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放、放我下来……”谢尔的脸突然涨的通红。
“我并不认为,您可以单独过得去。”
安特妮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言语温软:“所以,即使您不愿意,我还是建议您把我抱紧一点。”
谢尔的头上反复出现了好几次#字,终于还是脸色微赧的不说话了。
安特妮思开始[跨越]那道[小沟]前,谢尔偏偏好死不死往前面看了一眼,再加上是被安特妮思抱在怀里,手心里全是汗,身体也开始向另一侧滑去。
就在这时,安特妮思的后脚一蹬地,纵身而起,凌空飞过壕沟。
谢尔的身体歪得更厉害了,惊吓不已,双手一阵乱抓,想找个支撑点——却抓住了让人非常尴尬的部位,可如果放手的话……
可是还没来得及瞥一眼怪石嶙峋的沟底,便安然落在壕沟的另一侧。
安特妮思的落地十分平稳,就像黑色的蝴蝶一样翩然,安特妮思扶了谢尔一把,现在谢尔可以自己站起来了。
“我——”谢尔的脸涨得通红,但基于绅士的礼节,“我——真抱歉,我快掉下去了,所以——所以——”
“我知道,我本来想这件外套可以在跳跃的时候为您挡挡风的,”安特妮思把她的外套上面的草叶抖落,再穿到身上(总不可能只穿着衬衫吧,那样太不符合淑女的礼仪了),“可是这样却造成了空隙,所以您差点掉下去也是我的过错……”说到这里,安特妮思笑容温和美丽,“真要是故意的话,我非把您扔进沟里不可。”说这话的时候,她笑得像个天使,但却拥有一双恶魔的眼睛。
那里面冰冷的神情让谢尔不安又尴尬而怦怦乱跳的小心脏狠狠的冷颤了一下!谢尔有完全的理由相信,如果刚才自己真的是有意的话,自己这个大活人觉得会被扔进沟底的。
谢尔被安特妮思拉着,原因是安特妮思说这里很危险,最好不要离开她身边。谢尔握着安特妮思的右手,可以感觉得到那副手套下面纤长手指上面的戒指。她,一直都戴着吗……
谢尔发现,这条壕沟好像是一条分界线,壕沟那边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和针麻林,另一边则是茂密的森林——迷雾森林。
路也变窄了,被松树类的大树占据了一多半。森林地面是一层红褐色的松毛,这里那里露出一簇淡绿色的藤蕨,还有一片片深绿色的地苔。一阵冷风吹过,吹乱了安特妮思的黑色长发,发丝拂过谢尔的脸庞。
真静啊,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很好闻。
谢尔知道,这里他觉得不错,那么那些巨熊之类的猛兽也一定觉得不错。
安特妮思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谢尔的马,把谢尔扶上马之后,安特妮思牵着马缰绳加快了脚步。
远远的就看见了焦急的伊丽莎白……还有塞巴斯蒂安和他身边的兰斯……
这果然是阴谋……
安特妮思把缰绳交给塞巴斯蒂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朝同样身上有些伤痕但是神色冷然的兰斯单膝跪下。
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诚恳和抱歉:“身为道林可特家的执事,居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没有在少爷有危险的时候保护好少爷您),请您发落。”
德国
雨停了,教堂上有一只羽毛滴着水的蓝眼睛小鸟。
——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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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铺满了整个廊道的玫瑰花就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了。在艳丽的晨光照耀下,鲜艳的玫瑰带着笑靥,竞相开放。
“少爷,休息一下吧。”安特妮思把一杯红茶放到托盘里,轻轻的说。
“您似乎有些不顺?”安特妮思把案几上的文件先整理到一边。
“确实是这样。”兰斯溜下椅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瑞士那边的银行遇上了一笔大款子。”兰斯指的就是上次勃朗特男爵死后由大英帝国接手的银行。
兰斯闭上眼睛,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那家银行表面上的生意是平平淡淡,但是背地里面有些麻烦了。”
安特妮思知道,那家银行是地下银行的中心。所谓的地下银行,就是洗钱的地方。从早期英国向亚洲贩卖鸦片获取大量白银之后,欧洲的银行大多都具备了资金转化的功能,从而也衍生了各式各样暗地里的机构。而随着大英帝国殖民地的扩大,各种犯罪的事件也是频繁发生,洗钱这种事情在[背面社会]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一般来说,洗钱主要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是与其他国家的商家签订合同购货汇钱出去,这时通常得境内外互相配合做假单证——例如早期英国从中国购买大量的茶叶之类;第二种是通过地下银行把钱汇出;第三种就是分散投资化整为零。而身为金融投资的领头和女王陛下的爪牙,道林可特家族在地下银行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最后一种。
只是和一般洗钱不同,一般来说,转移非法所得,通过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将财产加以转移、兑换、购买金融票据等进而压缩、隐瞒其来源与性质等——都是将巨额财产化公为私,而道林可特家族则是将财产转入国库、军队——这也是为什么会得到女王陛下的授权的原因。
英国既然想要扩充殖民地,那么战争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因为四处的扩充,能否满足战争的财政需求仍然是个未知数。如果说英国的财政部是光明正大,可以接受群众的监督的话,那么地下银行就如同在黑暗沼泽里生长的罂粟。
“从美国的邮政服务到人们易于接受战争税而卖彩票,英国的财政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情况……但是,你知道这笔钱的来源吗?”兰斯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安特妮思说话,就神色凝重的开口道,“是德国。”
“德国?”安特妮思的左手握拳抵在下颚。难道是,想要……
“但是接下来了,”兰斯走到办公桌旁,翻开一些文件,“除了是女王陛下的授意,我也要为自己的家族的利益考虑。”兰斯的眼睛弯弯。
世界上没有彻底的绝对的忠诚……”兰斯以手指叩击桌面,“再者说,我并不是想要叛国。我想女王陛下应该是个贤明的君主。”兰斯重重地把呈递给女王陛下的密函上印上道林可特家族的家徽。
“已经收拾好了,少爷。”安特妮思提着把皮箱放在脚边。
“那么就走吧,埃梅斯,要是那只知更鸟痊愈了的话,就派人送到米多福特侯爵的宅邸。”
那只知更鸟是上次兰斯和谢尔打猎的时候捕到的。伊丽莎白一直坚持要养,但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被兰斯带回城堡让洛朗医生先治好,想等痊愈了再送给伊丽莎白。
“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就拜托你们了。”兰斯微笑着点点头,坐上马车。
“好的!您放心吧,交给我们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