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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157)+番外

“关心我?”容离冷笑:“他是关心我,从小就特别关心我。有一次,还因为我没有完成太傅交代下来的文章,他恨铁不成钢,就把我手脚捆住,丢进了纵穿皇宫的河里。”

“河里?”夏安跪坐起,惊道:“为了你没写文章?”

“对,就为了这个,我差点溺死在那条新开辟出来供他取乐的河中。要不是卿睿冒着忤逆他的危险,跳下河把我救上来,他真的会眼睁睁看着我溺水而亡。”

“不,不会的。”夏安轻轻将头埋入容离的肩窝,容离身上还有浓烈的血腥气味,却还是安了他的心。“他既然没有阻拦总管,就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溺水的,他肯定只是吓唬吓唬啊你罢了。”

容离大笑:“吓唬?算了吧,他如果只是吓唬我,为何会在第二日废了我母后的后位,将我逐出皇宫。别的皇子都是十五岁建府,我却是十岁就带着一宫的宫人侍卫,住进了刚刚盖了个开头的清闲王府。不,那个时候,王府连个名号都没有,直到我快十六岁的时候,才得了个清闲王爷的封号。”

“容离。”夏安不断的叫着容离,却没有别的话,好似是想把容离从过去不堪的回忆中拉回来一样。

皇帝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清闲王爷。看好戏的,以及别有用心的二皇子和太子各派都被挡在帐外。

所以夏安的生辰,终于如愿以偿,一整日都和容离贴在一起,甚至两个人连床都没怎么下过。容离因为受伤,十分嗜睡,加上夏安刻意叫微黄在燃着安神的熏香,容离一觉都睡到了午时。

趁着夏安去如厕,容离骂如今越来越把夏安当正正牌主子的微黄:“你怎地不叫醒我,不是说了么,我早上要陪他吃长笀面。他可吃了?”

“还、还没吃。”微黄心中叫苦不迭,公子可害死他了。

“为什么还没吃到,御厨是都死绝了?”

微黄惶然道:“是公子昨夜吩咐好的,说早上要陪您一起睡过去。公子有爱睡懒觉的习惯,再说,您昨天那个,公子身子也不好啊,奴才不能特意吵醒公子,莫名其妙地给公子端上一碗长笀面,这样,您悄悄给公子过笀辰的事不就暴露了。”

“主子。”小金突然在帐外求见。

容离叫他进来。

“公子被皇上的贴身宫人给带走了。”

“什么?”容离惊坐起,伤口扯动,层层白纱很快透出暗红来。

微黄急道:“主子,您别激动。小金,你先跟上看看去。”

“不必去了。”容离叫住要走的小金,因疼痛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没事的,过一会他应该会回来。”他父皇既然给夏安赐了那两个字,便不会伤害夏安吧。一定不会的。

微黄给主子盖上掉落开的被子,看见自家主子指尖微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残暴到没心没肺的主子,会因为害怕而发抖。

容离闭上眼,静静地等着,许是对他父皇还抱有一丝丝希望,他克制住心焦,克制住恐惧,一点一点的在希望与绝望中挣扎徘徊。

“公子。”微黄激动地喊道。小金忙将帐篷的帘子放下,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

第95章

容离猛然坐起身,看着夏安一步一步走来,勾起唇笑:“没为难你吧?”

“担心我了?快躺下,小心扯到伤口。”夏安让微黄和小金出去,他要和容离说会子话。“瞧你这一头汗的,害怕我出事就去找我啊,我跟你父皇打赌都打输了。”

“什么赌?”

夏安先倒了一口茶来吃,他方才跟皇帝说话,也吓出了一身的汗。“赌你知道我被带走之后,会不会急匆匆过来找我。我赌的是会,皇上说你不会。”

容离握住夏安吃茶的手,夺过来将夏安吃到一半的茶喝完。“我没去找你,失望么?”

夏安细眉蹙起,清秀的面容越发显得稚气未退。这也是容离给养的好,一年多没断过夏安的滋补,容离私下(不是王府明着得来的,即不是宫里赏赐和底下人孝敬)得了什么宝贝,蒸了煮了炖了,悄悄的哄夏安吃下。

容离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把夏安养胖些,抱着压着也舒服。可是夏安的身子也是异常奇怪,就是不能圆滚起来,吃半只大参,别人都喷血了,他连鼻血都没流过。心疼的微黄好几次跟小金叨叨,说公子吃人参跟吃白萝卜似的,还不如白萝卜对公子的胃口呢。

“你要是没把握,如何能不来寻我。你不来,我反倒更放心,知道皇上对我没有恶意。”夏安起身又倒了杯茶,这次却是专门喂容离吃。

“傻奴才还挺聪明。”容离宠溺的揉揉夏安的脑袋。后者侧头不许,他便顺势抓着夏安的头发绕在手上,又拉过自己的头发一同绕上,笑道:“有一天定要与你光明正大的结发。”

夏安失笑:“不用,我觉得现在能与你这样静静地相处,我已经很满足了。”

容离拽了拽夏安的头发,恼道:“你又开始大方了是不是?”

“哪有你这样的人,逼着我吃味,怎么,我吃味发脾气,你很开心?”夏安瞪眼,抢回自己的头发,强行往容离嘴中灌水。

“我身负重伤啊。”容离喊痛,这招对夏安最管用了。

果然夏安立马住手,伺候容离好好躺下,巴巴的守在床边。“皇上给了我一串珠子。”夏安没敢戴在手上,从怀里掏出来给容离:“很漂亮的珠子,他说,让我拿回来给你瞧瞧。”

那是一串红色晶莹剔透的珠子,漂亮的很,夏安看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珠子是从皇上手腕褪下来的,看皇上的样子,似乎这珠子里大有故事呢。”看容离发愣的样子,夏安更加肯定,这串珠子里绝对有父子二人的故事。

容离无力地勾唇:“算了,你收好便可,算是父皇送你的十八岁生辰的礼物吧。”

“不许瞒我,说。”夏安躺倒容离身侧,蛮横地要求。

容离苦笑:“你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只能你万事都瞒着我,我就一件都不能藏着掖着。”

“说。”夏安咬牙。以前的历史就不要翻了,当时年少,总会有钻牛角尖的时候嘛。

“是我被丢进河里之前,常年戴着的手串,后来大概是在河里丢了,不想,竟被我父皇捡了去。”容离摸上夏安手中的珠子,触手生温。他用指腹摩挲了好一会,才将珠串套到了夏安的手上。

“不管以前怎么样,我都不愿再多想了。自从喜欢上了你,我就只想着以后。”

夏安抬眸,把珠串的绳子拉大些,让容离的大手挤进来。“若是只想着以后,你就不要再算计什么了,咱们两个找一处世外桃源,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不好么?”

“傻奴才。”容离轻笑:“你以为我能轻易脱身么,我走了,我身后的人该如何自处,他们也有家室,也有追随我的抱负,你真当我对人是没心没肺么?”

“你要是真的没心没肺,也不能把总管大人宠成那个样子。”夏安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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