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才可以,这是他对国家,对帝王的忠心,对老皇帝、新皇帝以前疼爱他的回报。但是身子,绝对不给,他也是个男人,除非动心,除非愿意,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对,就是这样。犹犹豫豫这么久,终于想通了。
越想越气,就觉得殿里面席若安排在他身边的张德和暗八格外碍眼:“滚,滚出去。”
被轰出来的张德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今个一早还恭顺有礼的?”
暗八答:“被圣上骂了。”他耳力好,眼力也好,如此好戏焉能放过。
张德疑惑:“公子从小就挨骂,也没见生气成这样啊。”以前,谢归其犯了错,席若提着谢归其的耳朵骂,谢归其认错后,席若去忙,谢归其憋着一肚子火气,看哪个奴才不顺眼就整哪个,玩的大了,有人捅到席若那里,就又被揪住错处,挨骂。今天气生的不小却没往底下人身上发作,真的很奇怪。
“圣上当着公子的面跟明妃调情。”
张德笑了,感情是吃醋了,这气生的好,圣上定然开心。
谢归其胡思乱想下定决心不献身的时候,席若从熙庆宫出来,匆匆赶往御书房。过年朝堂是要休年假的,从明日年三十到元宵节不用上早朝,但初五官员们还是要到各自的衙门守着。
现在事情正多呢。旧的一年不能留下旧事,能处理干净的都得处理了,新的一年需要作的预算,各部已上了折子,席若得一一检查批示。财政结算预算是重头戏,年初官员也得按着上一年政绩奖惩升降,今日需批完,好发给各部早做准备。
单是这几项大件,就够席若忙的吃不着晚膳。
除此之外,更令席若关注以及头疼的是,灾区一战胜败就看明晚,过了年,这天下能不能彻底定下来就看这一战谁胜谁负了。故意放水,让岭南王的奸细明月偷去了废弃的计划,等岭南王入了套,再关起门来狠狠打狗。
还有就是纳男妃的事,本来京中官员已经被席若雷霆之怒给压下去了。可地方官员儒生不怕死的上了万民书、请愿折,京官也跟着闹腾,大有圣上不废妃就不罢手的势头。就说今日早朝,所有官员都跪地求旨。说是求旨,其实就是变相的威胁皇帝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这个年恐怕不好过。席若喝了口热茶,接着批奏折。眉头突突的疼,右眼皮总是一跳一跳的,这几日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昨晚更是一夜未合眼,看奏折上的字居然有浓有淡,有大有小了。
“张德。”
小印子进来:“回圣上,年底了,张总管要处理宫中琐事,留了奴才伺候。”
席若指指香炉,里面一直燃着提神的西域红香。小印子上前仔细瞧了瞧,言道:“燃着呢。圣上可是累的厉害了,香也不怎么管用了。”
“煮碗浓茶。”
小印子下去吩咐。席若蘸了蘸朱砂,揉揉眼角,接着批。不多时,小印子端了碗浓茶,并向席若禀报了件大事。
“皇后娘娘刚刚把丞相宣进椒兰殿。”
“只丞相一人么?”
“还有工部,吏部的几位侍郎、员外郎。”
丞相领着二十几位官员自下朝后便跪在承天殿请旨,席若还未作出回复。他有些摸不清这个丞相到底是怎么想的,自荐选妃的是他,带着他废妃的也是他。丞相除了贪财外,倒也是精明不可小瞧之人。
“宣大理寺卿夏尔容。”
“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大不必每天来看看,三四天后才更呢~我努力的写三四章再回来啊
☆、圣旨
“夏尔容,梅乐松带头闹事,你也不管管?”
夏尔容头也不抬,闷声道:“臣下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如何敢管丞相大人的事,圣上抬举了。”
“哦。”席若拉着长音,问:“你终于决定放弃这朵老花了?”见夏尔容低头不语,席若阴笑两声:“即使如此,那朕便放开手脚做事了。”
夏尔容惊道:“这么早动手?”
“还早?朕忍气吞声、精心布置了半年多,才换来今天的实力和局面。”席若握紧了拳头,眼中精光厉射:“梅派和向党如今斗的是两败俱伤,正是朕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时候。”
夏尔容无话。尽管先皇政绩斐然,身为太子的席若即位也是理所当然,臣民拥护,但是朝中党派林立,又欺新主年弱,迅速分为两大阵营,皇权衰弱。
一是以珍妃为中心,向家家长向古来为首。别看向古来只是个兵部侍郎,此人心机甚重,野心也大,仗着珍妃在宫中还算得宠,用尽手段在朝中插派人手,各部都有他的党羽,刑部最甚,刑部尚书官位虽比他大,却是他一手提上去,在他面前也只是个奉茶的奴才罢了。
向古来心机重,满朝皆知。纵是他堂堂国舅,圣上宠信,但连个高官俸禄也不为自己求来,这般小心翼翼的掩藏,也难以模糊在官场摸爬打滚练出火眼金睛的众官员们。试问,就凭一个得宠的妃子,人丁稀薄的向家就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迅速崛起成为人人须得畏惧三分的大族?
出身三代为相大世家的梅乐松,他的坚固阵营有他祖父和父亲的功劳,可谓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就连先皇也为之深深头疼,却无可奈何。梅乐松精于算计,但他赢不过更加精于算计的皇帝陛下,加之他还有一个非常大的毛病,就是贪钱。
如果说谢归其是席若的最大弱点的话,那么银子便是梅乐松的致命弱点了。可是皇帝陛下的弱点藏的很深,就是那个弱点本人也不晓得自己就是皇帝的弱点。而梅大丞相的贪钱,由于过于显露,不但引来众人白花花的银子,也引来了敌人有目标性的利爪。
也因此,向家是直线崛起,也梅派则是呈一个缓慢下降的趋势。可以说,向家的顺利崛起跟梅派不无相关,这是皇帝陛下算计梅派这只虎而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招来培养的一只豹子。
先让豹子和老虎收拾掉小的动物,直至豹子养大了,就该放出去咬老虎了。席若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可以不动自己皇帝根基,借刀杀人,把朝上所有党派势力通通收揽。
大理寺卿夏尔容是席若安排的比向古来更早的一枚棋子。席若十三岁时,让刚继任为影门门主的灵由暗转明,更名夏尔容,打入朝堂,专门对付梅派,为皇帝集权。夏尔容不仅是席若暗势力的得力下属,也是明面上的优秀臣子。
在席若精心策划下,还是出了一点纰漏。他没想到,风流花心的灵居然会喜欢上自己的大对头。
“圣上宣臣来有何吩咐?”
席若道:“梅乐松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怎么又开始死谏了?”
“圣上难道没有批阅奏折?”
席若皱眉,这两日的折子,不是劝皇帝修身养性,就是骂梅乐松为臣不忠,不少忠臣义士纷纷指责或脱离梅派,梅派势力经此一役,折损了一半。“他在试图挽回?可立马就改变自己的态度,可没人会认为他知错就该,只会让人更加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