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是为了攻打清国——清国的领土面积几乎是景国的三倍以上,人口更是景国所不能比较的。
为了减少人员的伤亡,霍安陵便训练了一支军犬军队。
虽然那个时候是飘飘的太子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但是光是他从那一两次有军犬参加的战争中,就可以窥见这支动物军队的力量了。
而他之所以要将这支军犬军队提前制造出来……也是为了增加自己在霍安陵心中的分量。
毕竟,这位以后缔造了“战神”之名的大将军,可是人人都想要抱大腿的对象。
根据飘飘太子长时间的观察得出——霍安陵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本人的正义感却并不强,而且对于景国和皇帝的忠诚度也勉强及格而已。
不过他同样没有发动叛乱,自立为王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大将军为景国开疆扩土,但是并不妨碍太子从这点入手,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了军队力量的支持,想必对于自己早些脱离阳帝控制的计划也有利得多。
和忙碌的霍安陵不同,沈王爷最近的日子过得倒是十分的清闲。
不过让他觉得麻烦的是,他几乎每隔一旬就要接受一次针灸治疗。
好吧,为了让他早点恢复那失去时间的记忆,而且在喝药没有作用的情况下,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事实上为了不受这种折磨和麻烦的话,沈王爷完全可以选择不记起那一年的记忆。
可是直觉告诉他,那份记忆非常非常的重要,所以就算脑袋上时不时地就要扎着针,沈王爷也认了。
又一次施针结束,沈王爷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向一旁收拾着自己医药箱的大夫:“你真的是景国最厉害的大夫?”
带着浓浓怀疑的话让大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牙齿也不自觉地磨了一下——淡定,淡定,他是王爷,不是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夫惹得起的:“回王爷的话,‘最厉害’的不过是虚名而已。”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我的记忆有恢复的感觉?”沈王爷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回答——若不是这个大夫是九铮介绍的,是某位已经隐居了的,医术十分高超的大夫的话,他还真的会将对方当做骗子。
收拾银针的动作顿了一下,一下子扎进了手指里。突然的疼痛让这位有着花白胡子的大夫从刚才的一愣神中恢复过来,然后用恭敬的姿态道:“草民一开始也只有七八分的把握……”
“算了算了,总是这么一套说辞,你下去吧。”沈王爷都觉得有点儿不耐烦了,时间都快要进入深秋了,自己的记忆却还是毫无进展……啧,难道自己就是那少有的没把握恢复记忆的一员?
离开了沈王爷的视线,有着花白胡子的大夫急匆匆地往自己暂住的小院儿赶去——沈王爷命令,在他的记忆恢复之前,他都要住在那里。
见大夫反手关上房门,被关在屋外的小厮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他早就习惯了,真不知道丞相大人从哪儿找到的这种除了给王爷看诊其他时间几乎足不出户的家伙的。不过,倒也好伺候,他也清闲!
而在房门内,大夫快步走到一旁的烛台上,在左右看了没有人之后,才快速地剥开照明的蜡烛——中间居然是空心的!
从空心蜡烛中拿出一张小纸条,看到上面的“好”“安”两个字之后,大夫才像是脱了力似的坐到椅子上。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将纸条卷成小条,用火折子小心地一点点燃成灰烬,才又将空心蜡烛合起来点燃,用融化了的蜡油伪装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散落到一旁的银针,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将佩玉端过来的,据说是调养身体的药汤面带嫌恶地喝完,沈王爷刚往嘴里扔了一口桂花糖——他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廉价的糖——就听见丞相来访。
懒得站起身来,沈王爷直接对进来的九铮抱怨起来了:“我说九铮,你确定你找来的那个大夫没什么问题?”
刚走进门就听见这个质问,九铮隐藏在宽大的袖袍下的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但是他面上却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安慰:“你毕竟伤到的是头部,太急了对记忆恢复可不好——而且,他可是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隐居在一座山里的医学圣手,要是知道你这么怀疑,估计得气坏了的。”
沈王爷难得没被九铮给安慰到,他有些烦躁地将嘴里的桂花糖用舌尖抵到另一边吃着:“可是为什么自从他施针之后,我连一开始的那点儿记忆都变得模糊了?”
要知道,他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感觉自己好像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但是又不想花费太多时间“顺其自然”,所以才想着找人刺激他的穴位,让他早点记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像是反效果?
41思念
对于沈王爷的疑问,九铮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所以他很快就将沈王爷的注意力转移开了:“墨霖,你要知道,人是很神奇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总觉得你不应该再执着于那其实对的生命之中并没有多么重要的记忆。毕竟你和那些小山村里的人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不是吗?”
“可是……”
沈王爷知道九铮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或许是执念作祟……又或许是那两颗玛瑙——他并没有告诉九铮这件事——总之,他是打定主意要恢复那段时间的记忆了。
“别可是了,你也知道这种事是要顺应天意的,”九铮有些强硬的打断了沈王爷的话,“对了,今天有时间吗?今儿个是中秋,这次我们去寻个清静的地方赏月喝酒?”
沈王爷这一代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存活,大概是因为十几年前阳帝夺位的那个“血红色中秋”的事件,使得他们兄弟两个都忽略了这个节日。
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同样是孤身一人的九铮就会和沈王爷一起对月饮酒,不醉不归——每一年都是如此,除了去年。
沈王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摇了摇头:“抱歉,九铮,我今天,实在是没心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着你好了。”九铮凑近沈王爷,一只手搭在沈王爷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想,一个人呆着……”沈王爷有些疲惫地低头,所以并没有看见九铮在听到他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狰狞。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中秋之日家人团圆,他居然会感到比以前更深的寂寥——这种寂寥,让他宁愿一个人蜷缩在黑暗和孤单里,独自地,一个人地静静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