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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侍君(6)+番外

秋筠不想同她说太多,毕竟没经历过,她不会全都了解,就敷衍道:“我只是先说着,这事不急,爷以后总会有妾的”。

林妈道:“虽是这么说,大宅门里的爷们都三妻四妾的,但就是男人想纳妾,多半姑娘都得拦着,实在拦不住,没法子在遂了他,没有主动给自个男人纳妾的理,这不是给自个填堵吗?”

秋筠纳闷,这奶娘活了一把年纪却一点宅斗经验都没有,帮不了自己,眼下身边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遇事都没个人商量,思想着……就不吱声了。

小厨房里走出个老婆子,穿过院子,向秋筠这边过来,林妈就住了嘴,那婆子是厨房上灶的张婆子,张婆子是一中年女人,常年做粗话,练就出好身板,走路风风火火,片刻就来到秋筠面前,蹲了蹲身说:“奶奶唤奴婢?”

秋筠朝廊子外的身子正过来,看向她说:“太太这两天说是心火重,妈妈看吃什么东西好?做一两样我明早请安时孝敬太太”。

张妈原是太太房中的专管小厨房的,秋筠嫁过来就给了秋筠,可见傅太太从前对她的重视,换句话说,是对她家族的看重。

秋筠又加了句:“苦瓜、杏仁什么的就别弄了,怪苦的,谁能吃得下”。

张妈略一沉吟,道:“那就做糯米百合甜杏粥和莲蓉云豆糕两样即可”。

秋筠道:“妈妈看着好就行,明早起就做上”。

张妈答应一声:“是,奶奶放心,保证太太满意,我来傅府就侍候太太,太太喜欢什么奴婢一清二楚”。

秋筠又像是突然想起,道:“昨儿,我恍惚听下人们说,妈妈的小子托人要到府里做事?”

张妈哈腰探身向前,道:“可不是,我那小子今年都二十了,总在家闲呆着,也不是事,我思谋着有机会来府里,家里也省了嚼过,他自己若干好了,也能混个人样出来”。

秋筠点头,说:“这话倒是,办妥了吗?”

张妈面上有点失落,干咳了一声,说:“本想着求太太,这不太太这些日子心里不舒坦,没敢说”。

又叹了声道:“说了,也未必行,现大奶奶管家,太太万事不管,就是不好拨太太面,勉强应下,差事上好的也未必就能捞着”。

说着,又凑近些,低声道:“大奶奶身边得用的,都是大房的人”。

秋筠笑笑,也没做置评,寻思片刻,似突然想起道:“可是不提我倒忘了,跟爷的小厮钱荣跟了大爷,我明个和爷说声,就让你那小子跟爷出门可好”。

张妈一听,忙喜得跪了,伏地叩了几个头,口中道:“谢奶奶关照,奴婢焉有不愿的,这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差事”。

口中千恩万谢,临走伏在秋筠耳边说了句:“太太都是让那郁姑娘闹的”。

秋筠唇角边一抹笑容,终是心痛快点,心说:“你老自己也妒忌,还要求儿媳是贤妇,任你儿子纳妾”。

张婆子躬身退下,秋筠心略踏实点,前世,就是小厨房出了纰漏,有人在给妾杨氏的食物中做了手脚,致杨氏小产,一干人证物证都指向秋筠,给傅容锦休她的口实,致秋筠身败名裂,下场凄惨。

张婆子走远,林妈瞥了眼她离去的背影,面露不屑,凑近秋筠,小声说道:“姑娘何用这么辛苦去讨好太太,想我家老爷在朝中位高权重,傅家巴结都还不及”。

秋筠无奈,这妈妈当真是糊涂,前世自己多受了她的影响,可是不能在听她的,就说:“那势败了呢?又当如何?”

林妈一愣,瞬即,朝地上“呸、呸”啐了几口,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道:“老天末怪,我家姑娘无心之言”。

又不喜老张婆子的势力样,嘟嘟囔囔的,秋筠看着她好笑,抿嘴偏转过身去。

☆、6夫妻

至晚,各院掌了灯,珠帘响处,碧云悄无声息进来,手里舀着几张微黄的宣纸,晃晃,回道:“奶奶,借来了,二姑娘那里还有好多花样子,奴婢只挑了几张老样子,喜鹊登枝梅和富贵牡丹、莲荷锦鲤、鸳鸯戏莲的”。

秋筠道:“这几样尽够了”,接过一张张细看,想挑个简单的绣,喜鹊也探过头去瞧,指着莲荷锦鲤、鸳鸯戏莲道:“这两幅小些,想来绣着容易点”。

秋筠以为然,这丫头还多少知道点自己心思,于是从两幅中选出一张,把其它递给碧云收着,道:“明个就先绣个鸳鸯戏莲肚兜吧”。

晚上灯光暗,秋筠不想做活,眼睛累坏了,可得不偿失,容貌可是顶顶重要的。

喜鹊嘴快道:“府里有绣娘,各房也有针线上的人,何劳奶奶亲自动手”。

秋筠横了她一眼,心道:这还用你说,我这也是没法子,装装样子,贤妇难为,口中说出的却是另一套说辞,“好久没动针线,都生疏了,像二姑娘,练就一手好女红,将来嫁人了,也能讨得婆家欢喜”。

喜鹊唇一翘,粉颈微扬,心里话,就凭我家姑娘出身,那还用讨好婆家,若姑娘恼了,就是太太也得让三分。

秋筠微叹,这丫头没说,她也明白。傲慢无礼其实是一种愚蠢,低调方为处世之法,这种感悟是她用生命换来的。

她的丫头在她面前不掩饰高人一等的轻狂,离了她的眼还不定怎样的颐指气使,时间久了,旁人虽嘴上不说,心里想来是厌烦的。

想到这,秋筠面一沉,正色道:“你告诉夏府带过来的丫鬟婆子,谨守傅府规矩,谁有僭越,重罚决不轻饶”。

喜鹊头低下,泄了气,答道:“是,主子”,她不敢违拗,姑娘的性子有点吃不透了。

红鸾挑帘进来,回道:“奶奶,大厨房送过来饭菜,现在摆饭吗?”

秋筠朝屋角的滴漏看去,说:“可不是都这么晚了,今儿太太礼佛,大厨房开饭晚,肚子都饿了,摆饭吧”。

黄花梨木圆桌上摆满碗碟,荤素搭配,秋筠刚提起包银乌木箸,想起下晌碧云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对正摆碟子的碧云吩咐道:“舀家伙盛几样平素爷爱吃的,你送过去”。

碧云面上一喜,转瞬就又淡淡的,答应声:“是”。

红鸾嫉妒眼神瞧着装碟子的碧云,心里不缀,自奶奶嫁过来不怎么和碧云对上眼了,好差事专派她去,别是这小蹄子背后巴结上了奶奶,看面上温柔贤惠样,背地里爪尖取巧,好事抢在头里。

秋筠胃口不大,但听说傅容锦不归,心情大好,吃了一小平碗白米饭,就着素抄青笋,还破例夹了几块梅子排骨。

不多一会,秋筠一餐饭还没吃完,碧云就回来复命说:“三爷在前厅陪客正用饭,吃食交给爷贴身小厮明忠送进去了”。

秋筠正夹着一块头子菜,随口问道:“爷说什么了”。

碧云手不闲着,盛了小碗人参枸杞乌鸡汤,放在秋筠跟前,说:“听明忠说,爷很高兴,说让奶奶费心了”。

秋筠只淡淡点点头,接着吃,全无半分喜悦,前世秋筠心系傅容锦,傅容锦的喜怒牵动着她每一根神经,是那漆黑的夜,那场大雨浇灭了她心中那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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