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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妖娆(40)

“……”不知是那碗药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只觉两腮烫得很。

见我这个样子,她自然知道了答案,默不作声。

“蓝雀……”伸手拽拽她的衣角,知道她一直防着不让我跟他见面,都是为了我好。

“小姐——”哽咽起来,“我也不想拆散你们的姻缘,可是……”抹一把眼泪,哽咽出声。

“都是我不对,别哭。”起身给她擦眼泪。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戏里那些坏媒婆——”

“不是,是我们不对,你没错。”

“可现在我就觉得自己是坏人,小姐你整天都要避着我。”

“避着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是错的,不是成心的。”

“你们俩要是真不能分开,我怎么可能还硬跟着搅合,不说能帮什么,肯定会帮你们俩掩盖着,总也比林小姐她们方便一点,今天一整天,我就觉着所有人都瞒着我,跟我是什么十世恶魔一样。”

“怎么会呢,怎么看都不像十世恶魔,顶多就是个坏媒婆。”打趣着,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眼泪。

“小姐——”嗔一声。

一旁的忆烟见我们合好,从凳子上爬下来,站在我们中间,蓝雀将她搂在怀里,一起趴在床头,“你下午真跟大少爷在一起?”

静一下,看着眼前两双眼睛,点头。

“一个多时辰,你们去哪儿了?我在街上找了一下午。”

“一个叫塞外绿洲的地方。”

“那是哪里?”

“就在集市北面,过了林子,是处峡谷,下面到处是花,就像帛城的春日一样。”

“这种天?”

点头。

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嘴角微翘,眼角的泪水还没干涸,“小姐,你真得喜欢他?”

有些迟疑,自小的受的教诲都是女子需含蓄,直接说出喜欢好像有点奇怪。

“……那你们一个下午就是看那个峡谷?”

“……哦。”想到下午的场景,打死我也说不出口。

蓝雀嘟哝了几句,我没仔细听,因为想到了下午的事,手心微微透着汗,“不管他的身份,大少爷的相貌跟作为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要是当年老爷跟申屠家的订的婚约是他就好了。”

这妮子到转变的快,转念一想我又何尝不是呢,今天之前还装作什么大家闺秀,还为世俗规矩与他分得清清楚楚,一个下午,已成了现在这样。

一滴蜡流过烛火,呲出一抹光华,映着我们三人的身影,与他相拥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眼前,那种战栗感让人透不过气,在理智与情感的对撞间,我被撞得失去了方向。

三十五 谎言支撑下的幻境 二

做了错事的人总会有些补偿心理,表面也就比平常更柔顺,但凡别人的要求均是尽量满足,性情也随之改变,很容易让人发现。

“南儿,你跟我来。”一桌人刚入席,准备吃饭,父亲突然面色冷凝地让我跟他去书房,一桌人的脸色也乍然变得怪异起来,小妹跟林瑶夕张大眼看着我,他刚拿起筷子,盯着父亲的背影,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俩的事曝露。

在众人的注视中跟到书房。

“把门关上。”父亲背对着门,吩咐一声。

回身阖上门,心里百转千回,想着一旦父亲知道了那事,我该做何选择,是听话回归“正途”,还是继续偏离。

“你做了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来?”回过身,严目肃眉。

“……”望着父亲,我什么话也没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不说话?”

“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看了我半刻,从背后扔了一封信到桌上,“这是给你保媒的书信!胡闹!”

打开信,是林瑶夕的姐夫袁新志的落款,信是劝说父亲同意我改嫁的事,而且这事申屠家已经同意,并说某位李大人对我十分仰慕之类种种,不禁记起了先前林瑶夕她们刚到时,二爷他们张罗的那一出相亲的戏码,可见真是有了成效。

“这事你先前知道吗?”

阖上信,沉吟半刻,“知道,不过并没有点头。”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守规矩的事,申屠家非要赶你出门?”

确实,我确实做了不守规矩的事,而且还是大事,我很想脱口告诉他。

哗啦——推门声打断了房内的谈话,申屠破虏一脸颜色地跨步进来,我心一惊,他怎么进来了?

父亲也是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他。

房里的情景一时凝聚,三人都不知道对方出了什么事。

他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信,严肃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刚才恐怕是以为我们的东窗事发了,“军中有事,我回去一趟。”说罢转身出去。

小妹紧跟在他身后,扒在门边,也是一脸错愕,不过回神很快,“二姐,他的马早上被薛启骑走了。”

看一眼父亲,“我去一下。”

父亲还没从纳闷中清醒过来,应声点头。

三两步赶上正往马圈的他,一见我,他停了下来,看着我若有所思,随后拉了我的手腕又往回走。

“干什么?”

“既然有机会,干脆一口气说出来!”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这气他早晚要生,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你疯啦,这会儿闹出这种事来,你还怎么带军!你不想抗击匈族啦?”

停下,似乎也想到了一层,大梁朝最重礼、孝,我们俩的事可能会影响他的仕途,当然,更重要是他不能继续任职,那可就意味着他不能继续留在军中。

“等事态安稳一点,咱们再想办法告诉他们,这样行吗?”关键时刻,安抚比嘶吼似乎更有用,尤其对他这种人。

看着我,嗤笑,“就你?你不躲进乌龟壳里就算不错了。再说等事态安稳了,我这军职搞不好也就没了,到时再想跟他们说,那可是一点威力都没了。”

“顶多——跟你一起回颖川。”

见他仍然要回去,不免紧拽着他的手。

“你总要让我回去穿件外衣去城门借匹马吧。”

“你真要回大营?”还以为他只是暂时找了个借口,“可你身上的伤还在流血呢。”

“那我现在回去吃饭,你父亲会怎么想?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去?”眼神里带着好笑。

左右看看,旁边没人,不免诺诺,“会被人看到。”

不觉大笑,真想捂住他的嘴,“整天连门都不出,谁认识你。”

女人一旦融进了爱情,抛弃了怯懦,勇气到底能有多大?我没想过,却在悄悄地身体力行。

身边人的纵容,他的诱惑,渐渐的,我竟忘记了女子的那些该有三从四德。

他在边城一住就是两个月,身上的伤也愈合地差不多了,方示送信来说几日后他便要南下,也就是说到了他回营的时候,也该是分开的时候了,有他在,我总觉得被他赶得喘不过气来,这人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空挡思考,虽然我不是他的敌人,然而却被他当做敌人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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