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妮思递给她一杯红茶。
“……哦……安特妮思……”迪尔德丽的脸有些微微的发红,显然为之前不得体的行为感到羞赧,“我想你是对的。”
结网
使人成熟的是经历,不是岁月。
——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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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想,如果和自己签约的恶魔不是塞巴斯蒂安而是安特妮思的话,或许情况也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相似——性格方面来说,或许安特妮思更加难以琢磨一些:因为性别的缘故?
伟大的凡多姆海伍家族现任家族谢尔·凡多姆海伍因为这个[奇思妙想]而风中凌乱了。
自己在小时候就见过安特妮思,那个时候她不是爱丽丝的时候——一只毛色油亮柔软的黑猫。
更可恶的是自己还一脸傻乎乎的抱着蹭了好久,还……还亲了它(她)!想到这里谢尔就咬牙切齿,但是却又忍不住脸上发热——
作为一个贵族……哼!
之后还有……谢尔不禁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外面飞离的点点月光的碎屑,少年的脸庞却半掩在阴暗之中,如果……安特妮思只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如果,安特妮思是一个贵族……人类……谢尔内心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得不可自拔……自己怎么会有……疯狂——疯狂的念头?!!
狠狠的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上,十六岁的谢尔有些郁闷的看了看外面明晃晃的圆月:果然是因为满月的原因么……切!自己又不是狼!!
谢尔·凡多姆海伍伯爵狠狠的皱皱眉头,右手盖住自己的右眼,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几年,快了……现在是1891年……还有几年……没关系,这段时间自己还等得起。
家人被杀,宅邸被烧,受着连畜牲都不如的屈辱……然后,遇到了塞巴斯蒂安。
谢尔想,如果当初是喜欢妈妈的安特妮思,哦不,是爱丽丝会怎么样?
“弱小的主人……”哈哈,会和塞巴斯蒂安说一样的话吧,因为,他们是那样的相似,因为,他们是有那样深的羁绊。
然后自己……啊对,是自己,为了让那些令自己受到那样屈辱的混蛋们体会到同样的滋味,自己才会回到这个地方——凡多姆海伍家的大宅,担任凡多姆海伍的家主,履行凡多姆阿海伍家对于女王陛下的职责……因为,自己知道。没错。对于六年前杀了自己父母的家伙们而言,如果凡多姆海伍是妨碍的话,只要自己继续坐在家主的位置上,肯定会被他们盯上——
没错,谢尔对自己说:“我一直在等着,等着那些家伙来杀我。”摸索着把凡多姆海伍家的戒指戴到右手大拇指上,然后又取下来,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看着这枚戒指——见证了许多代凡多姆海伍家的家主的死亡:爷爷、父亲……然后不久的将来会轮到自己。
但是,现在自己还活着。
啊哈,谢尔低声的笑了,压抑的笑声从胸腔中传出来,在冰冷的空气中带动着微不可见的震荡
。某一天死的时候还是没有留下任何遗憾比较好吧。
自己可不是圣人:也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这样的伟大目标——全都是为了解闷,那群家伙和我凡多姆海伍伯爵之间,决一胜负的游戏。
相信兰斯也是抱着和自己同样的想法:一个从小在美国贫困的纽约后街长大,十岁才结束英国上层社会的小孩子来说,能够在短短四年之内不久没有让道林可特家族走向败落,反而更加的壮大起来——如果只是想着报仇之类的可做不到。
当然,谢尔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女王陛下的思路还是一如既往。
啊啊,没错,是女王陛下呢——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呢,即使暗地里面已经波涛汹涌,表面上还依旧是一团和气:就像现在凡多姆海伍家和女王之间的关系。
是呢,女王陛下把英国带入了一个全盛的时期,但是在上流社会都是知道她原本就是来自英国以无教养和爱吵架的作风著称的汉诺威王朝,继承了她的家族特点:顽固、不忍耐。不可否认的是阿尔伯特亲王给予了女王陛下很多。
而且,至今令谢尔难以明白的是,像女王陛下那么一位拥有野心与控制欲的女性,会像一个追星的小女孩一样,紧紧的跟着他,以崇拜的眼光看他,喊着“亲爱的阿尔伯特”,事实上,阿尔伯特亲王缺乏自信,不喜欢招摇的性格和女王陛下感性,喜怒无常的性格就截然相反。
所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女王陛下对于阿尔伯特亲王的崇拜近乎盲从,这种盲从使得女王陛下在阿尔伯特亲王四十二岁早逝时受到巨大打击。她的悲伤,如同她的爱与崇拜一样,极端过分而自私。
一辈子穿丧服在十九世纪并不常见,而她做的比这要过分的多。
她自己也不想活了,并做好了死的准备……还有不得不提一件事:阿尔伯特亲王是因为寻找爱德华王子而后死亡的。这件事情,除了阿尔伯特亲王亲自去找,暗地里,是由凡多姆海伍家族经手的……
啊哈,想一想女王陛下从来没有原谅国爱德华王子并且始终不许他履行王储职责,又怎么会奢求——她放过放过凡多姆海伍家呢?
就算凡多姆海伍家是最忠实的狗——
她的爱,极端过分而自私。
谢尔有些烦躁而气闷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凌乱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游戏,可惜呢,明天……就要结束这次的游戏了。
谢尔微微眯了眯眼睛,沉默了许久:“塞巴斯蒂安。”
“是的,我的主人。”好听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已经准备好了为游戏打印下最后的几个单词——
GAM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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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兰斯,”迪尔德丽看着神采奕奕的兰斯,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的小脸蛋儿扬了扬,“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找你……啊,我知道,或许我插手或许……”
“打断女士的话是十分失礼的——对于这一点来说我感到十分的抱歉,”兰斯快步上前,执起迪尔德丽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但是,或许不介意我要求您先共进晚餐?”说到这里,对上迪尔德丽略显犹豫的双眸,兰斯露出一个俏皮的笑,“亲爱的小姐,我可是饿坏了呢。”
“当、当然。”迪尔德丽露出一个高傲的笑,却掩饰不了本质的可爱。
温柔的给迪尔德丽拉开椅子,看着这位骄傲的小公主开始专心的享用晚餐,兰斯一边优雅的进餐,不时用几句笑话让迪尔德丽放松,一边在大脑里面飞速思考:他明白迪尔德丽……他们……和谢尔的[游戏]有多么大的关联——当初就是这么认识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