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完后,江映雪马上应下:“好,怎么处理, 你说。”
林非潼从林清霁那讨来了这两样东西, 交给了江映雪, 又和她说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对寻常医修来说有些苛刻,但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以,”她感慨着,“潼潼怎么懂得这么多。”
林非潼把她的万能挡箭牌搬了出来:“人参前辈告诉我的。婶婶,我不急,处理药材劳心劳力,你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婶婶知道的。”江映雪见她这么懂事,更喜欢她,也更羡慕林清霁了。
因不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林非潼和她约好了半月之后来取处理好的药材,随即和林清霁离开了她的住处。
御剑而起时,林清霁问她:“那人参要用这两味药炼什么丹?”
林非潼没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给我炼制的。”
林清霁淡漠地扫了眼花盆里的人参苗,害得人参娃娃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没追根究底,等那丹药炼成,他会仔细检查一番,再决定给不给潼潼吃。
现在,且由着潼潼开心吧。
*
苍穹宗上,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过年。
江映雪已经将药材处理好,托人送到了凌元峰,一并传来的还有她身体恢复到曾经一半状态的好消息。
待卫轻尘炼制的那瓶丹药吃完,想必她就可以痊愈了。
林非潼高兴得不得了,请人去邀请她来凌元峰过年,不过被她拒绝了。
料她是不想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触景伤情,林非潼没再坚持,准备等过了初一,就去山下探望她。
她不知道的是,卫轻尘在得知江映雪身体好转后,也配合起苍穹宗的调查来。
除夕这日,林非潼早早便起了床,由傀儡帮她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裙,又佩上金色的香囊,戴上红色的头饰,整个人跟小福娃似的喜庆。
她开开心心地推开门,见薛大饼已经等在她院子里了。
“大饼,我来啦!你看到我爹爹了吗?”
薛大饼还是那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张口是低沉的青叔音,“仙尊未出门,应是在洞府里修炼,你要过去?”
林非潼摇摇头,头上两个红色的小铃铛左右摇摆,声音轻灵,“不了,我等他出来吧。”
薛大饼和她一道往外走,笑吟吟地夸奖,“潼潼今天这身真漂亮。”
“我也觉得!”她挺胸抬头,语气骄傲,“是爹爹给我准备的新裙子!对了大饼,恭贺新禧呀!”
“恭贺新禧,”薛大饼眼里满是笑意,“过了今日,潼潼又长一虚岁。”
其实修真无岁月,像除夕、中秋、元宵这种凡间节日,基本都是不过的。
苍穹宗也不例外。
但是每年的除夕,苍穹宗会给门内的弟子派发新衣服以及灵石,以示对他们的嘉奖,愿他们来年更刻苦勤勉地修炼。
薛大饼还说:“你的那份新衣裳还有灵石,我已经帮你取来了,一会儿你记得带回去。”
“知道啦。”林非潼拍拍它的鹿腿,“谢谢大饼。”
一人一鹿在凌元峰玩了一会儿雪,林非潼听到一道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果真是林清霁来了。
他一袭白衣,五官冷峻,肩宽腿长,气质清冷。
“潼潼。”唤她时,眼里的冰雪霎时消融。
“爹爹!”林非潼开心地跑过去,仰头脆生生说,“新年快乐!”
“潼潼也快乐。”
“今天咱们做什么呀?”林非潼难掩期待。
“爹爹带你包饺子怎么样?”他伸手,林非潼顺势就把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里。
哇,爹爹的手有点冰。
“好!那哥哥呢?”
林清霁神识扫了一圈,“他现在不在。”
“噢。”林非潼已经习惯哥哥是个大卷王这事了,估计又去修炼了。
两人去了小厨房,林清霁将宽大的袖子绑起来,净了手以后,利落地和面、剁馅儿。
至于林非潼和薛大饼,就负责在旁边捣乱,不是,看着。
种在花盆中的人参娃娃老老实实烤火,茎叶暖洋洋的。
林清霁给她生了个火盆,又拿了两个生蜜薯,帮她埋进炭火里。
“潼潼看着点,别烤糊了。”也算是给她找点事情做。
“知道啦。”她坐在小凳子上,短腿一晃一晃,时不时用手里的木棍拨拉拨拉红彤彤的木炭。
窗外,寒风凛冽,雪花纷扬。
屋内,炭火温暖,其乐融融。
林非潼舒服地靠着椅子,心说要是林星晖也在,就更好了。
出神的她没注意到林清霁的传讯玉简亮了起来,后知后觉擀饺子皮的声音消失,她扭头看过去。
林清霁刚好将玉简收起,入鬓的剑眉浅浅皱着。
她怔怔地问:“爹爹,怎么啦?”
“你哥哥在执法堂那边有点事,爹爹得出去一趟,潼潼在这等我?”
林非潼不想给他添乱,乖巧点头:“好。”
林清霁施了个净手决,揉揉她的脑袋:“乖。”
话音落下,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薛大饼喃喃:“走得这么匆忙,也不知你哥哥遇上什么了。”
*
其实刚刚给林清霁传讯的人说了,林星晖因为殴打同门,被抓进执法堂了。
他乃是执法堂堂主邵繁景的关门弟子,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顾忌他的身份,执法堂的人没贸然惩处,而是通知了林清霁。
很快,林清霁就出现在了他的牢房外。
和关着卫轻尘的水牢不同,这只是最普通的牢房,牢门乃是用精铁打造,走廊上每隔五十步,挂着一盏油灯。
环境昏暗,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星晖被除了剑,正在牢房中打坐。
察觉到来人,蓦地一怔。
“他们怎么把你叫来了?”林星晖站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不满,“我明明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
将林清霁带过来的是执法堂一位男执事,一身黑色短打,嘴角向下抿着,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林清霁没接林星晖的话,打量一番,确定他没受什么伤。
他反问:“为何殴打同门?”
林星晖偏开头:“看不顺眼就打了。”
“林师弟是首席弟子当久了,连同门都不放在眼中了?”那位执事开口,语气不悦,“你在执法堂当差,明知残害同门是重罪,还这么肆无忌惮?是谁给你的底气!”
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林星晖因为是林清霁的儿子,所以才这么嚣张。
有些人对林清霁崇拜、敬仰,爱屋及乌;可是也有一些人,看不惯林星晖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
林星晖垂着眼,俊脸晦暗不明,还是那句话:“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我受着。”
执事见状更气了,指着他:“你!”
林星晖索性一声不吭,焦灼地希望林清霁快点走,别在这里看他笑话。
左右在他眼中,自己这个儿子一向不成器,受点教训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