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诱惑/黑色罂粟(19)
邱寒不理会浩泉吃惊的表情，他只是闭上眼睛。
这麽多年过去了，他终於可以到那个男人去世的地方看一看了。
“这些地方你都还记得吧，它们有变化吗？”
“唔…算不上大变化。”
“香港是个小地方，应该变化很大才是。”
到了目的地，浩泉也没有询问他们为什麽要到这个地方来，这里对他来说有著过於强烈或者说震撼的记忆，甚至是悲伤和痛苦的源泉。他不想来这里，但是教父要来，他阻止不了。
“我知道，你不想来这里，我只是去看看他死的地方，你在楼下等我就好了。当然，这里是香港，你也可以趁机离开，回家或者其他。你有好一会的时间思考。我先上去了。”这个时候邱寒的声音听起来是那麽的悲伤，简直像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的无助和孤立。浩泉从没有在这个自信满满的年轻教父口中听到过这样的口吻，他不由得被他感染。
看著邱寒进电梯的背影，那种由内到外的悲伤更是四处飘散……
浩泉度步，他思考著邱寒的话，也许这真的是个好机会。他之前不就是为了和艾利一起逃出来，回香港回家麽，现在他人已经在香港了，而且又有短暂的自由，他完全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打辆车回家。也许他的家人搬家了，但是离开以後总能找到的。他甚至可以报警，求助於警方。
但是这些会不会被组织破坏，他不确定，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为什麽他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离开邱寒，他不是胆小的逃亡者，他已经拥有力量，那麽有一天要离开也要凭他的本事，这是浩泉的骄傲。
他不需要别人施舍的自由，那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何况，刚刚那个男人的背影，在他离开以後又将留在心头多少年，他也不确定。
想到那一夜他和邱寒的欢娱，他不是爱恋这个男人，也没有沈迷在他的蛊惑之下，他只是觉得这个人也许真的需要他，这个人和他一样其实很迷茫不愉快，却找不到合适的出口来释放自己。
游戏早就开始了，他现在想退出也是徒劳的，他的心已经牵扯进来了。
浩泉无奈的叹一口气，目光随著大楼望向天空，那一抹深色像是要被扯下来一样。
第22章 香港b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仍不见邱寒下来，浩泉思量著要不要上去看看，他知道邱寒说过来看看那个男人死的地方，男人应该指的是以前的老师。他们那些人的过去有什麽纠葛浩泉不知道，所以现在的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去打扰邱寒，也可能他在楼上见什麽人，商量什麽事情，不需要他知道。
於是浩泉走到附近的副食店，买了一包烟，很多年不说香港话，他的舌头带著温热的激动。
就在他走回大楼的时候他看见五六个人相继上了楼。
楼里有住户，有人进去并不奇怪，但是浩泉敏感的觉得这几个人动作太矫捷了，不像普通人。他神经紧了紧，赶紧回到大楼楼下。还在刚才下车的位置，他看到楼下忽然多出来的四五辆车子。
这里不是有钱居住的地方，哪会有这麽好的车子一连几辆的停著。
直觉告诉他有人上去找邱寒的麻烦了。虽然他还不确定来的人是敌是友，但是行动确实鬼祟，而且他知道楼上只有邱寒一个人，他再怎麽神勇也是难以应付的。如果楼上有自己的人，那麽算他白担心一场，不过他还不能放心，必须去确认邱寒的安全。
电梯停在七楼，他把裤子口袋里的呛捏在手心，一步一步的走到走廊尽头。
这里曾经死过人，房子想卖掉过者出租都不容易，而且这一间是整层楼最大的。浩泉停在那个熟悉的门口，门上贴的过年的对联十分陈旧，像很多年没有更换过的，他心头一惊，这不就是他在老师那里学琴那年贴著的门联麽？难道这里一直没有人住，还是组织上的人把这里控制了起来……
来不急思索这麽多，浩泉就已经听到了好几个脚步声，从安全梯那边传来。
他迅速拉开门，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没有看见邱寒的人。
再往里面，可以看见阳台上有灯，浩泉松口气，看来人是在阳台了。他故意放出脚步声，走到阳台，果然是邱寒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竟然哭了，看到这样的教父，浩泉一阵无措。
“邱寒……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有人上来了。”
“什麽？”
“我说，有人上来了，五个以上，都来这个房间了。我看见他们在楼下停的车，不像这里的住户，很可疑，我就上来看看。”
邱寒回过头，瞥见阴影里的浩泉，忽然一笑，尽是妖媚。那种很邪气的感觉仿佛感染了浩泉，他知道这是教父身上一种杀戮的信号。那天晚上在他开呛的时候，他也这麽笑了。
“我就知道，有的人，心不死，非要动太岁头上的土。”
“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看到邱寒没有再那麽神情恍惚，浩泉似乎松了口气，诙谐的对中文已经很熟练的邱寒挑刺。
“都一样，你怎麽没跑，我可是给了你机会了，现在不走，以後一辈子是我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把眼泪擦一下，免得他们进来吓傻了。”简浩泉递了一张洁白的手绢给邱寒，直接忽略了教父那句话。邱寒有点意外，这个家夥居然随身带著这些东西。
脚步声在门口已经停了，而刚才他们的对话门外的人隐约听到，判断出里面只有两个人，於是没有急於进攻。对手是邱寒，谁都得步步谨慎。
就在对方推门的一瞬间，邱寒灭了阳台的灯。
再轻的脚步声一旦多了也就很难掩饰，邱寒和浩泉都在判断来人的数量和方向。对方的人走过客厅也没有开灯。最终是在书房的地方开了一盏小灯，因为有了光源，浩泉侧过身子，从阳台移动到了过厅。
这个屋子他比邱寒熟悉，如果能先发制人，那最好不过。
看到对方其中一个人从厨房的地方搜索了出来，脚步缓慢，要往过厅过来了，浩泉掏出呛，暗中瞄准，哪知道还没开呛就听到一声撕裂的急呼，短促而撕心裂肺，一个人倒了下去，并且再也站不起来了。原来邱寒比浩泉更先出呛。
对方寻著呛声的地方一阵扫射。听出是其中有狙击呛的声音，而且应该是军用级水准的。
浩泉和邱寒对视一下，意识到他们两个加起来现在也只有十三发紫淡。而且对方的人数并不能确认，消音器的效果不见得好，那麽如果邻居报警的话，这里要结束战斗并且撤离的时间就更加紧迫了。
邱寒继续开呛，而浩泉则选择了近身搏斗。
经验丰富的邱寒基本没有挪动过位置，却没有丝毫受伤。但是浩泉却不同，他的胳臂已经挂彩，可是那种程度的伤对他来说还算没有任何影响。两个人都一心想快点结束战斗，但是对方的来人不是五个而是十一个，那麽多人挤在这个房间里就不容易隐藏和躲避了，而且他们的武器又是那麽的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