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不敢认罪,只要坚持,收到消息的王爷必定会赶回来,这样他和夏安才能得救。如若此时为免遭毒打认了罪,反倒死的更快。
“奴才没有敢吓总管,奴才冤枉啊。”
“居然还不老实,给我拿板子打,狠狠的打。”齐婆子选了宽一尺半的铁板,一板下去绝对伤及肺腑。
白苏急忙叩头道:“奴才不敢了,奴才招。”
齐婆子吼道:“说,为什么要去使妖术谋害总管?”
牢头无奈,跟着纠正:“还不快招,是谁指使你去吓唬总管的,可是有人对总管心生不满,意欲惊吓总管?”
“是,就是有人对总管不满,派我们去吓一吓总管。”夏安抢着答道。牢头明显是在给台阶下,再不下非得被打死不可。
“什么吓一吓,出血是府里忌讳,分明是邪术。”齐婆子不满地瞪了牢头一眼。“说不定侧妃娘娘中了招,以后会走厄运。”
牢头赔笑道:“话可别乱说,主子们的运道哪里是咱们下人能说道的。”
齐婆子撇撇嘴不说话。
牢头继续审案:“是谁主使你们去吓唬总管的?”
“奴才们招供的这些可会纪录在文书上?”白苏问道。
齐婆子看时辰不早,也赖的耗下去,斜眼问:“文书是什么,干嘛要记下?”
牢头早明白过来白苏的意思,顺着解释:“府里但凡侍卫队和地牢审人的过程都是要拿笔记下的,这也是为了案情纪录保存,方便上头查阅之用。”
“不过两个下人,还记什么记,太麻烦了,直接审吧。”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娘娘未就寝,讨个好去。
“是府里的规矩,齐妈妈,这两个奴才虽卑贱,可毕竟吓到了娘娘,事关重大,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啊。”牢头一副“您最大,听您的”谄媚样,可话里话外都压着齐婆子一层。
最后还是齐婆子勉强同意,牢头忙差人去叫地牢的主事过来,并向齐婆子详细解释说,方才是齐婆子要先打后审,那管纪录的主事饿的不行,去大厨房吃饭了,已经派人去催,马上就回来。
于是案子就先搁着没审。齐婆子自是不愿意审的,她趁着空隙思考该如何让这多管闲事的牢头不要插手,赶紧将人打死好结了事。牢头也不愿开口,他也没什么好问的,现在主要是为了拖时间,能多一会是一会,主事那边他派人去给藏了起来,没个把时辰回不来。
然后,真的就在齐婆子的不耐催促下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主事,为此,齐婆子罚了那主事半个月的月银。
主事刚提起笔,刑室大门打开,总管拿着他那风流灿烂朵朵菊花开的扇子进来,众人忙起身见礼。
总管道:“我回头想了想,这两个奴才之前并不知道两位娘娘会到华坞楼来,所以我仔细一琢磨,他们想对付的肯定是我。哼,想我管理咱们王府,尽心尽力,从不叫苦叫累,被人处心积虑的设计,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所以我今天要亲审这两个奴才,来人,上刑具。”说完,赶走齐婆子,坐在了主位一侧。
齐婆子见总管面有怒色,心道,若能借总管的手除去这二人,岂不做的更干净,更不留痕迹。
牢头慌忙道:“怎敢让总管坐下首,您请坐主位。”
总管不肯,两人又谦让了好大一会。齐婆子再耐不住,也不敢冲着这位脾气古怪小心眼的总管发火。
最后总管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到了上首,开始审案:“可有人指使你二人到华坞楼吓唬本总管?”
夏安浑身泛疼,心里憎恨王妃一党,咬牙说道:“奴才是奉了刘主事之命去吓总管,却不想吓到了侧妃娘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尤其是齐婆子,刘复醇是王妃的人,她自是不愿意将刘复醇牵扯进来。娘娘有想让刘复醇掌管份例房的意思,若因此折了刘复醇的名声,坏了娘娘的大计,她一死都不足以恕罪。
可她又不敢为刘复醇说话,容易惹人怀疑。
“胡说,刘主事为什么要吓唬我?”总管不信,这让齐婆子大大吁了口气。
夏安道:“就因着最近几次礼单,总管不留情面的骂了他好几次。刘主事快要调到份例房当管事了,自觉身份不低,总管不该这么不给他留颜面,因此记恨在心。”
总管拿扇子使劲敲桌:“哦?竟敢记恨我,来人,去把刘主事给抓来。”
齐婆子眼皮一跳,言道:“总管怎么能因这奴才一面之辞,就认定刘主事有害总管之意呢?”
“我说我认定了么,只是叫他过来问话,怎么,可是不行?”总管挑起眉凉凉地问。
齐婆子急忙道:“奴婢话多,请总管恕罪。”
在等着刘主事来的路上,夏安编了个故事,大抵是刘主事记恨总管,如何派他去吓唬总管。齐婆子问,礼单为什么会出血?夏安推说,他只是个跑腿的,这个高难度的问题还需要刘主事过来解答。白苏也附和,牢头和总管摆出一副等人的姿态,堵得齐婆子没话说。
刘主事来了,自是叫冤。总管找茬的功力,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他若有心往刘主事身上倒脏水,刘主事就是张一百张嘴也辨不过。
夏安倒闲下来,看着总管审案。忽然发现,主位后面被拉开了个小格子,透过格子,正好看到王爷神色阴沉,发丝有些凌乱,定定地望着自己。
突然就惧怕的心平静下来。夏安勾起嘴角,并不敢大幅度地笑,简单的作个样子,让那人别太担心罢了。
白苏的位置也刚好能看见王爷,其他人皆是背对着格子口。总管跟刘主事杠上,最终三人收监押后审理。
第49章 王爷吃醋
夏安和白苏被关到一间,刘主事独独分了一间。总管发落完,体恤齐婆子一群女眷月黑风高地回岚汐院不方便,就善良了一把,看着人进了院子,才伸伸懒腰往回走。
牢房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只有一灯如豆,视线昏暗。白苏窝在一角处理伤口,他见夏安都快扒到门上去了,便问:“需不需要我先帮你处理一下。没有药,只能简单的弄一下。”
“好,多谢白副主事。”关进来都快半个时辰了,王爷怎么还不来,难道他不来了么?夏安有些失望,身上的伤也跟着痛的厉害。
坐到稻草堆上,夏安小心地脱掉上衣,上半身都是一条条的鞭痕,裂开一道道的血沟,衣服和血肉粘在了一起,脱衣服也成了一种酷刑。
“忍着点,会有点痛。”白苏的手放在夏安的肩头,然后慢慢的往下推按。突然牢门大开,昏暗的灯光衬得容离阴沉的面容如地狱的阎罗。夏安先看到,狠狠打了个冷颤。
“王爷。”夏安低低的叫。白苏转过身行礼。
容离倚着门问白苏:“有没有什么毒药让人喝了,能忘记前事?”
一直对王爷人品保持高度警惕的夏安马上思索,王爷是不是要让他吃下,好忘记王爷说过喜欢他的事,或者王爷不想跟他做朋友了,想逼他忘记,单做一个奴才?夏安戒备地盯着王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