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秋筠就势坐起,强压下憎恨,转脸,朝夫君傅容锦展颜道:“母亲快起了,我也该收拾了过去”。
傅容锦此刻完全醒了,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捏了把,满意道:“好个贤惠的娘子”。
秋筠借起身躲过他的私缠。
脸朝床外,暗自发愁,重生了,和这无良男人过一世,摇头,不甘,像前生让他休了,唯一出路就是庵内栖身,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断然摇头,不行,苦了自己,便宜了花心男。
倏忽又转念,既是时光倒流,想必父母家人都安好,惨事尚未发生,好好筹谋或可躲过此劫。
撩开帐子,伸手取下床头搭着的衣裙,穿了中衣,舀过傅容锦昨夜顺手甩在椅子上的亵衣,秋筠低着头,侍候他穿衣,傅容锦闻到妻子发间好闻的清香,唇覆在她发上嗅了嗅,秋筠心里抗拒,已不习惯于这种亲昵,很自然地下床,招呼门外侍候丫鬟。
外间,四个大丫鬟带着五六个小丫鬟早已等在那,端着铜盆,棉巾、梳篦、香胰鱼贯进来,侍候主子梳洗。
秋筠用清水匀了脸,素颜在妆台前梅花杌子上坐下,梳头丫鬟将她浓密的一头乌发挽成随云髻,沾点桂花油抿了下鬓角,秋筠自妆匣中信手拈了只长柄白玉簪,斜插入鬓,素手压着发根簪了枝嫩黄的雏菊,镜中人淡若菊。
秋筠背对着身子声儿细细地问:“爷在家用早饭吗?”
傅容锦擦了把脸,道:“与同济珠宝行王掌柜约好外面吃”。
看天时尚早,闲来无事,傅容锦坐于椅上,斜歪着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妻子梳妆,欣赏玩味地道了句:“娘子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秋筠不屑,转头却斜睨眼儿媚笑道:“夫君寻奴家开心,奴家不依的”。
傅容锦喜她娇憨,心痒痒的,道:“今生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分”。
大丫鬟碧云手捧一骡子衣裳进来问:“奶奶穿那件出门”。
秋筠看了眼,指着一套素色衣裙说:“这石青缂丝的就好,不花哨”,傅太太平素不苟言笑,不喜轻挑。
换好衣裳,留下一等大丫头喜鹊看家,带着碧云,红鸾,湘绣三个大丫头去上房。
傅容锦自然地抓过她的手,一同出了房门,秋筠手被他握着,很不自在,余光扫眼他,一咬牙、一闭眼,违心地往他身上靠了靠,无奈,傅容锦把她的春葱玉指捏得更紧。
傅容锦的奶娘李妈妈才用了饭从西厢房出来,在身后啧啧赞道:“真是一对璧人”。
出了三房的院门,夫妻二人对面站定,傅容锦柔情似水,美目含情,看向妻子说:“娘子自去母亲那,我先走了,晚了怕王掌柜等得不耐烦”。
秋筠稍事犹豫,就用柔胰勾住他的颈项,扬起俏脸,笑靥灿若春花,娇痴地说:“妾送夫君出门”,心道:像花痴,当着众丫鬟,逼得本姑娘学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们,这世道!
哼!走别人路让那些狐狸精们无路可走。
这招很奏效,傅容锦男人的自尊得到满足,眸光略低几分瞧见秋筠石青缂丝春衫宽袖滑落,露出一节玉臂如剥了皮的鲜藕,眼中的爱意更深,揽过她盈盈楚腰,在她香腮上啜了一口,才一同望南去。
至二门上,止步,秋筠依着他,扭动下腰肢,撒娇撒痴道:“夫君早些回来”,傅容锦低首看眼贴在身上柔若无骨的女人娇躯,思想着昨一夜缠绵,迤俪春光,骨酥身麻,不觉下.体起了细微变化,顾不得丫鬟在旁,一把搂入怀中,紧贴自己身子上,隔着衣物贪妻子身体的柔软温暖。
傅容锦春.情激荡,凤眸斜睨,伏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句:“晚上等爷”,一口热热的气息具扑在秋筠粉颈上,痒痒的,同时一硬硬的东西抵在她腰际,秋筠‘嗖’身子冰凉,脊背生了寒意。
秋筠本是想讨好这花心男,不想却成了挑逗,暗自叫苦:这狐狸精们魅惑男人的招式,分寸上不好舀捏,偷眼瞧三个丫鬟都别过脸去,自己脸上也觉讪讪的,好在天时尚早,周围无人,眼见这男人动了情,忙假意嗔怪,低柔地出言提醒道:“夫君,妾要去了,母亲那请安去迟了,惹人笑话”。
傅容锦强抑体内躁动,松开她,不得已出了二门。
直待傅容锦转过灰青院墙,看不见了,秋筠收回捏着帕子扬起的玉臂,隐了笑容,视线凉去。
上一世,她不知讨好夫君,自持貌美,相信天长地久,不知,男人的心欲壑难填,重来,她不在相信爱情,不在信男人那张嘴。
没了让人欲生欲死的爱恋,心徒然明了,把一切看得通透。
倚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平复下胃里翻江倒海,身边大丫头碧云,小心提醒道;“奶奶,三爷走远了”。
☆、3乱伦
秋筠一行朝上房走去,刚拐过莱芜院,就见打老远摇摆着过来一身礀袅娜少妇,身后跟着两个绝色丫头,秋筠认出是四爷的嫡妻小孙氏,小孙氏先含笑招呼道:“三嫂这是往太太屋里吗?”。
秋筠勾唇,道:“正要去给太太请安”,互见礼,同行。
这小孙氏小秋筠两岁,却比她早过门,傅尚书共四子三女,长、次,三子都是嫡出,只这老四是姚老姨娘所出。
傅太太对自己亲生的几个儿子的婚事是精挑细选,因此,过了及冠才成婚,而对这庶子就没那么上心,草草选了个六品知州的嫡女配了,虽这小孙氏是嫡出然就是配傅府庶子也是高攀了。
因此行事上,谨小慎微,兼着乖巧温驯,傅太太倒也不反感,起码比前世的秋筠得傅太太的心。
秋筠道声惭愧,自己出身世家望族,都不如小户出身的小孙氏,这小孙氏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春莺儿和同喜,听说,春莺儿已开了脸,做了四爷的通房,同喜,小孙氏正准备做主给四爷。
前世,秋筠笑她软弱,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清醒地看,她不仅不软弱而且颇有心计,既博傅太太的好感,姚老姨娘又对她很满意,她虽无出,可春莺儿却有了身孕。
这总比娶了外头的女人强得多,这两个是她的陪嫁丫鬟,地位低下,锋芒永远都无法盖过主子,说不定生下孩子,都得归小孙氏抚养。
二人并肩走着,小孙氏笑道:“三嫂子新婚,既是不去请安,也无人会说什么,婆婆那也会体谅”。
秋筠心里冷笑,上一世,就是信了她的话,吃了亏,自己还不觉得,遂眉梢一挑,故作轻松说道:“早早被喜鹊吵醒,睡不着,出来走走”。
上一世看她小心奉承讨好自己,还很受用,并引以为知己,虽不太瞧得起她的出身,但在傅府没有相知的人,也就与她亲近起来,谁料想,私底下许多不满婆婆和夫君的话,小孙氏都学给了婆婆,就是闺房密语她也都说了出去,婆婆恨她恨得牙根痒痒。
秋筠脸上笑着,心底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