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时候,贺轻舟就感到不正常。为何门房没有迎出来,而且住了十几号人的院子静悄悄的。等他进了后院,喊了几声都无人应之外,他彻底的反应过来,院里无人,莫沾衣不在。
他等了会,以为是两位师父为了避开什么危险,带着莫沾衣逃走了。后来左思右想觉得不对,他师父是不担心莫沾衣和书墨落在大师兄手里的。说实话,他心里也不信大师兄会伤害莫沾衣和书墨,不管他们关系如何,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能伤人。
所以,十有八/九,这里头的人都被大师兄请去做客了。
贺轻舟决定往行宫闯闯。
他回房换了身暗色衣裳,趁手的兵器犹豫了会,选了没开刃的那把。他要做的,恐怕就是活着见到他的大师兄了。他大师兄是大人物,想要见到又谈何容易。
贺轻舟回房间,搜了包莫沾衣剩下的迷药带在身上,拿着剑,等到了三更,就悄悄的往行宫走。
行宫的戒备比想象中还要森严。而且行宫很大,他在外面的园子找了会,发现没人住,只好进入不开放的园子。
刚踏进入,连主院在哪儿都找不到的时候,就被巡逻的守卫发现,贺轻舟不敢跟他们动手,一动手,声响必然引来更多的守卫。他只好用掉了那包迷药,然后更加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花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摸清这里的院落分布。皇宫跟他们平常住的宅院不同,大,且各个院子都不按中轴线分布,贺轻舟无法辨别出到底哪个是主院,或者他大师兄根本没住在主院,毕竟主院是前朝皇帝的住处,哪里是能随便让人住的?
不过,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到后来,他完全陷入一种被动躲避的状态中,丝毫无还击的能力,就这样躲着躲着,就找到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在其它院子都熄了火的情况下,这院子显得十分独特。
贺轻舟刚进入这座院子,还没来得及往屋里探,就被团团围住。他与守卫交手,边战边往屋子的方向退。这些守卫根本不是普通的守卫,他们一个个的功夫并不比贺轻舟差多少。贺轻舟能感觉到他们是手下留情了的,否则一对三,他就会败下阵来。
到了檐下,他就被制住了,十几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察觉到上面有东西落下来,但是他不能动,刀枪无眼。
于是,他就被冷水从头浇下。
秦越轻依着栏杆大笑:“二师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小时候,贺轻舟淘的很,带着书砚处处跟他作对,他又不好跟两个小家伙认真,所以总被欺负。睡得床上被撒泡尿什么的,都是常事,如果那天他嘲笑贺轻舟腿短的话。
贺轻舟抹去脸色的水,大笑道:“打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倒是凉快了。”
“哼,上来吧。”秦越扭头进了屋里。
有下人来带路,贺轻舟上了二楼,被引至一处小花厅。说是小花厅,其富丽堂皇的程度,让贺轻舟都多看了两眼。
秦越轻挥挥手,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躬身退下。
“见过大师兄。”贺轻舟正式见礼。
“坐吧,师父那里都没见你多尊重,在我这儿反倒假惺惺作态起来了。”秦越轻指指他身侧的椅子。
贺轻舟笑着坐下,打趣道:“这不,你排场比师父大么。师父都没几次正经的时候,我每次见他磕个头,他肯定也不会待见我。”
“咳,大师兄,沾衣和书墨是不是在你这里?”
秦越轻斥道:“怎么不先惦记师父和师叔,也不问问我为何能住在这行宫里头,头三句你就挂念起他们俩了。”
贺轻舟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四根手指:“第四句话。”
“还不是一样。”秦越轻脸色冷下来,问:“你真是连衣的夫君?”
“是。”连衣,是故人无疑了。贺轻舟记起,小时,他师父没说大师兄的身份,但提过一句,说是在金陵收的大徒弟。
“你们洞房过了?”口气越来越冷。书墨语焉不详,他还抱着莫沾衣没有被欺负的希望。
贺轻舟毫不畏惧:“很多次。”
秦越轻大怒,拍桌而起:“你知不知道在下面很疼,连衣身子弱,年纪又小,万一有个差池,你担当的起么?”
“……”贺轻舟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大师兄说的话,嗯,很有些怪呢,他怎么知道很疼,不好这口的,不会去关心这些吧。
“以后你在下面,听见没有,否则我绝对不会讲连衣交给你的。”他养连衣一辈子也没问题。不过是想跟连衣找个贴身的人罢了。就连衣那脑子,找个女的还真撑不起家宅来。贺轻舟也算是知根知底,倒是不错的人选。
关键是,莫沾衣边吃边嚎,他不愿意离开贺轻舟。书墨也在一旁哭的闹心。他惹不起两个小的。
“……”贺轻舟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他不会愿意在上面的,他觉得在上面是件体力活。”大师兄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怪啊。
秦越轻哼道:“我会告诉他在上面的妙处的,你就等着洗干净自己,伺候我家连衣吧。”
“……”贺轻舟忐忑的问:“大师兄这茬可以过去了么?”
“这茬可以过去了,但是……”秦越轻低头玩自己的指甲,嘴角噙着的笑容,让贺轻舟看了胆寒。他的大师兄又是再想什么坏主意。当年,在师父面前口口声声说不跟他和书砚认真的人,扭头就到处捉弄他们两个。还好他也不是吃素的,和书砚联手对抗大师兄,总算熬过了那几年。
“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贺轻舟当下就把无刃剑拔了出来,毫不费力的架在秦越轻的脖子上。
☆、88知舟
“二师弟,你的脾气还是这么的坏,要是有小书砚一半懂事就好了。”秦越轻神色未变,尽管他知道贺轻舟有足够的本事用这把无刃剑伤到他。不过贺轻舟既然带着无刃剑来见他,他就不信贺轻舟真下得去手。
而且——
秦越轻哧哧笑起来:“把剑收起来,自己趴好,否则你信不信我能叫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连衣。”
大师兄确实有那份本事。不管他是什么人,单凭他手下的这些守卫,随便拨出来几个人,他应付起来也很吃力。
贺轻舟恨恨的瞪了几眼,那委屈并且愤恨的模样逗得秦越轻笑的越发开怀。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卫进来,拿着宽一尺由于的木板子,两个人摁住贺轻舟,两个举起板子要打。
“大师兄,我能问问为什么要打我么?”
“其实,说起来,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秦越轻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贺轻舟气的吐血。
“不过,我就是想气气他。”秦越轻眼神一飘,吩咐候命的守卫:“去把人带过来吧。你们别闲着,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