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给大伙讲讲你如何在萧将军面前以一对三,把其他人打得哭爹喊娘。”左阜城笑着摇头,说了余杭亦两句,不准备再继续下去,他张嘴要喊众人开练起来,却听余杭亦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
“属下写了幅字,萧将军同意属下加入亲兵队伍里。”余杭亦对着左阜城稍稍躬身,然后挺胸抬头大步走回队里。
一时鸦雀无声。
左阜城错愕半响,觉得不大可能,以为是余杭亦磨不过脸面,骗他呢。“写幅字就成,那我去写两幅,萧将军是不是就会升我的官啊,你以为这是考文状元呢?”
余杭亦不说话。何需他说话,事实胜于雄辩。
“那萧将军让你什么时候过去操练?”左阜城又问。
“明天一早。”余杭亦拼命忍下想去揍左阜城一顿的冲动。
左阜城嘲讽道:“是个男人就别说谎,选中的人今晚操练,你还一大早,那时候正做白日梦的吧。”今晚他们不用操练,北面的树林要腾出来操练亲兵。所以余杭亦说明天一早,左阜城便认定他说谎。
“是个男人就别小肚鸡肠,因着看不见的原因报复人。”余杭亦还是忍不住回嘴。
左阜城大怒,举起手里的鞭子。
“见过左副尉,这位是战必胜吧?”跑过来个小兵。
见是萧恒身边的兵,左阜城收敛不少,手落下,笑道:“萧将军有吩咐?”
小兵道:“大将军叫属下传话,说给战必胜定的时间错了,不是明日,是今晚到北面的小树林。”
左阜城笑容僵在脸上,神色扭曲的送过小兵。
安静了会,下面的人聒噪起来。有几个按捺不住的,上去跟左阜城说要去报名。几个带头的说了,不消一会,哗啦啦走了一大批人。
余杭亦站到零星剩下的几个人中间,低头抿着嘴笑。
*
单着一个招式操练完,余杭亦和王伍长顶着毒日头去烧粪。王伍长一路上板着脸不说话,别别扭扭的在前头走。余杭亦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平时谁敢踢他一脚,就他那小性子,一准拿出拼命的架势来。
池清因为他针眼大的心胸常数落他,也没少整治。余杭亦就是不改,以至于到后来吃了大亏,连命都搭进去了。
活计做完,王伍长回帐篷,余杭亦照旧去溪边洗手洗脚。今个操练一上午,衣服早湿透了。余杭亦左瞧瞧右瞅瞅,没见有身影。他就动了心思,将身上难看的杂役服给脱了。里衣还是穿的他自己的,也一并扔在溪边。溪水不深,余杭亦蹲着洗。
不远处,池清忽然觉得太阳又毒了不少,他浑身燥热的不行,也想去洗一洗。
作者有话要说:骠骑大将军 正一品上 池清 【这个有改动,在唐是从一品】明威将军 从四品下 傅凌毅宁远将军 正五品下 萧恒怀化司阶 正六品下 严德陪戎副尉 从九品下 左阜城大奉朝尚武,文官地位较低~所以读书人少,且不怎么被看重~目前余杭亦 杂役——士兵 无品级 依旧小肚鸡肠~
☆、偷衣小贼
溪水清凉,余杭亦掬水泼在脸上。重生几日,竟也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来了,而且还是在池清的营里。当时报名入伍,想逃避池清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但是,他是真心向往金戈铁马的沙场。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微凉的水浇灭心头的火气,受伤的地方清凉之后是火辣辣的疼痛,余杭亦闭目思索,他和池清的恩恩怨怨,索性结束在上一条命里。何苦来这一世再折腾自己。
如今有了机会,不再绑手绑脚,何不大展抱负。为他人而活,才是傻。
不想,忽然间就想通了,余杭亦屏住呼吸,躺在溪水里。
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很重。
余杭亦睁开眼,对着池清略有拘谨的笑容。池清将余杭亦的脑袋从水里捞出来,他人却还压在余杭亦的身边不动弹。“日头毒的时候,溪水泡澡确实解热。”
“压在我身上是不是还很解乏?”余杭亦好整以暇的笑道。
他淡然的态度倒是让池清吃惊。逃婚出来的人还敢让他压在身下,哪里来的有恃无恐的资本?还是说,其实他并不是讨厌自己,转化过来意思便是,他喜欢被自己压?
“嗯,怎么不回答我?”余杭亦声音放得很轻,低低喃喃的,就像是认识多年后彼此心有灵犀才能低声轻语说出来的情话。
“顶到我了。”余杭亦的笑容让池清控制不住自己,对着余杭亦勾起的唇,慢慢亲了下去。眼看着快要亲到的时候,池清眼神瞬间清明,身子迅速作出反应,让到一旁,躲过直逼他命根子去的大腿。
余杭亦一次没踢到,哪里能甘心。他就是个暴脾气,刚想着要让自己放弃报仇,池清就凑到他身边去了,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当他还是那个要靠着池清活的小男妻。他现在可是兵,是保家卫国的人,是有血有肉的人。
为了打到池清,余杭亦也没什么招数,就在水里瞎扑腾,伸手打,伸脚踢,拿身子撞,发了疯似的。虽然一下都没打到池清,可到底撩了池清一身水,不过池清的身子早湿了,也不在乎。
“够了。敢对大将军这么无理,你胆子可够大。”池清毫不费力地制住余杭亦,将他的手抓在头顶。余杭亦就伸脚扑腾。池清目光落到余杭亦的伤处,胆子确实不小,挨了打还敢碰水。
“大将军意图奸/淫属下,这个罪名比起属下的如何?”
池清皱眉,余杭亦怎么能说出“□”二字?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子孙根,毫不脸红道:“你要是不洗澡它能站起来?”
“大将军不要脸的脾性还真是一如既往。”
“你记起我来了?”池清急问。
余杭亦惊醒自己说错了话。他这条命没嫁过池清,不应该认识池清是什么样的性子。池清这种人,在其面前只要说错半句话,就能被揪住小辫子。他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在池清面前露陷。
“大将军在说什么,属下听人说过大将军的脾气而已,属下已然洗好,告退。”余杭亦太过慌张,没琢磨透池清的问话。他挣脱池清的控制,急急的跑上岸。
池清重新躺回水里,镇压下去老二的反抗之后,才慢吞吞往岸上走。上了岸,却发现他扔在地上的衣裳不见了。
谁敢偷他大将军的衣裳?池清无奈的摇头,这才像余杭亦的性子。当年,他不过抢了余杭亦的糖葫芦,被余杭亦狂追了半个京城。那糖葫芦还是吃剩下的,只余一颗,糖也早被舔没了。
池清盘算着该如何能不丢人的回到营里。光着身子回去,那老百姓茶余饭后恐怕要多项谈资了。他正想着,却听三丈外的大树后有细碎的声音。
偷衣服没意思,看着池清着急,看着池清丢人的走回去,才能让余杭亦乐的睡不着觉。他把衣服远远的扔了,又蹑手蹑脚跑回来,准备欣赏大将军光着身子回兵营的雄姿。哪想到,刚站住脚,领子就给人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