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六品蛟蛇蛋, 是不错的奖品。
只是和上品麒麟火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毕竟灵兽蛋需要自己孵化,等灵兽出生, 还需要花大把的灵石供养。
再者,也不是所有人的剑修都喜欢御兽。
据林非潼所知, 林清霁和林星晖两人都没有契约兽。
教习宣布的消息,在众位弟子心中埋下了一颗“好战”的种子,直到今天上午的课程结束, 弟子们结伴离开时, 还在讨论奖励增加的事。
衡楚楚也说:“可惜我是木灵根, 潼潼是水灵根,都与麒麟火相冲,宗门怎么不增加一个人人都能用的异火做奖励呢。”
凤陵越道:“异火难得,或许是没有其他合适的。”
林非潼却不这样想。苍穹宗乃是缥缈界上三宗之一,家大业大,还能没有别的异火?
忽然把考核的奖励增加,本身就透着古怪。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要拿到麒麟火!
“师姐,”林非潼早就确定了双人赛要和衡楚楚组队,此刻极为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下学后咱们加练两个时辰。”
“可以啊,只是你怎么忽然这么拼了?”
“我要冲击炼气组的头名。”
衡楚楚怔住:“可是你的灵根……”
“我自有打算。”林非潼没多解释。
衡楚楚非常信任她,也没纠结:“行!陵越呢,”她看向他,“你要和我们一块吗?”
“嗯,”他点头,嘴上说着,“我正好对那六品蛟蛇蛋感兴趣。”其实是想与林非潼多相处。
“那就约好了!”
下学后,三人结伴前往了灵秀峰,开启突击练习。
灵秀峰风景秀美,人烟稀少,动静大一些也无伤大雅。
几年前,林非潼就是在这里和林星晖第一次见面。
全身心投入到修行中,两个时辰如流水般过去,他们道别时,衡楚楚甚至有些握不住剑。
见林非潼的灵力也损耗得厉害,汗水将鬓角都打湿了,凤陵越主动问:“潼潼,要不要乘我的剑?”
林非潼累得连头都不愿意点,走到他身后。
他唤出自己的灵剑,带上她,回到凌元峰。
月朗星稀,凌元峰的皑皑积雪,泛着清冷的光华。
神识略一扫,峰上只有林清霁和薛白卉在,林星晖应当是还在执法堂没回来。
只是林清霁和薛白卉的位置相距甚远,这也是几年来的常态。
似乎……从凤烬离开后,两人便没怎么交流过了。
“你二叔怎么样了?”林非潼边走边问。
“三年前他下山后不久就给我传信,说是即将闭关,之后再没收到他的消息,估计是还没出关。”
他离开时,林非潼还在启明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几年她努力修复着林清霁和薛白卉的关系,可惜收效甚微。
“凤师兄,我去找一下爹爹。”知会过凤陵越,林非潼在前方的岔路和他分开。
林清霁院落的门敞开着,白衣落拓,一脸冷峻地收起清霜剑。
空气中,还回荡着肃杀剑意的余韵。
转头看她,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潼潼回来了?”
“爹爹。”林非潼笑着走过来,和他说了宗门考核奖励增加的事。
林清霁轻挑眉,显然不清楚这件事。他拿出玉简,用神识给宗主钟诚弘传信。
很快得到回复:“左右那麒麟火放在仓库也是积灰,不如拿出来刺激一下这些弟子。”
林清霁却觉得这不像是钟诚弘的作风。只是事情已定下,无法更改。
“潼潼若是想要,极力争取便是。”
“好。”林非潼看向薛白卉的院子,“我再去和娘亲说一下,爹爹要和我一块吗?”
林清霁眼里划过苦涩:“不了。”
林非潼叹气:“爹爹,你若是与娘亲之间有误会,该解释清楚才是。”
“……”他要怎么对女儿说,并不是误会。
三年前凤烬离开时,薛白卉就与他说清楚了。
那日苍穹宗下起了凄冷的细雨,铅色的天空沉沉的,尽是压抑的气息。
他察觉到薛白卉和凤烬离开苍穹宗,以为她要同他离开,仓皇追来。
见薛白卉只是在为他送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想必是薛白卉说了什么,让凤烬知难而退了。他满是希冀地想:那她是不是在意我?
凤烬冷冷扫他一眼,认真地同薛白卉道:“若是你改变主意,随时联络我。”
薛白卉没说什么,静静地目送他离去。
寂静的峰底,树木婆娑,连风丝都无。
林清霁一步步地向薛白卉走去,期盼地问:“白卉,你是准备留下了,对吗?”
薛白卉扭头看他,目光是如此冷然,仿佛他只是个陌生人,让他心生刺痛。
“我答应过潼潼,要陪伴她。还有星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想我离开的。”
她压根就没提到他。林清霁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他苦涩地道:“是我不对,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们身边。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主动见许凝梦了。”
薛白卉的目光更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当真以为,我们的问题出在你师妹身上?”
“……”难道不是吗?
薛白卉笑了一声,笑容并未达眼底,心口起伏了一下。
“林清霁,是因为你。你心中有师门之恩,同门之情,或许也有夫妻之意,但是和前两者比,我们永远不是你的第一选择。这里,”薛白卉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眼神晃动,“以前满满都是你。我不顾一切嫁给了你,奢望能把你的心焐热,可直到那天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明白什么叫痴人说梦。”
林清霁摇了摇头,急切地否认:“不是……那天我并不知道司荇带了那么多人围攻你……”也不知道,她会提前那么多分娩。
她和孩子才是他的第一选择啊!早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他的心里就都是她了!她怎么能这样误会他?
“所以,你判断我修为高,一个人能解决魔修,就选择去救了你的师妹。”说着说着,薛白卉的眼圈红了,“星晖问了我许多次,爹爹什么时候来,你知道我怎么答的吗。”
林清霁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重重地捏紧,血浆迸裂一样痛。
“白卉,不要说了……”有风吹过,同样刺痛了他的双目。
薛白卉恍若未闻,自嘲一笑:“我说,快了,他一定会来的。”
林清霁绝望地闭上了眼,脑海里响起痛楚的嗡鸣,却抵挡不了薛白卉的字句。
那声音若钢刀,切割着他的元神,明明还站在这里,内部已经崩裂开来,鲜血如注。
“我们没等到你。”
薛白卉自虐似的望着他,笑得破碎,“是我太弱了,合体期的我解决不了那几个魔修,失去了潼潼,跌了境界,还指望我道侣来救我。”
所以她这几年,除了寻找女儿,就是没日没夜地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