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偏头痛(12)
脱掉了白色的棉袍,任之换上了外袍,尽管今日景炎帝去了怡和殿,跟前有张诚伺候,但是任之要回到福宁殿守夜。
出了门还是感觉到寒意,任之垂着头拎着一盏灯急匆匆地向前走。他们的住处与福宁殿虽然离得近,但是隔着一道围墙,要过去就要穿过一条巷子。
任之走了几步,突然就放缓了脚步,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人正跟在自己的身后,而且不止是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回身,突然感觉到正前方有人远远地走了过来,而身后的两个人明显没有察觉。他咬了咬嘴唇,决定继续向前走,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就加紧,然后一只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要换往日,任之只需一个转身,就能将身后的这两个人尽悉搞定,但是想着不远处正走过来的那个人,他突然就惊叫了一声,“什么人?”
身后的人不应话,只是伸手要去捂任之的嘴,任之用力地挣扎了起来,然后感觉到不远处的那个人的步伐突然加快,接着一道身影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将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扯住,将任之从那人的禁锢中放松下来。
任之瘫坐在地上,看着那道人影与那两个人打了起来,他微眯着眼,明显地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眼熟,只是垂下了头装作受到惊吓的模样。
那三人打了一会,另两人明显不敌,一前一后地退走,那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回身捡起刚刚任之掉在地上的灯笼,照在任之身前,“你没事吧?”
任之这才抬起头,看清了这人的脸,惊慌道,“六殿下!”
段以鸿伸手将任之从地上拉了起来,皱眉道,“你不是父皇跟前的那个小太监?一直跟着张诚的那个?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你个小太监过不去?”
地上的青石板冰凉,任之从地上爬起来已是浑身发抖,他摇了摇头,“奴才正赶着去福宁宫守夜,那两个人就从后面过来,奴才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段以鸿将手里的灯递给任之,“这宫里的守卫倒是越来越差了。你安心去守夜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任之躬身,“多谢六殿下救命之恩。”
段以鸿摆了摆手,“去吧。”
任之转身,提着宫灯,缓缓地朝福宁殿走去,段以鸿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顺利了走到福宁殿,跟别的小太监交了接,任之靠在一边凝神思索。刚刚那两个人的身手还算不错,但是任之想不通究竟有谁要朝他这个小太监动手。他最近只得罪了阿史那阿吉一人,但是,刚刚那两个人看起来明显不像异族人。那么还能是谁呢?
至于段以鸿在那里出现任之也想不通。这个段以鸿虽然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但是因为皇后跟公西一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不成器的太子身上,加上段以鸿平时为人低调,在后宫之中很少与人来往,近几年又在外面封了府,所以任之对他倒是不怎么熟悉。
只是知道段以贤与这个六弟倒是关系不错,自幼的时候总凑在一起玩耍,而身为太子的段以杰倒是不怎么搭理这个寡言的弟弟,所以论起兄弟关系,段以鸿与段以贤关系倒是更好一些。
不过他出现,任之倒是少了麻烦,不然的话他刚刚一定要出手,不论是不是将这两个人干掉,都会让他们身后的人对他起疑心。现在有了英勇救人的六殿下,他倒是好应付了一些。
☆、第十章
陈王府。
两个黑衣人趁着夜色跌跌撞撞地进了府内,冲向段以墨的房间,站在门口被里面传来的shen/yin声吓得止住了脚步,没有一个人敢去敲门打扰里面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才安静下来,里面传出了一个少年的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二人推开门进去,段以墨穿着白色中衣,身上随意地披着外袍,身形瘦削,站在地中间看着他们,面色冷淡,“事没办成?”
二人急忙跪在地上,一个人解释道,“殿下,本来我们已经跟上了那个小太监,在暗巷里准备下手,谁知道却突然过来一个人,我们与他打斗了一会,发现占不到便宜,为了避免招来侍卫被发现,只好先回来了。”
“宫内还有什么人,你们二打一都不是对手?”段以墨手背在身后,冷冷地问道。
另一个人急忙回道,“借着夜色,属下扫了一眼,好像是六殿下。”
段以墨挑眉,“怎么就那么巧正好撞见他?他有没有认出你们?”
“我二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六殿下应该不会认出。”
段以墨点头,有些不耐烦地道,“知道了,下去吧。这几天就老实在府内吧,不要再跟我进宫,以免在宫里撞见段以鸿,被他察觉。”
二人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地退了下去,段以墨回身掀开床帐,躺进床上那人的怀里,眉头却始终紧皱着。
床上那人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怎么了?”
“本来只是想抓了那个小太监在阿史那阿吉离京之前将人送给他借此结交,没想到竟然刚好撞上了段以鸿。这么晚了,他突然出现,未免不让人生疑。看来一直以来我都忽视了这个默默无闻的六哥。”段以墨将那人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
那人揽着他的肩膀,任由他的小动作,“岂止是你忽视了,就连我姑姑跟我父亲,大概也一直没把这个六皇子放在眼里吧。”
“没想到一个段以贤没有搞定,到是又出来一个段以鸿。”段以墨叹了口气,“这皇位到是阻碍越来越大了。”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想要,最后总归是你的。”
段以墨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又道,“你今夜不回府么?”
那人揉了揉段以墨的脸,笑道,“回去做什么,陪一陪我那独守空房许久的正房夫人?”
一听这人的夫人,段以墨的面色又阴沉下来,翻过身去,不说话。
那人倒是习惯了他这样,只是伸手拉过他,“等你事成,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掉那个女人跟你在一起了。”
段以墨叹了口气,又重新倚回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段以墨不过十五岁,却少年早成,加上有尚书令房永相助,早几年就开始策划夺嫡,近两年又开始与国舅公西邦独子公西翰交好,更得一得力助手。
只是因为终究年少,性子还不稳,思虑也欠妥,近段时间接连吃了几个大亏,让他更加焦躁。
公西翰侧过头,看了眼怀里已经熟睡的段以墨,伸手将被子扯过来将他裹紧,在他唇上轻轻吻了吻,却忍不住叹气。
别人家少年十五岁的时候何须如此费尽心机,可是生在帝王家,自出生就有那高位在眼前诱惑。都是同根兄弟,凭什么你成为天下之主,我就要屈膝称臣?
可是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少年而已。
公西翰对这些宫廷争斗从来都不感兴趣,即使他的父亲自幼就给他灌输要辅佐太子,帮太子守住皇位,才能保住他们公西家如今的地位,但他依旧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