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收回手,让余杭亦说话。
“我能。”余杭亦气的脸都青了,他吼道:“因为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
若是说别的原因,池清不发怒,也定然会好好思量一番。偏偏余杭亦说了这个,池清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不喜欢男人,昨晚又是谁卖力的扭动。
余杭亦就像是个暴躁的小兽,明明不敢惹,偏要伸出小爪子来挠两下。明明不敢吼,偏要张大嘴露出刚长出来的尖牙。
说他隐忍吧,事实上他没忍的彻底,只是没敢一刀子捅过去罢了。
*
两人秘密回到船上,池清把余杭亦送到屋里,他开门要出去。余杭亦却叫住他:“大将军,属下没本事,你想做什么属下拦不住,但是请你,不要将我们的事说与第三人知晓。”
“自然。”
池清答应完就回到了他的房间,冯罗正等在那里。“参见大将军,您回来了,夫人他可还好?”冯罗算是半个探子的领头人,池清训斥探子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要是再查不清楚夫人的事情,他们几个肯定得以死谢罪了。
“人都找齐了?”
“齐了,不过路程不一样,最晚的到南疆要十日。”冯罗小心翼翼地打量大将军的神色,见无愠色,他大着胆子道:“属下认为,这种事情,若是问夫人的话,应该更容易些。”
“问他?”池清冷笑:“那我要你们有什么用?余府上下不到二百人,从门房到近身小厮,还有管家,你们进去了多少人。结果呢,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做了什么,要你们有什么用?”
“大将军饶命。”冯罗双膝着地。
池清背过身:“我若连他为什么恨我都查不出来,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让他喜欢上我?任何人不许去套他的话,凭本事查,哪怕问到死人头上,也得把事情给我查清楚了。”
冯罗低声应是。
可是怎么查,他们都想不通,余杭亦哪里来的本事,就算是整个余家,也不可能在大将军的监视下,做出瞒天过海的事情来。
55状如疯癫
余杭亦回屋里趴在床上赌气。老天爷大发慈悲让他重活一回,瞧他都干了些什么,第一日就被池清绑在马后拖着走,挨打挨踢挨骂,还得上床伺候,这哪里是报仇,分明是自己送上门让仇人欺负。
这口气再憋下去,他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怎么样才能收拾池清一番?在船上,张子和不听他的,与在地上无异,池清仍是大将军,而他,什么都不是。
还是先收服了张子和再说。为了报复池清,张子和他们的事就先记着,以后再说。
“战校尉,战校尉可在屋里?”外面是季庄的声音。
余杭亦打开门。季庄道:“校尉,张校尉他人几次求见,您都不见,这次是不是该见见他们了?”
“张子和?他们不去见大将军,来见我做什么?”
“大将军也不肯见他们。”
池清说过要晾张子和他们几日,好留住他们。余杭亦后面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再不舒服也要收买人心,这个时候正是他收服张子和他们最好的时机。
“他们怎么没过来?”怎么让季庄传起话来,冯罗才是他的亲信,就算不是冯罗,也该是连峰啊。
“张校尉在屋里呢,他们说无有颜面来见您。若是您肯召见他们,属下去传话,他们等入了夜就来。”
还召见!匪徒就是匪徒。说什么无有颜面,入夜再来,其实还不就是放不□段,找个人来试探他的反应。他就大肚一次,为了报复池清,这口气他忍下了,不过也不能让张子和他们太痛快。
余杭亦笑道:“我见他们,你去把连峰和冯罗找来。”
季庄离开,过了一会,冯罗自己来了,手上领着竹篮,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粥,并上几碟清淡的小菜。
“哟,咱们船上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菜了?”余杭亦大喜,掀开竹篮的第二层,却没找到馒头。“香喷喷的馒头呢?”
“哪有馒头,白面让大将军给下令封了,说是不许吃。”冯罗偷瞅余杭亦的神色,大将军得手了,逼他来劝从不吃粥的余杭亦喝粥,还不如抽他一顿鞭子。
没有馒头就不吃,单吃菜也可。“连峰怎么没来?”
冯罗神色有些古怪:“他好像受伤了?”
“受伤?”
“我也不甚清楚。我与他住一间房,昨日晚些,他痛的在床上打滚,我将他送到军医那里。白术只说他是受了寒,在他那里泡个药澡便好,谁知他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去瞧他,拍门却无人应。”
“受寒会疼的打滚?”余杭亦不信,冯罗也跟着摇头,不过他二人再不信也没法子,随行只有白术一个军医,不信白术,也得让白术给治。
余杭亦狼吞虎咽地吃菜,冯罗劝道:“吃点粥,这不是普通的白米粥,我知道你不爱吃粥,特意让人往里添了些菜叶,你瞧,还有肉呢,都是碎肉末,特别香。”
余杭亦不喜欢吃稀粥,在牢里喝馊的稀粥喝多了,看见稀粥就难受。不过冯罗端来的这碗半点都不稀,而且还有余杭亦比较喜欢吃的肉。
他端过碗,几口就吃完了。
“冯哥,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张子和他们要见我,求了两天我也没见,这事你知道么?”他不在,是谁回绝张子和他们的?余杭亦试探冯罗,冯罗这人不简单。
“我不知道啊。我打仗掉水里了,从十几丈的山往下掉,还碰到了树,腰给闪了一下,就让季庄给你说一声,这两日让他服侍你。”
“季庄跟我说?”余杭亦问。
冯罗惊讶点头:“对啊,他没说,这两天不是他在伺候你么?”
难道季庄有问题?余杭亦面上不显,吃完饭抹抹嘴,给冯罗倒了杯茶,关怀道:“怎么把腰闪了,让白术看了么?”
“他说没事,当时落水的还有连峰,我和连峰上了船,先是连峰扶着我去找的白术。可白术一看连峰落汤鸡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我,慌着给连峰拿药丸吃,但是让连峰给扔了。”
余杭亦听的云里雾里。他仔细回想了下,似乎每次和连峰一起去见白术,总是被排到后面医治,或者白术干脆让傔人处理他们的伤病。
“你说,白术是不是对连峰有那么点意思?”余杭亦低声笑。
“胡说什么,你这话让越中侯听见了,他不得气死。”冯罗道。
“越中侯?”越城和连峰两个不对脾气,要是越城喜欢上连峰,那以后的日子就太惨了,连峰可是给越城添了两顿皮肉之苦了。
冯罗心思,看人也看的仔细,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笑道:“越中侯哪里对人这般上心过,你没瞧每次连峰出现在他视线中,他眼里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