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种命(7)
什么？
他太冷了，做事很绝，要求别人像是将军对士兵，严格得不能出差错，只可惜他不够聪敏，要不生意一定住得比我还大。
我看不出张尉迟是那种性格，觉得他挺随和的。
算了，别谈他了。
其实我觉得要说到绝，你比他更绝。他那么爱你，你还可以骗得他团团转。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我确实有负他在先，我始终没有爱这个概念，不过是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那么较真，爱不爱这种问题，如果他不是一定要我爱他，也许我跟他真的能过一辈子。
跟我说说吧……
嗯？
你为什么老缠着我，别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我这个人好商量。
李济鸣笑气来，有一个很深的梨涡，不娇不媚，充满智慧。他轻轻说，我好像以前告诉过你，我对你挺有兴趣的。
为什么？
你看，尉迟喜欢林逸闻也就三五年吧，或者多一点七八年，他喜欢我呢，也就四年多，但是你喜欢林逸闻一喜欢就是十年啊。
呵，那你知道不知道，林逸闻喜欢张尉迟喜欢了十五年以上。
我只是想说，我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人。
你嫉妒我喜欢林逸闻，但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嫉妒我的爱情，我能爱一个人那么执着那么久，对不对？
哈哈，你比我想象的还聪明。
这不是聪明，是经验。我喜欢上林逸闻就是因为他对张尉迟的那种感情很吸引我。
好吧，我说实话。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因为……你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
我笑起来，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这就说明我是个好人？我只是懒得去管别人的那点儿破事而已，他爱不爱张尉迟，他能不能做，关我何事？笑够了以后，我站起来说，你慢慢蒸，我出去按摩一会儿。李济鸣没有跟出来，他比我老道，自然知道很多事情说破与不说破的区别。
晚上李济鸣又拉我去唱歌，他说这是一条龙服务，不去白不去。
我笑他，你也会省钱了？
他很严肃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在损我，算了，不和你计较。
喝酒对于我和他来说都是小事情，平时要摆平客户，哪个不在酒桌子上显神通，千杯不醉都不是传说。李济鸣肯能因为肾不好的原因，倒是很克制喝得不多。我一个人畅饮，长久以来的郁闷，感情的失意对我来说都没有好机会发泄，今天到不失为一个契机。
你说你还是喜欢孤单 其实你怕被我看穿/
你怕属于我们的船 漂漂荡荡靠不了岸/
事到如今没有答案 我的真心为你牵绊/
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 简简单单的说 爱是不爱/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
朝朝暮暮的期盼 永远没有答案/
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 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
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
站在天秤的两端 一样的为难 唯一的答案 爱一个人好难/
事到如今没有答案 我的真心为你牵绊/
不管相见的夜多么难堪 简简单单的说 爱是不爱/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
朝朝暮暮的期盼 永远没有答案/
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 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
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
站在天秤的两端 一样的为难 唯一的答案 爱一个人好难/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
朝朝暮暮的期盼 永远没有答案/
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 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
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
站在天秤的两端 一样的为难 唯一的答案 爱一个人好难/
等我唱完，李济鸣窝在角落里发出了掌声，他没说我唱得好，也没有说其他的，就是兀自一个人拍手，拍得我心惊肉跳。
他递酒杯过来，我仰头喝了。他笑着说，你还真是爽快，不怕我给你下点儿什么。
下就下呗，无非是那种事，何况你还做不了。
他脸色变了变，可是没有直接骂人。我见他忍住怒气，反倒不好意思了，于是弥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在意。
现在知道我这个事的人，除了医生以后，还活着的就是你的。
别说得你要灭我口似的。
跟我做一回吧，苏维。
为什么？
你挺不错的一个人，又好看，又长情，我不能喜欢你么？
哼，你了解我么？下结论太早要吃亏的。
那一晚，我没有独自回家，但是李济鸣和我连亲吻都没有发生，我睡得不安，做了好些噩梦。再醒来，他已经离开我家了，他留下一个字条，压在打火机下面。
他说，爱一个人好难。
（8）
那个噩梦里我梦见了家人，舅舅姥姥还有一个表妹，他们都说我死了，我想叫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听得见，最终他们都穿过我的身体离开了，我果然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等梦醒过来，我还想冷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大约超过十年没有见过父母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再拨通那个号码就连接通的声响都陌生起来了。
没有人接，也许这比接起来我没有话说来得好。本来想再拨一次，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年少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就是无尽的堕落和痛苦，直到我遇见了林逸闻。可是，那不过是开始另一种痛苦而已。欲望和爱情在我的世界总是背道而驰。
再见到李济鸣是两个月后，他去了一趟美国，大约是家里长辈的丧礼，总之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他的情绪也不好，不似往日那么嘻嘻哈哈的逗着我开心。我跟他两个人喝着闷酒，他时不时的叹一口气。我问他，你今天晚上就准备一直这样了？
他苦笑一下，只说，我就是好久没这么烦过了。
上次是什么时候？
他摇头，我本以为他不愿意说，或者记不得了，结果他想了半天才说，尉迟死的时候，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很多事情是没有后悔药的，想弥补也没办法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很多东西真是没有后悔药的，如果可以我当年死也不要投入林逸闻的怀抱，爱情变质之后，只剩下无穷的苦与痛，更何况我也许从未从林逸闻那里得到过爱情，单相思最可悲。
我和李济鸣之间很久没有谈及尉迟，他知道我不喜欢说那个人所以避讳。不过这一次好像是真的心情不好，他对张尉迟那笔糊涂账与我无关，但是我看得出他是有后悔的。但后悔又有什么用，那只会像林逸闻想补偿我时那么可笑而已。那种感情不是爱，是亏欠，可是这比爱更让人难以释然。
我对他说，你再谈一次恋爱就会忘记张尉迟了。
他却说，我对他不是忘记的问题。
我笑起来，自嘲的摇头，也是，都看透了这么多情情爱爱你你我我，还说爱情？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