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杀了太多的人，即使早已沐浴更衣，似乎仍能闻到身边那种刺鼻的血腥。易成英轻掩鼻端，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后，从容地推开通往福安宫密道的暗门。

“今日你可杀的过瘾？”看他来了，易臻皱起眉头，不由分说将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易成英笑的灿烂无邪，“多谢父皇，很过瘾。”

见他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易臻却生不起气来，一阵苦笑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啊……你杀了刘氏就算了，但易子都，朕要你留他一命。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朕的儿子。”

“孩儿听父皇的，我会将他关入废园。”易成英说着揽住了他的脖子，勾起头在他嘴唇上轻舔。“父皇要孩儿做什么，孩儿就做什么……绝不违逆……”

“唔……真是朕的乖宝贝……”易臻猴急地架起他的双腿，挺身没入股间小/穴，只顾在这诱人身体中驰骋享乐，很快将另个儿子的事，抛到了九宵云外。

打发完易臻，易成英却没有一丝睡意。回到华安宫后，立刻召了李武前来见他。

“我之前交待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李武嘿嘿笑了几声，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殿下放心，都按您交待的办妥当了。”

“与我出宫，我要去看看。”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易成英难得有些心急，不顾已是二更时分，连夜与他赶向宫外。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易子都被废黜治罪，谁都清楚他是下任太子最可能的人选。宫门守卫不敢阻拦，恭送他离开了皇宫。

李武驾着马车，越行越偏，沿路屋舍破败，来到京城最贫穷脏乱的区域。

“殿下，这里太过肮脏，委屈您了。”李武有些不安，引他来到一处凌乱的院落。他环顾四周，黑压压不见一个人影，这才放心的轻声敲门。

片刻后一个黑塔般的粗壮汉子开了房门，光着膀子露着一身横肉，看到李武却立刻献媚的笑起来，点头哈腰的向他行礼。

“李爷，全按您的吩咐，挑了那人的手筋脚筋，灌了他哑药烫花他的脸，几个兄弟正轮流伺候他。”

汉子笑的猥琐，李武紧张地看了眼易成英，发现他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放心的招呼那人进去。

“殿下稍候，我让他们收拾一下。”

易成英却径直走了进去，李武慌忙跟上，冲房中四个赤身裸体的壮实男人大声呼喝。“赶快穿上衣服，到旁边候着！”

几人知道这是金主，顾不得办事都提了裤子退到一边。他们让开后才能看到，当中地上有一人裸身趴着，本是养尊处优的细嫩皮肉，现在却遍布青红交错的鞭伤淤痕，手腕脚腕血肉模糊，未加包扎犹自滴淋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臊臭味道，那人头脸处一滩黄色水渍，正是被人将尿液浇在了脸上。而双腿更是大张，股间的小/穴已是一个溃烂的血洞，鲜血与白浊正股股冒出，地上一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易成英皱起眉头，“死了？”

“哪敢，没有您的吩咐，怎样也要留他一条狗命。”

地上之人似是听到了说话声，他艰难地歪过头，向上看去。

一张无比熟悉，却又万分陌生的面容……那样美丽，怎样也看不厌的一张脸……

他被灌了哑药，只能呵呵的叫着，一点一点移动着胳膊，试图抬起无力的手，却不管怎样努力，也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哥，哥……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住嘴！还敢乱叫！”李武上前重重踢了他一脚，回头讨好的向易成英笑，却被他脸上阴冷的神色冻得一阵哆嗦。

不过半天时间，便已被折磨的不见人形。易成英默默地看他，突然抽出李武腰间配剑，向地上颤抖的身躯扎了下去。

剑刃直直穿过他的心口，他勉强抬着头，望着那张渐渐模糊的脸。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总是护着一个弟弟，却冷落躲避着另个弟弟的男孩。明明从小就想亲近他，却总是在伤害他，若能回头，我一定不会再这样……

哥，哥……

他张了张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淌过被烙铁烫的凸凹不平的脸，却已无法感觉到疼痛。血越流越多，身下汇集成一汪血泊，但他仍抬着头瞪大双眼，想要将那人的模样永远刻在脑中。

我曾经，拥有过他……总算，不枉此生……

25

25、第 25 章 ...

（二十五）

抽搐的身体终归平静，李武抹了抹汗，上前试探鼻息。

“他，死了……”

易成英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转身离去。屋外清爽的夜风拂来，他闭上眼迎风而立，让风吹散这些年所有的压抑与仇恨。

原想留他性命慢慢折磨，所以命李武废他手足，毒哑声音再毁其容貌，使他不能说不能写，也不会被人认出。但如今看到他那种惨状，却发现这样的报复没有任何意义。受过的伤害无法抹消，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挽回，既然这样，就让这段仇恨随着他的死亡，永远消失吧。

再睁开眼时，他已又是那个总带着温和笑容的谦谦君子。递给李武一袋黄金，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做的很好，去把尸体烧了，然后放你一个月的假，休息够了再回宫当差。”

李武大喜过望，双手捧过黄金。这个主子可比易子都大方多了。招呼那几人在后院焚化了尸体，拿出一锭黄金打发他们走人。

但回到马车才发现，本该在其中等候的易成英却不见了人影。他惊慌起来到处寻找，身后却似有黑影闪过，他猛然转身，一柄单刀已逼近他的面前。

“啊！什么人！”李武矮身避过，想拿配剑抵挡，才想起自己的剑被易成英使用后，似是忘在了房中。

他且避且退，退到房门时，却不想被绊了一跤，地上竟躺了一人，正是被他雇用的壮汉之一。他心中大骇，这才发现被他雇用的五人无一例外，竟然全都横尸屋中！

突然心中敞亮，因为他知道的太多，所以易成英要杀他灭口！但为时已晚，他慌乱中不及招架，冰冷的刀锋已划过他的脖颈。

“长得就不象好人，早看你不顺眼了。”

黑衣人怕他不死又补了一刀，数了数地上的六具尸体，向不知何时来到屋外的人笑道：“你们手脚倒快，我人还没追到，你们就把这五个全宰了背了回来。”

“我可是第一次为殿下办事，当然要办的利索。”一名高瘦青年走了进来，搜出李武怀中的金袋，将金锭塞在几具尸体手中，又在地上扔了几块。“这样才像，李武勾结贼人偷取今日查抄的黄金，分脏不均打了起来，结果同归于尽。”

程飞笑着摇头，拎起那五人在他们身上一一发掌，使鲜血由伤口震飞出来，喷洒在屋中伪造现场。

“高原，走的时候把脚印抹去，京畿府尹虽是个怕麻烦的昏官，但也要小心万一，不要给殿下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