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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22)

姜清元看着猫的目光顿住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折耳其实就是猫的骨骼病。

所有的折耳猫都会发病,没有例外。

大多数折耳猫最后是活生生被疼死的。

他这一次沉默得太久,三花猫已经不耐烦,要从笼门内里伸爪子要来挠他了。

贺超龙看了看时间:“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姜少给我吧。”

姜清元收敛下眼底情绪。他最后看了丑丑的三花最后一眼。

相识一场,到头来还是连名字都没给它取。以至于现在要说拜拜了,姜清元也不知道该怎么喊他。

自己果然很不会给小动物取名字。

从最初一开始就是。

他把猫包交还到了贺超龙手里:“把它送过去吧。”

贺超龙心里嘀咕姜少爷果然是个不会拖泥带水的,还以为要拖延一阵。

看姜清元这么正式,他也很给面子地,双手郑重接过了那个装着三花的猫包。

贺超龙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说:“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喜欢这种猫”,然后姜清元就看见,眼前的人九十度转个身,两手郑重地端着猫包完完整整交到了一旁的金十八手里。

贺超龙功成身退,自觉退后一步,离开现场。

就看见一高一矮的两人沉默对视了足足有三秒钟。

姜清元疑惑:“谁收养的?”

金十八:“我。”

姜清元:!

他巨大的震惊表现在那张清清冷冷的脸上,就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在如此冲击下他发出短促的,代表震惊的一声。

姜清元:“嗯?”

但就是这个微小的表情也够贺超龙和金十八一起嘲笑他的了。贺超龙笑到流眼泪:“搞什么!你怎么事啊哥们!最震惊的表情就这个吗!?”

姜清元:……?

他看了这两人一眼,心想在笑我吗。

姜清元一抬头,眼前就是男人那张笑得幅度大了些的脸。他居高临下地垂眼看着姜清元此刻呆愣得有些久的表情。

“这么看我干嘛。”金十八笑着说:“特地折腾它们一顿然后再放走,我还没这么丧良心。”

他朝姜清元晃了晃那个猫包:“还看吗?”

“……嗯。”

“叫声好听的。”

“金哥。”

“大声点!”

姜清元于是大声了点:“金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整个人显得活泼了一点点。

那个转了一圈的猫包被他重新赛回姜清元怀里。

但他捧着沉甸甸的猫包,心里却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轻松。

姜清元眼睛深处隐秘地闪烁着一点开心

*

“走啦!——”

几辆机车轰鸣的声音此起彼伏,组队响起。太阳下山,这群人现在也陆陆续续地散了。

刚刚去买烟回来,往自己摩托车上一躺的贺超龙:“滚吧,滚吧。”

这地方视野还不错,哥几个有时候开着车到这来看落日。安安静静挺好的。

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天色还没暗,江边风大,水色潋滟,眼前天空也显得格外遥远辽阔,站在江边的人就变得越发渺小。

今天姜少也来了一趟,可惜没赶上落日,现在正在那看江景呢。

贺超龙手里把玩着一个火机。送走那几个人后,他坐起身,两只手肘往车头上一杵,两手撑着自己的小脸,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利江栏杆边那两人的背影。

他光是凭栏站在那里,人也挺直端正如一株修竹。反观旁边的金十八反而没个正形,长得人高马大的,反而弯低着脊背,将手臂压在栏杆上,看着跟旁边的人一般高了。

姜清元右边是人,左边是猫包。他手边稳稳当当地放着那只猫。

哦对,那只猫现在有名字了。

刚才他说起让他大哥给取一个来着。金十八眯着眼睛看猫包里正在哈人的那只丑猫,说:“就叫丧彪了。”

贺超龙当即给面子地为大哥用力鼓掌:“好!好名字啊好名字!一听就有文化!”

金十八单手拎起那个猫包,爽朗大笑:“哈哈哈!”

一旁姜清元:……

据贺超龙观察,姜清元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从得知那只猫是折耳的之后,姜清元就对那个猫包有点撒不开手了。

贺超龙抽烟都没个正形儿,两只手把脸蛋撑得变形,他嘴里的香烟一抖一抖。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姜清元这人吧,没别的,心软。

贺超龙其实心里门儿清。不然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姜清元也不会只因为一个环卫工大姨而就愿意跟他这种人相交上,毕竟这家高冷是真的高冷。

还有猫的事也是。他本来只需要带走自己的那只猫就可以了,但他好像就没动过要放弃任何一只猫的念头。

以及最后就是现在了。

贺超龙没正形儿地侧着脑袋,无所事事地盯着眼前两个人背影的剪影看。

不觉得姜清元唯独对他大哥有点点隐秘的特别吗?自从他告诉姜清元金十八这人无父无母之后。

原本贺超龙还以为他今天不会跟着金十八出来的。

不是,主要他们两个人理解的“孤儿”好像压根不是一个意思。

贺超龙本意是想告诉他,那玩意是野生的,生性(意凶猛)。

关键他也不知道姜少爷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孤儿啊。姜清元至今好像还觉得金十八是个无父无母的底层保镖。

贺超龙看着头顶天空,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哎,这能不能是他们富家少爷的通病?

古今中外的所有小说话本里,人生一路走来都顺遂完美的富二代,这样的人要被打动,仅仅需要一把小小的钥匙——只是一点恻隐之心。

耳边是呼呼的江风,太阳已经落山。

经过一场大雨的洗涤,在几片零碎黑云的衬托下,今天头顶的天穹干净得仿佛透明,

一整幅通透清凉的蓝紫罗兰色,落到地平线附近又是一种最纯正的金橘色。仿佛两面天空融化在一起了。

被淋湿的外套挂在车上了。金十八身上只剩一件单衣,而姜清元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薄的黑色高领毛衣,还是感觉到江风有点大。

姜少爷是一个特别适合穿黑色高领的人。

不但是因为脖颈修长,是黑色修身的高领穿在这人身上实在有种禁欲感。雪白清冷的人像是被包裹和围拢在中间了。

身边男人吐出的烟雾下一秒就被吹散在风里。

姜清元的注意力偶尔还会落在他遍布疤痕的手臂上。

但一直盯着看始终不好。姜清元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去看眼前滔滔的一江水。

“想看就看呗。”身旁传来男人的声音。姜清元抬眼去看,金十八头也不回,只给他留了一个侧脸。

姜清元眨了一下眼。

他原先一直对纹身无感来着。

姜棋手骨子里有些自己都没发觉的古板在。

但他把金十八的纹身看习惯之后,感觉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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