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今晚不可以,因为我想和你【bi——】”她用他能听到的最小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就涨红着脸埋头在他肩上,一时间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声。
一面是心虚紧张的,一面是害羞的,还有,只要挨近他的身体,她就莫名会有心跳加速的反应。
尊的眸光迅速幽暗了一下,捏起她的下巴,没让她成功把脸埋到他见不到的地方。事实上,他很喜欢看她脸红不自然的样子,就连心情都像是更愉悦了:“想要?”
“嗯……”温然忍不住别过脸去。
她听到他喉间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嘴角被他印下了一吻。果然这句话很见效,也只有在这种诱惑下,他才会稍稍转移他的注意力,不再纠缠。
不过她莫名觉得他像是猜到她不愿告诉他,只是不想错过她难得的主动而已。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
这一次,他似乎格外享受她主动的过程,那张常与身体反应截然相反的脸也不由为之松动,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她之所以能感受到他的兴奋,是因为那股毁灭之力疯狂的涌动着——平时他的力量即为内敛,控制得很好,几乎不会外泄,只有在心情极度变化时才会隐隐控制不住。
温然趴在枕头上,胳膊都软得抬不起来,心情复杂的想,这两种结果似乎也差不太多?
昨夜给他看的那段记忆的后续,就是她如何集结兵马发动众神之战的,要是让他看到她怎么密谋对付他,明晚的她估计比现在更惨。
但,其实横竖都是一死?
难怪尊猜到了也顺着她的意来,反正怎么着占便宜的都是他!奸诈!
最后,尊如愿以偿的抱着她入梦。
他站在她身边,看到少女时期的她是如何备战,却意外的不见生气,眸中尽是复杂。
少女白焰长发披在肩上,在王座上不知想什么,忽然下面有神紧张来报:“尊闯进了机关师刚布下的阵法里,破了阵!”
她脸色白了白,却强装镇静:“给他闯进来了?”
“不……尊似乎只对那个阵法有兴趣,没走到雪山里。”
“那就好,下去吧。”
温然抬头疑惑的望了尊一眼,他回想片刻,淡淡解释道:“是有这么一次,在雪山附近发现过一个古阵,觉得有趣,就破了。”
“那是我借用天地之势隐藏神宫位置的阵法!”她忍不住捶了他胸口一下,“我找机关师找了几十年,用了很贵的材料才布下的!”
“为什么要隐藏位置。”
“离开你神宫的时候我和你对上过,那时我就知道,我还不是你的对手……我怕被你杀死,所以一直避免和你正面对上。”她小声道,“再说,我也不确定那次之后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万一你带着你的人杀上来,我白族都不保了。”
“……”他没说什么,只无声把她揽紧。
尊破坏了阵法,对当时的她打击很大,知道自己实力不足以抗衡,便起了别的心思。
于是她周密布局,广揽人才,将密谋发动众神之战的事交给了白族下属,自己带着小狐狸的尸骨睡了一觉,是为复活小狐狸,也是为了增长实力。
但是,众神之战的第一战场她还没敢正面出手,打着试探尊真正实力的主意,却不料,全军覆没。
尊看过幼神时期的她偷偷躲在寝殿里埋着枕头哭,见过她瘪着嘴不满的小声抱怨,却没见过她一个人站在废墟上,整个人的魂魄像是被抽走了般,绝望,无助,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带走。
他最怕的不是她哭,而是她冷漠着一张脸,神情木讷空洞的样子。宁愿她发泄出来,也不要强装镇定。
这时候的她已经是个合格的女王了,就算如此沉重的打击,也能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周身化不开的哀愁,让他心下也一阵酸涩。
如果回到当年,他若是站在这里……
他终于知道她这幅性子是怎么来的,追根究底,是因为他,是因为那个预言,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任性。
“别看了。”温然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
尊却没动,定定看着那个抱着长相思的她,亲耳听到她口中传出对他似是而非的爱慕,也亲眼所见她面无表情的将情丝抽出,连带长相思一起埋入废墟之中。
心如刀绞。
难怪……难怪之后再见时她那么铁石心肠,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她有没有心,全神域的神女对他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唯独她,就像是个只会理政的冰冷机器。
她也做到了,如她所愿的做了一个好城主,带着她的白族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持续了许多年,直到最后身份暴露,才拼死一击。
还好她活着。
从梦境中出来后,尊的脸色依然有点不对劲,死死抱着她,二话不说的就吻上,用力去让她感受他的存在。
密集的吻带着一丝丝情愫,带着电流,他不由分说的举动如同狂风暴雨般激烈,让她有点难以招架。
“你怎么了?”温然的喘息声有些散乱。
他却什么也不说,将她带上最高峰,让她体会他如今的心情。
极致的快乐,极致的刺激,几乎将她淹没。
……
餍足后,他仍不愿离开她,就这样静静抱着早已昏睡过去的她,静默了一会儿。
他想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
至高神应该是由创世之时开始就存在的,与其他神不同,神体寿命永恒。
他和冥神岁数等同,她却比他们小几个年头,而在她出生之前,早已有小神存在了。
不应该。
冥神不是至高神,他的岁数只相当于几位远古神,撇开不提。单说她和他……他们的岁数和世界一样老,又怎会有神在他们之前出世?
除非他们已经过完一个轮回,前后死亡后,又前后步入新生。
他的恐慌与庆幸都来自命运之轮,与此同时,也是深深的胆寒——如果不是这个轮回触碰到命运之轮,他们会重复上个轮回的结局,虽然不知上个轮回他们发生过什么,但从他们前后的出生上看,或许正印证了那个预言。
她杀了他,随后几十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但她死了,少了他的世界,她要死,就只有自尽的方式。
他可以猜想,那时候他们或许也是相爱的,只是来不及说出口,就永远错过了。
他们都是天地灵气孕育出的神,一个承载全部毁灭之力,一个掌控生化,神域只允许一位神存在,如果一位都没有,天地灵气就会自然而然聚集化生出他们,自他出生以后,就又是一个轮回。
所以,预言应该是从上个轮回就开始,而且,没有结束,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分出过胜负,直到现在,命运的轮回终于被打破,她没有死,甚至也没与他兵戈相见,如愿以偿的躺在他身下安睡。
一切都那么美满。
“尊,你有心事。”温然即便困得连眼皮子都睁不开了,也要和他认真说一句,“我都把黑历史分享给你了,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