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会退让，不像你啊，老蔡。”

“所以咯，我肯定去，反正我就当是新书宣传吧。”

“你新书快做出来了？”

“嗯，封面巨丑。我忍了。”

“你把书样到时候给我一本，我看看。”

“你最近写得怎么样了？跟蒸发了似的。”

“就那样吧，还算顺利，就是细节上磕磕盼盼。”

“行了，能写着走就不错了，我现在有点江郎才尽的感觉啊，很多东西，构思得很好，就是动不了笔。”

“你那是懒的。”

“我先挂了，家里电话响了。”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继续坐在电脑前，看看新闻，写写小说。心里想着谷鸿震那边什么时候才能杀青。按预计的，应该已经到尾声了吧。

周末的时候我和澄新一起去了朝阳那边，参加那个访问座谈。

他刻意打扮得很随意，不过我倒真是很随意，想来未必有几个我的读者会去，他们恐怕都不知道我要参加这个座谈。

来的十几个写手都算得上相熟，就算没见过的，也在网上聊过。

客套寒暄了几句，我就发觉有人一直在看我，我寻着眼神盯过去，原来是个美女。而且这个美女似乎还不太待见我。于是我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写手聊天。

澄新碰了碰我胳膊说：“该来的挡不住，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人家现在比你红。”

“干什么，我打个什么劲的招呼。我买我的书，她买她的。不在一个店里，不打照面。”

“你还真当这个圈子这么好混。别让她把矛头指向你。”

“张仉究竟是个什么心态，我碍着她什么事了。”

“文坛第一美女啊。”

“我自认没她好看，没她气质好，我不去当绿叶了。”

澄新摇摇头，也顺着我。其实我知道这是个机会，去搞好关系，大家就是貌合神离，也不会太尴尬。不过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很执拗，我不想去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去。

一场座谈简直成了何亦柒的个人秀，澄新淡淡的笑着，坐在正中间，大有宗派高手的气质。

晚上我和他推拒了主办方请吃饭，两个人溜去买了盗版DVD。

走到半路，我接到周筱枘的电话，她问我：“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写博客了。”

“我最近啊，忙新小说，在写初稿。”

“你知道西林谈恋爱了么？”她的话像一根针一下子刺进我的心头。本来想否认，装作什么都知道的，可是那口气怎么都酝酿不出来，我只好说：“我知道了。”

“她现在□了，张小丰可是他们导演。”

“有什么□的，演员上导演的床，就跟小秘上老板的床一样，多正常啊。”

“问题是，你觉不觉得西林这次有点较真啊，她都没跟我们说。”

“你就别去参合她的事了，她有分寸的。”

“你觉得她是在玩张小丰？”

“我怎么知道！”我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特想发火。

“行了，我就问问，看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内幕。”

我怀疑周筱枘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才跑来挑拨，我不相信她对我和张小丰的事情真是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挂了电话，我黑着一张脸和澄新走在月黑风高之下。

“这么晚了，我们去吃点烤肉吧。”澄新拿食物来诱惑我，他估计也看出了我这个时候情绪是个地雷。

我点头同意了。他拿着一堆碟子去开车。我站在路口的灯下等他。

北京的傍晚总是带着一种沉闷的热，密不透风的感觉。

远远的我看着澄新倒车，然后他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男一女走到他车边上，他放下车窗玻璃要与人说话。

我眼睛有些近视，不带眼镜看不太清楚他那边的朋友是谁，不过很是眼熟。

然后我心头有点烦躁的看着他们那边。

那个趴在车窗上和澄新说话的男人忽然抬起头往我这边看过来，我的神经像是被瞬间电击一样。就算看不太清楚，我还是分辨出了那是张小丰。

他那个眼神，隔了这么远我也不会认错。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小得我正愁着不想见的人就出现了。

我撇过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依旧靠在路灯下等澄新。想来他带着程西林也不至于过来跟我打招呼。

果然没过几分钟，澄新的车就开了过来。

我迅速的上车，质问他：“你跟张小丰说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他知道我们今天一道去通告的。”

我默不做声的想起刚才张小丰那个并不真切的眼神，心慌意乱。我怕西林给我打电话，我怕她说起她和张小丰的事，我甚至怕她跟我说歉疚的话。

到了烤肉点，我和澄新找个小间坐下来吃。

他要了喜利，喝得哧溜哧溜的，问我：“你和张小丰不是都干净了么，你还在那里生气什么？”

我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我那点想法确实不能抬上台面。

他又说，“程西林是你姐们儿，可也是女人啊。总不能你碰过的男人，别人都不能用了吧。”

“我不是说西林不对，我是觉得张小丰，你们男人，都一路货色。我怕他们受伤害。”

“你放心，他们两个，和你不是一个段数，绝对没你容易受伤。”

“我只是，只是，觉得西林在利用张小丰，可是西林是我姐们，我又不能为了个男人去阻拦她往上爬。”我也喝一口酒，迷茫的看着澄新。

“大姐，张小丰也不是刚幼稚园毕业了。人家周瑜打黄盖的，你就宽心吧。”

我不说话，继续喝酒。我该怎么告诉澄新，这些都是借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张小丰了，只是我以为他会一直爱我，不说天长地久，至少应该有个一年半载吧。可是短短几个月，他就结了新欢。我这心里头，说是嫉妒也好，说是不甘也好。总之很不舒坦。

我不爱他，却想着他爱我。这么自私的想法我无法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痛苦。

吃了一会，澄新似乎有点恍然大悟的问我，“你不是还喜欢张小丰吧？”

“一开始也谈不上喜欢。”

“其实我知道你的尴尬。就像我和朗晖以前也是好朋友，现在换来换去，换了同一个女人。就成仇人了。我也不是那么在乎董浩，就是觉得尴尬。”

“我害怕西林和张小丰。现在。”

“你心头有鬼？”

“不知道，总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本来是没什么的，他们好的时候我也没和张小丰有什么关系了。我应该恭喜他们的，可是就是觉得心虚。”

澄新笑起来，估计他不能理解女人这么奇怪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应该是短信，可是我懒得动了，没拿出来看。晚上洗澡之后才想起这件事，拿出来一看，是张小丰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