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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295)

又对着侍卫说道,“你也下去,将门带上,若无吩咐,不准进来!”

厨娘心中觉得古怪,但以她的身份却并不敢出声,只好悄然退下,侍卫却有些犹疑,“主子命我看好这位夫人的……”

吴刚怒声斥责道,“主子不在,这里谁最大?我让你出去,自然有让你出去的道理。信不信我就地惩处了你,主子也不会伤我分毫?而你迕逆了我,我却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侍卫再不敢久留,匆忙退下。

吴刚冷哼了一声,便走到了榻前,看到沈棠之后,他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光亮来,他扁了扁嘴巴嘲讽地说道,“怪不得我说怎么向来狠辣的人,独独对个女人下不了手去,原来这女人竟然是这样的绝色。嘿,果然常年累月在聚雅集扮演小倌,但心中却还是有渴望的啊。”

他嘴角微咧,轻佻地说道,“这样的美人,若是就这样死了果真可惜,不如……就让爷我尝尝这侯门嫡女王府佳媳的滋味,再送你上西天吧!”

吴刚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了起来,他将床榻上的被子一把掀开,一双贼手就要伸过去……

这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把弯刀,生生地将他的双手切断,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光秃秃血流不止的手,眼睛移到地上那两只方才还连着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嚎叫起来,“啊!”

第223章 伶馆

这哀嚎划破四周的平静,但却忽然嘎然而止,因为吴刚的喉间不知道何时被直直地钉入一把短刀,不偏不倚,恰正中他脖颈的动脉,他用尽最后的余力徐徐转身,见到来人,怒目圆睁,“你……”

话未及说完,肮脏的灵魂便已经先行倒下,鲜血直喷,吴刚软软倒下,已然断了气。

赵誉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径直奔向前去,床榻之上,沈棠的身体如同风中残露,随时都像是要飘走似的,他心中一阵猛烈的抽痛,急忙将她抱起,然后冲着门外喊道,“外头如何?你们两个能应付得了吗?”

外头有短兵相接的声音,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寂静,碧笙俏声说道,“都趴下了,真不经打。小姐如何?果真是病倒了吗?”

随即她赶了进来,见到沈棠惨无血色的模样,不由大惊失色,她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又捏起沈棠的脉搏来,片刻之后,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只是着凉受冻后得了风寒之症,又疲惫过度昏睡了过去。”

赵誉闻言眉头略展,但却仍旧有些狐疑,“你也会看脉?不会看错吗?可当真是无碍的?”

碧笙一愣,随即说道,“我是学武之人,素来跟得小姐久了,虽然算不得懂医,但约莫总也有些略懂的……再说……”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玉瓶子来,从里头掏了一颗赤红色的小药丸喂入沈棠口中,然后点头说道,“这是玉露丸,小姐让随身带着的,幸亏还在。这是清热解毒万事万用的佳品,用过之后,再带小姐去岸上寻个医馆开两帖药吃吃,应该很快便能好的。”

赵誉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大半,他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果断地抱着沈棠出了舱门,“花满的人鬼得很,定是有人溜出去报信去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岸为妙。”

严知望着赵誉疾驰而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他转身弯腰进到舱内,将弯刀和短刀俱拾起,用干净的布擦干血渍,然后吹了吹气,这才放入了腰间,几个纵身之后,跟着赵誉他们一起消失无踪。

良久之后,花满闻讯赶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榻,不由狠命踢着死状凄惨的吴刚,“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死有余辜!”

话刚说完,他便立刻问清船上残余护卫,然后诏令众人,“他们三个人带着一个病弱女子,定然是不会走远的,给我从此地搜起,不要放过任何一处所在,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等到手下之人应声而去,花满再忍不住狠狠地一拳打过去,手掌落下处,舱壁凹入,显然是用了狠劲,他阴戾地说道,“沈棠,我已经给过你机会,这一次,再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而沈棠此时正在一辆破旧的马车上悠悠转醒,她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料的却是赵誉那布满的血丝的双眸,几疑是在梦中,但若这是个梦,她期望永远不要醒来,因此她又闭上了眼睛,往赵誉怀中缩得更进了一些。

赵誉紧张地问道,“你不是说喝了药就能醒来吗?怎么她又睡过去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方才亲自去了药铺,用西域语买了两帖治风寒的药物,回来时也给碧笙验过了,虽然碧笙再三保证过,药没问题,但碧笙那半吊子的医术,实在令他不敢信服。

碧笙也甚是不解,“风寒药最是常见了,我是绝不会搞错的,小姐的症状也确实算不得太重,这药量应是足够了的,怎么会到了此时还不醒来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生起了闷气来。

这时,只听赵誉怀中传出娇俏的笑声来,碧笙连忙转头望了过去,只见沈棠从赵誉怀中将脑袋探出,浅笑着说道,“我醒了,只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才不敢发声。没想到,是真的!”

碧笙终于松了口气,眼眶不由泛了红,“这一路惊险,小姐您可再也不能出什么事了!”

她转头看了看一脸蓄势待发,又不断冲着她眼神示意的赵誉,一直负荷沉重的心忽然漾起轻快之意,不由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您醒了,我要将这消息告诉严知去。”

话刚说完,便悄然退出,将车内狭小的空间让给了隐约有着山雨欲来之势的两人。

沈棠知道此刻赵誉在生什么气,其实对于她将他毫不留情地踢下水去那件事,她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当时情势紧急,根本没有时间容他们在那里让来让去,她踢下他也是情非得已。

她望着眉头紧皱面有怒色的赵誉,不由小心翼翼地柔着声音说道,“夫君,我这才刚醒……咱们能不能不要……”

赵誉哪里再肯给她机会狡辩,弯下脖颈便将唇印在了她的唇上,将未出口的话统统都给堵住,在一番狠命地啃咬之后,他才舔舔了唇抬起头来,沉声说道,“以前的事,爷就不和你计较了,再有下一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会有什么后果!”

他从来都不曾这样生气过,保护妻子是他与生俱来的职责,却从未想到会被妻子以这样的方式保护着,当然生气之后便是各种心疼,他心疼她所受的苦,心疼她的身体,心疼她差点……就让那样肮脏的人碰到。

沈棠病过一场,身子还甚是虚弱,被他拥得紧紧的,哪里能够躲开这惩罚式的啃咬,又加上她死里逃生,对赵誉比之从前更加珍惜依恋,因此见他生气,不由低声说道,“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悄悄抬起头来,见他眉头依旧紧皱,情不自禁将手伸出抚平他眉间的深皱,柔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都听你的,全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