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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凰(129)

安烈侯神秘兮兮地说道,“除了晋王,还另有贵客上门,那人……是怠慢不得的。”

他抬头看了眼廊外飘起的雪花。轻轻拍了拍颜筝的肩膀,“我记得你畏寒,今日叫你过来是不得已,但这会儿可不要在这里受冻了,叫人带你回屋。你屋里暖。”

宴席设在申时,此时才午正,颜筝想到昨日一夜未歇,正觉得有些困倦,便也不勉强,笑着跟安烈侯告了退。

侍女引着她进了一处小院,恭敬道,“侯爷昨日就派人捎话来,说二小姐爱干净又怕冷,务必要将这院子熏好烧上暖炉,若有哪里不合二小姐心意的,请尽管开口,奴婢们无所不从。”

颜筝怔怔地望着这小院,半晌摇头说道,“这里很好,我很满意,你退下吧。”

她认得这里。

前世她曾来过梅庄避暑,住的便是这座小院,祖父说,他请高人算过,这里叫做凤眼,是梅庄最有灵气的所在。

那时她是受到万千宠爱的未来太子妃,自然得住最好的地方。

而现在,她不过只是个刚刚认祖归宗的私生女,颜缄却待她如此至诚,心里多少还是感慨万千的。

屋子暖香,扫去严冬的寒意,颜筝舒服地窝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卷着被褥看外面的风景。

她转头看见荇草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忍不住摇头。

这丫头自从昨日见过穆昭之后,便被穆壮士英伟的身姿深深吸引,今日宴请,景王会来,楼世子必定作陪,穆昭是楼世子的人,定然也要来的。

少女怀慕英雄,这是天性。

可穆昭的风度姿态,却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该有的,这人浑然天成的大将风范,将来必定飞黄腾达,封侯拜将都无不可,若他已然成亲那便罢了,若他还不曾婚配,将来的夫人定要从名门贵女中出。

荇草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侯府一名丫头。

何况她是家生子,世代都是安烈侯府的家奴,这样的出身,不可能嫁给穆昭,连做妾都不成。

颜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怎么能给楼世子的下属做妾?这不通的。

颜筝想了想,便对荇草说道,“这会儿大厨房定是在忙碌,你去找管事问一问庄中哪处有小厨房,替我将带来的药煎了,我先睡一会儿,醒了再用。”

她大病初愈,身体仍然还很虚弱,尤其在这寒天,每日都要喝汤药调理身体。

熬夜的事最重火候,要亲自看着,一丝都不能分神,总也要个把时辰才好。

从前这样的事,自然轮不到一等大丫头荇草去做,侯府有专门煎药的药童,每日里都会定时将汤药送来。今日也并不是非荇草不可,只是颜筝未免这丫头闲坐着胡思乱想,便特意指派个活计给她,免得她越陷越深。

荇草性子虽然有些傲气,但本分之内的事却还是乐意干的,她领了命,嘱咐了门外候着的小丫头几句,便拎着药包往外出去。

乔木被留在秀春阁看家,荇草也去煎药了,小丫头们没有资格进内屋服侍,屋子里一下子便空荡荡只剩下颜筝一人。

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以及许婚的承诺让她兴奋了太久,终于还是感到困倦了,她靠着温暖的榻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彷佛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往她脸颊上凑,她皱眉摇头躲开,但那东西却像是生了脚一样,又移到了她额头,眉眼,然后是唇。

颜筝骤然惊醒,睁开眼却看到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那人笑意盈盈望着她,语气里却带着七分紧张和三分怒意,“还真是迟钝,我来了这么久你都不曾发现,今日是我便罢,若是歹人登堂入室,你难道也一点警惕之心都不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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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慢,但不会坑的,额,你们可以先不要看,等完本再看!

☆、103 相对

颜筝有些别扭地往后缩了缩,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你才没有警惕之心呢,这里是安远侯的梅庄,可不是长公主府,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

她顿了顿,小声说道,“据说,等会儿还有贵客要来,这里的守卫十分严密,三步一人,五步一哨,你还是赶紧离开,否则若是被人发现了,闹出去该怎么才好?”

虽然两人已经私底下定了婚盟,可却还没有摆到台面上讲。即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未婚夫妻,到底没有成亲,就这样腻在一处,也是不合礼制的。她还渴望着被选入宫陪安雅公主伴读呢,这种当口绝不能在声名上被人所诟病!

元湛目光一深,随即笑了起来,“你也说了,外头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会儿我要出去,才会被人发现呢。”

他俯下身去,鼻尖与她的相对,在一阵激荡之中,沙哑开口,“你若是不肯收留我,我就喊出声,反正你总是我的,闹出去能叫这事顺利一些,我可是乐意得很。”

颜筝粉面微红,忍不住拿拳去捶他胸口,“你说什么呢!”

她侧耳听见外头有细微的脚步声,连忙紧张地推他,“快起来,我的丫头就要来了。”

元湛鼻尖闻到她身上的芬香,这魂牵梦萦的香味令他心神俱往,哪里肯就这样乖乖撒手?他一个翻身便钻入了她的毛毯中,将她整个搂在怀中,“不要怕,是北辰。”

果然。门外的人声音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沉着说道。“主上,外面都搞定了,在开席之前不会有人打扰。您……您两位随意……”

话音刚落,脚步声便匆忙离去。

罗北辰语气之中尽显**,“您两位随意”这简直太过**了。

颜筝身子一僵,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我……我今天不方便,不能做……”

虽然她并不排斥与他共赴巫山。可现在却不是时候。他受了那样严重的伤,至今仍旧一副虚弱的模样,看起来还需要好好将养些时日,并不适合剧烈运动,况且此时离开席也不过只有一个多时辰,若他们两个真的做了点什么,总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瞒不过人的。

这样不好。

她垂下目光,咬着唇细若蚊声得说道,“是真的。今天不能做……改天……改天吧……”

头顶传来一阵沉闷的颤抖的笑声,倘若不是怕惊动到人。颜筝敢肯定那个人一定会肆无忌惮地仰天长笑。

她慢慢抬起头来,抿着唇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今天就是不行。”

元湛目光里尽是宠溺,他轻轻抚了抚她墨黑柔滑的长发,一把将她搂在胸口,“好,改天,你可是答应了改天会与我……不许反悔!”

分开之后重聚,原本就没有想要急于求成,他早就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没有想到她却先松了口,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在这巨大的欢喜中,他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还有些时辰,我很倦,就这样陪我躺会儿可好?”

颜筝乖顺地枕在他身侧,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胸口,这下面藏着延绵起伏伤口,即便是隔着这么厚的衣衫,也可以清晰地摸到它们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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