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
黑夜里,各色的猫一般灰。]]
——记语
白天的天空是白茫茫的,路上也是白茫茫的。
夜晚却是残月如刀,夜色似墨,自己也不想的啊,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隔离在一片孤独之中,伴随着蛇类的冰冷,鳞片泛着冰凉的光。
一个人,真的是很寂寞呢。
身为蛇人,虽然有很多的蛇可以交谈,但还是……很寂寞啊。
哈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俊秀的脸上淡然:“我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爱利卡说。”
“所以,真的是很危险呢。”安特妮思这么说,手下却毫不留情的把一条黑蛇打成蝴蝶结,然后掷投到地上。
“这么做可不公平。华兹华兹说。”哈弗淡漠的看着地上几十条[蝴蝶结],用冰冷的语调掩饰住内心的震撼。
刚才歌德说,这个女人身边的少年曾经是贝斯卡咬过的女人的孩子——他还记得那个女人,温柔而美丽,为了保护她的孩子的那一份决绝——人类的温暖,也是自己一直期盼过的东西。可是那个女人还是死了,被斯卡咬过的人类很难活下去——但是不久斯卡也死去了,不明不白的死去,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爱利卡说,找到斯卡的时候只在那儿留下了一滴毒液,已经变成黑色的,晶莹剔透。
“安特妮思知道我讨厌蛇。”兰斯微微勾唇,将之前为了不必要的事情而被安特妮思[动了一点小手脚]的迪尔德丽用一种更为绅士的方式抱好,即使兰斯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话说,这位先生,你是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安特妮思微笑着,眼睛却平澜无波,看不出任何感情:蛇的嗅觉十分的灵敏,或许会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和原来扮□丽丝的时候……看来,自己是[幻]之恶魔还真的够运气呢。
“只是到处走而已。爱利卡说。还有,请解开我的朋友,他们没有恶意,华兹华兹说。”
“那……还真是抱歉。”安特妮思轻轻挑眉,并没有要照做的意思。
“啊……伯爵。”多尔伊特子爵拖着特有的贵族式的华丽而慢悠悠的调子走过来,身后跟着那个乡绅。“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上尉去哪儿了。”
多尔伊特说完,有些惊讶的看着兰斯怀里的迪尔德丽:“噢……迪尔德丽小姐……”
“这儿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蛇……”兰斯不以为然的说,“多尔伊特自己是从事医学的吧?那么麻烦您照顾一下迪尔德丽。”兰斯谦和的说。
“啊,当然,对待可爱的小姐要像呵护月光下的玫瑰一样……”多尔伊特子爵感叹了一阵。
“你说,这儿并没有出现过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的男人?”兰斯并没有理会多尔伊特子爵发表他关于女性的赞美。
“是、是啊……这儿很偏僻……要是上尉出现过的话,一定会引起轰动的……”那个乡绅带着殷勤的笑容说。
“我可,不这么认为,”兰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睛看向自己的执事:“安特妮思?”
“或许这位先生可以带我们去。”安特妮思看向蛇人哈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姐,多拉说。”
“只要,你带我们去你来这条路时遇到的那个小土丘就可以了,”停顿了一下,安特妮思转过头,擦掉自己刚才因为捆蛇而在某条蛇身上沾染的泥土,未涂抹任何口红的蔷薇色唇角弯起一个深深的弧度,“有墓土的味道。”
兰斯蓦地眼神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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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因为艾罗尔不小心打翻了红茶……这是我的失职,请您原谅。不过今天恰好有英国的茶商从东方……对了,是从台湾带来的茶叶。被女王陛下赐名为[东方美人茶]。或许换个口味您会喜欢?”安特妮思娴熟地将茶水倒进杯子里。
“东方的茶一点都不甜。”兰斯咂咂舌头,眉宇微皱的说,用叉子叉起一块缀着樱桃的蓝莓酱枫浆蛋糕。
“甜食吃太多可对您的身体不好,”安特妮思睫羽半垂,嘴角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虽然有家庭医生。”
“不要你管。”兰斯似乎是赌气的说。随手翻开手里面的一叠资料:“乔克·K·巴拉米·里默里克。出生于1860年4月3日的特维德河畔贝里克,1879年加入英国皇家炮兵营,1883年转入英国陆军……他是个很有历练的人。”兰斯最后看了看里默里克上尉的照片,这样评价道。
“这次是从意大利回来……嗯,女王密令?”安特妮思的声音很轻柔,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冰冷。
“Well,”兰斯掂起银勺子,在手中转了个圈,嘴角露出一个和平常一样的明朗的笑容,“女王陛下也并不是只知道呆在王宫里的嘛……我们是她的臣子,这个应该知道……只是可惜了上尉……啊,本来还想让他帮个小忙的。对了,那个蛇人怎么样了?哦,说真的,没有想到他和艾罗尔是旧识……”
“一个开朗过头而一个冷漠阴沉?真的很有趣呢,”安特妮思轻轻的笑了,温柔又优雅的收拾兰斯面前的空餐盘,然后将一本约翰·济慈的诗集放到自家少爷面前。
“可我是真的讨厌蛇……连带有关的一切。”兰斯的手放在烫金的字上,指尖僵硬。永远、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去的。但,现在自己不仅仅是兰斯,更是道林可特家族的家主,唯一的主人,道林可特家族的荣誉,不允许自我私愤。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只要谢尔查清楚了这件事情,那么作为连带着的那个蛇人哈弗就不用再呆在道林可特城堡了。
“真不明白谢尔怎么会提出让那个家伙带在自己这儿的……要是要询问相关问题,呆在凡多姆海伍大宅不是更好?”兰斯翻开诗集,翻到之前做上记号的地方,似乎是自言自语。
安特妮思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当初谢尔乔装混入诺亚方舟马戏团的时候,哈弗可也在。而如今,谢尔命令塞巴斯蒂安杀死了所有的一线成员,除却蛇人哈弗……但这种情况下,怎么看怎么都是尴尬的。
尤其是谢尔家的三个仆人,每个人的手里可都有曾经的一线成员的命……气氛……可能不会太好。
反正,在安特妮思看来,人类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放开过去的束缚的。
但,这也是安特妮思所乐意看见的——执着的残念,舍不得之类的情感,恰好是恶魔最爱利用的东西。犹如暗夜里开放的有毒的花朵,缓慢的、轻柔的、丝丝缕缕的吸入肺腑之中发酵,然后膨胀出最邪恶的种子,在人的内心破土发芽。
“愿您有一个宁静的下午。”安特妮思轻柔的说,优雅的退出了房间。
等待
每个小孩都是天使,直到大人用自己沉重的烦恼让他们坠落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