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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大佬争着当我哥哥(167)+番外

小卖部内,呛人的烟雾缭绕。地上夹着两个麻将机,还是自动的。

秦凌枫在里面那桌东边的位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他没穿外套,衬衫袖子卷了两折,露出精壮的小臂。

样貌和气质过于出众,就仿佛一堆瓦砾里,混进了一颗明珠。

偏偏这颗明珠很适应此刻的环境,边出牌,还边和牌友们聊着天。

他们说的是方言,他也能猜个差不离。

姜岁颇感意外。随便一个案子标的额上亿的大律师,竟然如此有市井气息。

就仿佛他也是在染缸里长大的一样。

姜岁听他同桌的牌友说:“老秦,你妹子来了。”

这才打了多久的牌,老秦都叫上了?

秦凌枫下意识看过来,妖孽的桃花眼里,划过玩世不恭,有一瞬间让姜岁感觉他很陌生,很遥远。

好在他很快绽放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浅笑,眼里的寒意也随之散去。

“来找我?是要吃饭了吗?”

“嗯,快了。”姜岁回应着,走到他身后,抽了张红色的塑料凳子坐下。

原主和她都没打过麻将,不清楚规则,不过她聪明,看了一会儿就会了。

秦凌枫修长冷白的手指摸了张牌,偏头看一眼,懒散地打了出去。

“幺鸡。打完这轮就结束,饿你先回去。”

“没事,我在这等等你。”

三个牌友都能听得懂普通话,笑着调侃姜岁:“血缘关系还真是神奇啊,你和你姜广哥哥感情可没这么好。七饼。”

“怪不得你和姜广长得不像呢,原来是他们家收养的。红中。”

“倒是和老秦有点像,尤其嘴巴。五条。”

当着姜岁的面,他们也不好意思提官司的事,但是明显对他们两个很好奇,就连另一个牌桌上的人都不聊天了,听他们说话。

姜岁看向秦凌枫的唇,唇色较其他男人殷红些,唇纹很淡,的确是漂亮。

他似乎在专心打牌,没看她,就是睫毛轻颤了下。

“哦对,刚刚我怎么听到姜四家那小子吵吵嚷嚷的?”

姜岁:“是有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走过去,我不认识。”

“那就是姜四家的小儿子了!哎呦,可调皮了。不过男孩儿嘛,调皮一点很正常。三条,碰!”

姜岁心里冷笑。就只是“调皮”?

还有……当年陈大强骑着自行车来村里,就是给姜四的儿子拍照。

呵,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养成这个熊样。

陪秦凌枫在这打了一个小时,她一直没怎么出声。

大家对她和秦凌枫的事好奇,频频发问,秦凌枫每次简单回几个字后,就自然地把话题往村子里面引。

至于牌桌上,秦凌枫胡牌的次数很少,但是最后一算,他只输了一百块。

散场后,大家乐呵呵地往外走,还招呼秦凌枫下次再一起玩,他答应下来。

越往村尾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

天已经黑透,一牙弯月挂在梢头,蛐蛐和青蛙的叫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两道脚步声不徐不缓,起初交错,后又重叠。

高高的院墙挡住了灯光,没有路灯,很黑,姜岁便拿出了手机照亮。

“打听出什么了吗?”姜岁问。

是的,她知道秦凌枫不是因为无聊才去打牌的。在闭塞的乡村,牌桌、酒桌,是能迅速拉近关系的场所。

“他们说的不少,东家生了几个儿子,西家子女不孝敬老人,谁家的牛和田地被下了药……”秦凌枫看过来,桃花眼凝沉,“听起来信息很多,但都和咱们没有关系。”

“他们在防备你。”

“是的。不仅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就连年轻人都没说漏嘴。”他转头看向前方,眯了眯眼睛。黑暗的前路,像是会吞人的猛兽。

“我今天也没什么收获。”姜岁说,“明天准备去王青萍那探探。”

“嗯,我继续打牌。”

到了住处,秦凌枫没急着吃饭,而是进了浴室。

太阳能热水器勉强能用,他洗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

一共三间房,她、秦凌枫和司机,一人一间。。

第二天清晨,姜岁起床,端了盆水在院子里洗漱。

秦凌枫已经在院子里了,静静地看着远处。

“在看什么?”她问。

秦凌枫抬手指着前方:“在想这里的墙怎么都修这么高,里面有什么。”

说罢,他看过来,除了黑眼圈,姜岁还注意到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放下水盆,走过去问:“你感冒是不是严重了?”

“这东西本就容易反复,没什么大事。”

姜岁拧眉:“你确定?村子里没大夫,严重了咱们赶回城都需要好几个小时。”

秦凌枫笑起来,用指节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

姜岁嘟囔:“轴。”

“我可听到了啊。”

“……”

“不过说起轴,咱们六个都这样,谁也别嫌弃谁。”

两人对视,一齐笑出声。

牌局没那么早开场,吃过饭,姜岁带着司机,先去找了王青萍。

说起来,村子里不是所有人家都砌那么高的墙,比如她这用的就是木栅栏,院门倒是用铁网打的。

走到门口,姜岁听到两个粗嘎的男声,都在叫王青萍。

“老婆子,快点把我扶起来,我摔了!”

“妈,饭怎么还没做好啊,我好饿!”

王青萍回应着:“就快好了!饿死鬼托生的你!”

“老婆子!”

“哎呀别叫了,等我把菜炒完就过去!”

她和姜广说话,语气虽然不善,却满满都是疼爱。和姜国涛,则是嫌弃和不耐烦。

姜岁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小房子没客厅,进门就是厨房。

此刻房门没关,三个人,六道目光,齐刷刷看向了姜岁。

姜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他坐在轮椅上,骨折的胳膊还没好,骂道:“你来干什么!滚,这里不欢迎你!”

姜国涛则趴在地上,身子佝偻着,看着像半身不遂了。

他的衣服比姜广脏了不止一个度,头发胡子都乱糟糟的,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

紧随姜广后,他也骂:“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姜岁冷冷一笑,目光像是锐利的箭簇,扎了过去:“你要是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巴给你封起来。”

姜国涛那张和姜广颇像,但是削瘦的脸一僵,下意识收了声。

王青萍和他说姜岁现在和以前特别不一样,他本来还不信。姜岁从小到大挨过无数揍,不都是哭着跪地求饶的?

现在他亲眼所见,深刻地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在姜岁手上吃亏了。

这气场和眼神,仿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让人胆寒!

姜广不服气,还想说什么,被姜岁瞪一眼,也闭上了嘴。

他肚子上被姜岁踹的伤已经好了,可是一看到她,就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