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也能过(26)+番外
张炀不服这个输,但又怕再被蚂蟥咬。最后,还是下边梯田里的苗家阿姨支了招,让他买一双长筒靴就好了。结果普通长靴太短了,只到张炀小腿肚。他为了保险起见,买了打鱼人才穿的高筒长靴。不过最长的穿到他腿上,也才到大腿,但是他已经很满意了。
他穿着长靴,在众人看笑话的目光里下田了。他穿着靴子,更不好在稀泥里走动,反正每迈动一步,都要费尽力气。不过好在他腿长,没过张三小膝盖下方的水,到他这儿,也就刚过小腿肚。他习惯田里的感觉后,很快便能自如行走。
他学插秧很快,只是速度慢,因为有点强迫症,恨不得拉线在田里插。他不喜欢张三小破坏他的秧苗队形,主动承包了一亩田,独自插了两天才全部插完。他插完后,站在上方的田埂上一看,发现还是插歪了两行。气得他找张三小邻居要了一块形状稍微方正一点的七分田,又埋头苦插了两天。
第二回 ,插下去的秧苗队形终于都直了,张炀很开心的同时,腰也快要断了。插秧得一直弯腰,他还一直弯了四天,并且因为个子高,他弯的弧度还大,腰不断才怪。
对于他帮邻居插秧的事情,张三小表现出嫉妒似的不满,骂他自讨苦吃,他说我乐意。张三小怼回来:“那你别喊腰疼!”
张炀偏要喊,并且一天喊得比一天大声,毕竟是真的很痛,让他都不得不依着惯性佝偻着腰走路。被腰疼折磨的夜不能寐的晚上,他觉得张三小说的对,他就是自讨苦吃。他在跟自己较劲!
张三小的老婆心软看不下去了,给他买了苗老爹膏药贴满了腰背,这才缓解不少。张三小最后还是念着他帮着插了一亩田,帮他们两口子省去了一天功夫,决定骑三轮车带他去赶集。张炀挺着贴了一圈苗老爹的腰开心的坐上他的三轮车,结果还没到集市,张三小带着他飞到了路边沟里。张三小屁事没有,倒是张炀,腰伤加重不说,右手腕还给摔肿了,他晃动手腕,生怕伤到骨头,还好只是扭到。
张炀爬出沟后,指着还在沟里翻三轮车的张三小破口大骂:“张三小啊张三小,你个撸子,日ma捣娘,你摔死就算了,还要拉上我哈?出来时叫你不要喝酒,你非得喝,喝的二麻二麻的,差点摔死老子了!你不知道酒驾是违法的吗?!”
“喝酒骑三轮车也违法吗?”张三小一本正经的反问他。
张炀被他气到说不出话。张三小反过来乐观的安慰他:“别气别气,手没摔断就好!”
张炀白眼都要翻晕过去,他在心底再次感谢当年爸爸的英明决定,如果一直待在村里,他可能也会变得和张三小一样,又傻又蠢,像个草包丝儿!
虽然张三小认为只要手没断就好,但两人到了集市后,他还是第一时间带着张炀去了远近闻名的苗医家。老苗医摸摸掐掐的看了,开了一坨像屎一样的草药,让他敷在手上。
“三天包好!”鹤发童颜的苗医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
张炀捏着像屎的草药闻了闻,是几种植物捣碎了汁液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确定不是别的什么后,才放心的收下。
张三小又问医生了:“有没有什么好点的贴腰的膏药?”他指指张炀的腰:“插秧,插坏了!”
老医生转身从药柜里又翻出两包像屎一样的黑色不明物体:“三天包好!”
张炀接过药,看着神气得不行的老苗医想,难不成三天包好是口头禅,或者他只会这一句汉语?在贵州,苗医和内地的中医一样,有很多神奇之处。虽然他知道苗医有很多神奇的偏方,但对于老医生的“三天包好”,他是将信将疑的。
不过张三小显然是迷信这个医生的,给了医生一堆感谢,顺便给钱。三坨屎,三十块,并不贵。但是三小掏钱时,还是挺舍不得的。张炀想,等他离开时,多给他交点房租好了。
卖完药,张三小又请张炀嗦了一碗羊肉粉。两个人吃饱喝足后,开始逛集市。准确的说,是张炀逛,张三小要买地里用的化肥,田里用的农药,菜地撒的种子,张琳琳画画用的彩笔,张添添的玩具枪,嫂子的洗衣粉等等。他都是有目的的一家买完一家,张炀跟在他后边儿,开启演员本能——观察。
他发现张三小喜欢还价,但是不会还价。他总是在摊贩主态度变得强硬时,软下来,对方说多少就是多少,原本可以还得更多的。
所以,在张三小最后给张添添买玩具枪时,张炀抢在他前面跟老板还价。三十块的玩具枪,他开口便还十五。
他一口贵阳味儿的普通话,管摊儿的胖大姐只是瞅了他眼,便看张三小了:“你要?”
张三小点头,张炀从他手里拿过选中的玩具枪,说:“我要。”
张三小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张炀冲他横眼:“这个我给添添买!”张三小一听这话,马上眉开眼笑的退到他身后。
胖大姐马上变了态度:“十五没得赚啊,老板你再添点吧。”
“十八。”
“成本都不够啊!”
“十八!”
“你真心要拿的话,二十五给你,小本生意,没得赚的!”
“十八!”张炀咬定了。
胖大姐盯着他看了几秒,从他手里拿回玩具枪。
“我不卖了!”
这套路不对,张炀发现。他瞪着胖大姐,胖大姐瞪着他。
“最少,最少二十二给你,少于这个数,你爱要不要!”胖大姐一副你爱买不买不买赶紧滚的模样。
张三小拉他衣服:“二十二行的,二十二可以啦!”
张炀最后努力:“二十?”
胖大姐看都不看他了,甚至还把那把枪拨到里边,以表态度。最后他花了二十二买了那把枪。只是回去的路上,他愤恨不平的念了一路,骂胖大姐是奸商。
张三小回去又把他还价的事情跟很多人讲,结果张炀走哪儿被笑到哪儿。到最后,他都被笑恼火了,干脆躲回房间,睡大觉。
睡完傍晚时,张琳琳喊他吃饭。他拖着发沉的身体醒来,右手习惯性的撑床,钻心的痛马上提醒他,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他坐在床边,屋内昏暗,只有窗口一点西晒的日照,刚好落在窗边沿沿上。这种场景让他想起曾经演过的一个电视剧,他演的那个角色死前就是这样的。他举起隐隐作痛的右手,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李蓉说:“我受伤了。”
他本想也发给李东耀看下,但想想对方应该压根就不在意这种事情,何必给人看了笑话。
李蓉很快回:“怎么弄的?严重吗?看医生了吗?”
“摔的,差点断了。”张炀故意把情况说严重了。
李蓉急了,发来一段追问的语音:“什么叫断了?拍片儿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看医生了,医生说十天半月才能好。医生还说,好了也可能会影响以后动作。”张炀越说越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