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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世乱(13)+番外

作者:贺端阳/涅幽水 阅读记录

杨广的武至是他十岁生日时,王韶送他的礼物,伊犁“天马”,主体骝色,四肢和额部有 “白章”,体格高大,结构匀称紧凑,头秀美、眼大有神,运步轻快。杨广对它喜爱非常。幼时几个孩子偶尔一同出城骑马,武至与辽非便十分亲近。这次出征,杨广更是把武至让给她。

文帝的命令是驰援,所以大军日夜兼程。辽非在马上颠簸了数日,总算还有些武功底子,还算吃得消,十日之后,大军到达白道川。听说晋王殿下亲自率众来援,沙钵略可汗受宠若惊,当即设下酒宴,迎接晋王杨广。

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辽非都未曾见到过如此纯正的少数民族,不由觉得新鲜。跟在杨广身后,颦眉低首,一言不发,突厥人也只把这个文弱的少年当做随从。大帐之内,双方将士坐落有序,杨广与沙钵略可汗同坐主位,而辽非自觉的站在他们身后。

突厥人骠勇凶悍,不似中原礼数繁多。席上女子,不只一两位。刚刚开宴不久,杨广派人拿上大批衣裳食物,还有一些供其玩乐的鼓吹乐器。称谢之声登时响起。东突厥先前曾犯隋朝边境,此时隋朝非但不计前嫌前来援助,还给予诸多突厥少有的物品,突厥诸人当然感恩戴德。

宴欢正兴,沙钵略可汗身边一身着胡服,年轻漂亮的女子突然起身,端起酒杯,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大隋皇帝不计前嫌派兵相助,我等真是感激万分。妾身代可汗敬晋王殿下一杯。”

杨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朗声道:“尔与我大隋乃近邻,我泱泱大国焉可趁人之危。借此机会,愿我双方和好,一释前仇。”

那女子继续说道:“晋王殿下此言正是,我等正愿意与大隋冰释前嫌,永结秦晋之好。”

杨广轻笑:“天无二日,土无二主。如果可以的话,我大隋愿意收你为藩属,赐地封爵,永给庇护。”

那女子娇笑了声,然后说道:“此宴为晋王殿下接风而设,此事我们可以缓缓再谈。妾身听闻晋王殿下善声乐,今日斗胆一曲相邀,望晋王殿下赏脸赐上一曲。”

杨广微扬嘴角,谈笑自若,像并没有发现话题被转一样,道:“本王年少时曾听闻,前朝千金公主才艺过人,今日若能一见,倒是本王的荣幸。”

原来眼前这个精明的女子正是被杨坚所杀的前朝赵王宇文招之女,和亲而来的沙钵略可汗的可贺敦,前朝的千金公主。杨坚改元称帝,杀父之仇,夺宗之恨,想必她是恨隋朝的紧了,此时的忍让也是强作吧?看来援助东突厥击退侵犯容易,但想借此让其臣服却难了。在这个女子面前,势必要谨慎小心。

千金公主面不改色,笑的更娇媚,她轻轻击掌,就有人拿上一张瑶琴。千金公主轻巧的走到琴边坐下,纤手轻抚,一曲《高山流水》悠然响起。前段时隐时现,如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接着流水淙淙,愉悦活泼。一曲过后,千金公主优雅起身,含笑望着杨广,道:“妾身卖弄了,不知此曲晋王殿下以为如何?”

“高山流水,本是好曲。只是本王不是可贺敦知音之人,无法从曲中听出巍巍高山和洋洋流水。还望海涵。”杨广不动声色,道。

“晋王殿下不怪妾身已是幸极,我又岂能不识好歹?不知殿下可愿赐上一曲?”千金公主施施然问道。

杨广摆摆手,道:“通晓音律本王实在不敢,幼时偶然学得,但这些年驻守并州,忙于政事,已是忘得多了。倒是本王手下有一人善音律,技艺过人,不知由此人代为演奏可好?”说完,转过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辽非一眼,辽非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千金公主的视线落到辽非身上,依然扬着嘴角,道:“求之不得。”

辽非起身走向琴边,款款而坐,看了一眼面前的瑶琴,断纹细腻,用料精美,颜色古朴,一看既是难得的好琴,想必是当日千金公主陪嫁所带。

轻拨琴弦,微一思索,辽非弹了起来,曲声悲凉哀婉,引人叹惋,正是著名的《胡笳十八拍》里的一段。手下弹着,不禁想到蔡琰一个柔弱女子被掳到匈奴,思念故乡却又不舍与骨肉分离。而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思念现代非常却也不舍这里的众人,这种心境,许是相似的吧?

待弹完整段,辽非缓缓起身,看见在座各人已沉静。千金公主的眼里有泪光,有惊异,而杨广的眼里有骄傲,还有疼惜。辽非理了理心智,微微一笑,对着千金公主轻施以礼,回到原位。

千金公主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勉做欢颜,道:“好曲,妾身来到突厥这些年,从未听到如此让人心动的曲子。晋王手下,果然人才辈出。”

“可贺敦过奖了。”辽非淡淡的说道。

沙钵略可汗望了一眼千金公主,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头道:“晋王殿下一路颠簸,想必十分辛苦,本汗已派人设好营帐,让晋王殿下休息。”

杨广看了看身边已现疲惫的辽非,笑道:“如此甚好,可汗用心了。本王告辞。”说着起身,沙钵略可汗一干人也急忙起身,带着杨广来到营帐。

虽说只是营帐,但足可见沙钵略可汗的准备充分。帐内装饰与中原无异,各种用品俱全。客套之后,沙钵略可汗带人出去了。杨广找理由推脱了他留下的侍女,辽非才松了口气,靠在榻上,闭上了双眼。

“很累么?”睁开眼,对上了杨广温柔的眼,笑了笑,懒懒的说道:“还好,只是又怎么比得了晋王殿下舒服的坐着,还有美女侍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晋王这般架子呢。”

杨广看着她,不禁大笑,道:“你可是在取笑我?还是在吃醋?”

辽非起身瞪了他一眼,道:“我可没那功夫。”

杨广拉过她,拥进怀里,叹道:“在外人面前,我必须扮好那个精明能干,强势的晋王,却不如此刻,你在我身边这般自得轻松。”

辽非抬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太阳穴,道:“但愿你在我面前永远这般轻松。”

杨广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道:“辽非,今晚,要委屈你与我住在一起了。我知道女孩子家名节重要,另准备大帐也可,但是,这毕竟是异地,让你单独住在别帐,一旦有什么情况,我只怕是鞭长莫及啊。”

辽非点头说:“我明白。”顿了顿,突然笑道:“委屈的是你才对,今日我们同住,只怕明日整个白道川都会传出晋王好男风的消息了。”

杨广愣了愣,不由笑了,道:“辽非你愈发调皮乖张了。”

“怎样?发现我不是那般乖巧温顺,后悔了?”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简单的大家小姐。这样真实的你会让我更为轻松。我庆幸还来不及。”说着捏了捏辽非的鼻子,带有薄茧的手指把丝丝温暖留在鼻尖,让辽非有些怔住。

“你怎么看沙钵略可汗和可贺敦?”杨广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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