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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明月奈我何(12)

“嗯?”游星河没听懂。

“你说,你是我朋友。”梁明月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温柔。

“你不是我朋友吗?”游星河反问他。

梁明月笑,游星河说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梁明月勾勾他的腿弯,表示同意。

游星河望着路边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轻轻吟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他唱完后,一轮半月爬上了远处的山头,挂在山尖尖上,将大山的轮廓照的清晰起伏。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成为一名歌手,唱唱跳跳的那种偶像歌手。”游星河看着弯月惆怅地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说这个。

“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他问梁明月。

“吃饱。”梁明月回答。

这个答案让游星河突然觉得自己的梦想有点可笑。他搂紧梁明月,用脸在他脖侧亲昵地蹭着,小时候袁翠翠安慰他时,都是这么做的,抱抱他蹭蹭他,好像不管多大的苦和痛,抱一抱蹭一蹭都没了。

他的动作让梁明月腰板挺得更直,游星河都要滑下去了,刚好遇到一段阶梯,青石板铺得阶梯很陡,梁明月呼吸变粗,游星河挂在他背上不是很舒服,他按梁明月肩膀:“放我下来。”

梁明月放他下来,游星河抓住他的手臂一瘸一拐地往上爬。梁明月很担心,要再背他。游星河不让,他拗不过他。两人走得很慢,游星河发现梁明月经常走得同手同脚,他嘲笑他,梁明月气得不说话,却又不敢甩开他。他抿嘴偷笑,天边半圆的月亮跟圆月一样迷人呐。

第8章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游星河乱七八糟地哼着歌,梁明月默默地听着。屋外都是虫鸣蛙叫,月光的清辉透过窗口在屋里铺了薄薄一层。

游星河突然不哼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从床上坐起来问梁明月:“你还有兄弟姐妹?”

梁明月回答:“嗯。”

“明珠是你姐姐还是妹妹?”游星河歪着脑袋问他。

梁明月侧头看他,眼底的疑惑与怀疑一览无余。游星河侧躺下来,跟他面对面:“你那个书上写了名字的。”

“姐姐。”

“你姐姐呢?”

“在上大学。”

游星河很震惊,几乎脱口而出:“她有钱上大学?”

梁明月平静地解释:“她有奖学金,平时也打工,已经够了。”

游星河在新闻里看过,那些贫困大学生,寒暑假都不回家,在外边做家教,每天都吃馒头加咸菜。

那是游星河不敢想象的生活,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翻过身去继续哼歌,哼着哼着整个人就朝梁明月靠近了,在入睡之前,已经手脚并用地攀在梁明月身上了。梁明月又是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游星河才不管,狠狠地抱紧了他,哪怕很热。睡意来袭时,他又问起:“那明玉是谁啊?”

梁明月没回答,游星河迷迷糊糊地想,下次再问吧。

“弟弟。”很久之后,梁明月才轻轻回答。可惜游星河已经窝在他身侧,抱着他的手臂睡熟。他睡熟之后,梁明月才稍微自在了一些,偏头盯着游星河的脸看,闭眼的他比睁眼的他好看,嘴唇饱满,唇色鲜艳,让人想去触碰。

梁明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好像在水里,那些水像人一样,在他身体上流动穿梭,按揉着他的身体,尤其是身下的某个特殊部位。他很舒服。

梁明月满头大汗地醒来,发现外边已经蒙蒙亮了,裤子里的濡湿黏腻也在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梦了。

而身旁的游星河不知何时,脱了上衣,裸着上身贴在他身侧,一只手正好搭在他腹部下方,再往下一点,就是梁明月难堪地地方了。他小心地挪开他的手,却不想对方好像故意似的,马上又搭腿上来,并且刚好落在那里。

梁明月感觉体内的血一口气全冲到那里,竟有了反应。他大力推开游星河,从床上坐起。

游星河被弄醒,睡眼惺忪地问他:“怎么了?”

梁明月下床:“我要回家了。”

游星河望窗外,已经天亮了。他放心地翻身,趴在床上继续睡。

梁明月回头看游星河,他突起的肩胛骨好像勾魂索一样,梁明月赶紧回头,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一直到中午,梁明月才回来。游星河气鼓鼓地蹲在大门口,手里举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黄瓜,正大口大口咬得起劲。

看到梁明月,他很生气:“你想饿死我吗?”

梁明月不看他,绕过他往里走。游星河在后边一瘸一拐吧嗒吧嗒跟着,嘴里抱怨不停。

“你这个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雇主的需求才是第一位好吗?居然让你的小少爷啃黄瓜,你太过分了!”

“如果我告诉我哥,他一定马上开了你!”

梁明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那小少爷赶紧跟大少爷汇报吧,开了我好了。”

游星河被噎住,他也就随便说说,反正每天都要这样随便说说的,只是今天的梁明月不知为何,居然较起真来。

“我想吃野鸡!”他吼。

“没有。”梁明月冷冷地说。

“那去抓!”游星河没话可说,耿着脖子硬接。反正在气势上不能输给梁明月。

梁明月回头,黑脸冷漠:“好。”

游星河气得瞪眼睛,梁明月进屋,拎了一个竹篓出来,篓子里放着大弯刀。

“走吧。”他说。

游星河气得牙痒痒,伸出受伤的脚说:“你背我去我就去!”

两人互相瞪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可惜游星河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地先叫。他为了掩饰,不得不咬了口嘴里的黄瓜,嘎嘣嘎嘣的用力嚼着,还不忘瞪梁明月。紧绷的梁明月瞬间泄气,默默地把竹篓拎了回去。不一会儿,厨房里飘来了游星河熟悉的腊肉香味。他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忙碌地梁明月小声地骂:“神经病。”

吃过午饭,梁明月又不知跑哪里去了,游星河觉得他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严重怀疑他人格分裂。游星河躺在天井里,百无聊赖地唱歌,唱得正兴起的时候,梁明月浑身汗湿地回来了,背着竹篓,手里拎着弯刀。

“你抓野鸡去了?”游星河主动问他。

梁明月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放下背篓,从背篓里倒出一些草,游星河凑过去看,那些草散发着奇特的味道。

“这是干嘛的?吃的吗?”游星河又问。

梁明月拨弄草就是不回答。

游星河瞪着他心生一计,慢慢地挪到他身边,趁他转身不备,猛得抱住他。

没想梁明月立马推开他,好像他是什么病毒一样。游星河被他推倒在地,磕到受伤的脚,痛得他大喊。

梁明月又急忙凑过来,想要查看他的脚,被他蹬开:“别碰我!”

梁明月僵在那里,一脸的愧疚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