少品尝。

“噗!”陆铮一口黑血喷出,脸色渐渐正常起来,他睁开眼,双眸中金光流动,炫灿无比。

左邵卿呆呆地看着,心神一点一点被吸进那道金光里,不可自拔。

陆铮眼睛一睁一闭,已经恢复了常色,左邵卿回过神来,紧张地问:“没事吧?”

陆铮摇摇头,嫌恶地看着身上沾染了黑血的中衣,下巴一抬,冲左邵卿吩咐:“去打水来!”

左邵卿吊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尽管满心不愿意,还是顶着风雨出门打水,这回他没好心地把水烧热,而是直接将冷水递给陆铮。

陆铮也不在意,拧了帕子自己动手擦身,从小到大,除了伤的动不了,他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起居,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小厮也不允许近他的身。

这大概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陆铮却知道,只有一切靠自己,才能将危险降到最低。就如同这次遇袭,如果不是队伍里出了叛徒,他也不会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圈套,险些性命不保。

先是被那叛徒一掌击中胸口,随即又被四十几名弓箭手围攻,外伤就是在突围时留下的,好在他身上的伤在平常人看来很恐怖,对他来说却只是小伤,除了内伤要多调理几日,外伤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外界情况不明,还不如住在这个破茅屋里享受几天清净的生活。

左邵卿回书院拜访了几个夫子,面上做足了才带着罗小六回家。

罗小六刚做了一回英雄,整个人荣光焕发的,连走路都带着飘。

“爷,您知道城南有多少乞丐吗?平时咱们在街上只看到几个,没想到那破庙里足足住了二十几号人,还有几个牙牙学语的孩童,瘦的皮包骨似的。”

左邵卿知道,这些人多数是去年逃亡到尤溪镇无处可去的流民,有能力的都自力更生去了,剩余的这些不是老弱妇孺就是懒惰无赖的地痞。

“那你没被扒光了回来真是幸运。”

“啊……您当他们不想么?要不是奴才说明天还会给他们带吃的,不被扒光才怪!”罗小六不明白左邵卿为什么突然会想救济那些乞丐,反正他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心软。

左邵卿撑着伞漫步在街上,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群,竟然心生一种“无处为家”的苍凉感来。

那个曾经被他灭门的左家带给他的除了仇恨就只有屈辱,重活一世,他只想过报仇,只想过入仕为官,却没有想过,他的家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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