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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那对情侣(67)

钱茂伸出食指指着迟信的鼻尖,阴阳怪气地说道,“识相点快走。我们这儿有位刘大公子,最见不得有人带人回寝室。尤其见不得有人坐他的凳子,睡他的床,用他的东西。我要是你,麻利儿滚蛋。”

迟信低下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迟信今天上午准备了一个早上的开业仪式。

反正是个十多个人的小公司,也没租酒店餐厅,就在他们公司的办公厅简单布置了一下。他们公司里都是些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从老板到程序员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他虽然是投资人,也不把自己当老板,挽起袖子和他们一起攀上爬下忙乎了一早。

为了抓刘夏至,他中午随便吃了个盒饭也没换衣服,就这么一身皱巴巴的衬衫加灰头土脸的外形冲到他们学校——很明显的,被钱茂当做是李青蓝的老乡了。

“不,不是的。”

李青蓝明显是被钱茂欺负怕了,慌忙地想要解释。

迟信一把拉住李青蓝,没让他说下去。

“对了,有个事儿给你说下。”

钱茂看迟信这样,以为他也是个好欺负的软蛋,不屑地对李青蓝说道,“补助那事儿你别想了。我拿到了。你等明年吧?”

说完,哼了一声,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走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发出好大声响。

迟信转过头,正有事儿要问李青蓝,就听到里面又传出来一句,“你们也不用给房间门,柜子门上锁。就你们屋那东西,爷我看不上。对了,说到上锁,我倒是觉得我这屋有必要上一个。”

李青蓝气的双手握拳直发抖,整张脸都憋的通红。

迟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钱茂卧室的门一眼,吸了口气,往楼下走去。

走到礼堂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如果月光洒在流水上,脉脉的,薄薄的,像是在这九月的天气里撒上一层薄雾。

乐声仿佛一弯清流划进心田,迟信推开门,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站在并不算高的台上。

灯光从青年的上方照下,刘夏至闭着眼,下巴抵在琴身上,指尖在琴弦上跳动着。

拉弓的手随着节奏上下起伏,随着旋律的变化,迟信似乎看到台上的刘夏至也变成了一把有力的琴弓,紧紧崩起的腰~肢跟着音乐一起摆动。

终于,曲子在一个激昂的高音后戛然而止。

雷鸣般的掌声在礼堂中回荡,汗水从刘夏至的额头滴下,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欣喜地接过姑娘递来的花束。

迟信拍着双手往舞台的方向走去,他想走到舞台边,给刘夏至一个惊喜。

脚步突然停止,迟信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送花的姑娘突然上前一步,搂住刘夏至的胳膊。

刘夏至在一片哄笑声中,低下头,吻了吻姑娘的面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周围的无数人在欢笑着,鼓着掌,口哨声此起彼伏,追光灯照跟随者两人,一路将这一对金童玉女送到了台下。

下一个表演者登台自我介绍,观众们摩肩接踵地将舞台团团围住,迟信就这样被人潮挤到了礼堂的边缘。

他站在墙角边,感觉一阵阵冷汗从背脊上留下。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主,他抬起右手捂住嘴,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同学,你没事吧?”

似乎有人在他身边问道。

他推开身边的人墙,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走去。

刚才那一幕仿佛一把刀子,将他的心脏,脑子,全部生生地,连皮带肉地挖了出来。挖出之后,又用刀柄深入伤口,在里面恶狠狠地搅动着,直将他搅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夜风吹过,迟信打了一个激灵。

恍惚地看着已经人去楼空的礼堂。

他用巍巍颤颤的手掏出烟盒,还没叼到嘴上,香烟被抖落在地上。

迟信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水泥地,感觉有一种东西从脊椎一路爬过脖颈,然后被遏在喉咙里,烧的整个喉管火辣辣的疼。

“刘夏至……”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脚下打了一个趔趄。

“齐向天……”

迟信抬起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仿佛绝望的野狼的眼睛冰冷地看着天上的残月。

朔风野大,吹乱他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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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

文瑞坐在沙发边,心疼地摸着沙发上人儿的脸。

瘦了,为了新剧的拍摄,陆羽田这些日子都几乎天天都泡在市郊的影视基地里。因为是他入行第一部戏的关系,虽然只是部网络剧,陆羽田也非常重视,在片场也好,回家也好,台词本一刻不离手。为了不耽误学业,没戏的时候还要回学校上课。

这不刚一到家,还没等喝完水,居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文瑞到卧室里拿了条毯子,还没走回客厅里,就听到门铃声跟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陆羽田搂着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文瑞和他对视了一眼,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迟信?”

文瑞打开门,随即就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一身风尘仆仆,衬衫的领子不规则地卷起,满脸憔悴,青色的胡茬浮在眼前人的下颚边。即便如此,他的一双眼睛却睁得极大,虽然眼球上布满了根根红色的血丝,但是那一双瞳孔仿佛探照灯般的亮,亮的让人胆颤心惊。

“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迟信的身子往前一斜,文瑞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托住。

手捧着一杯热可可,陆羽田坐在客厅的沙发转角上,抬眼看了一下电视机上的钟。

凌晨三~点。

迟信已经躺在这里睡了两个钟头。

文瑞从厨房出来,拿着一杯水。

“你回去睡吧。明天还有戏呢。”

陆羽田看了还在昏睡的迟信一眼,担心地问道,“他真的没事么?”

“有点烧,应该是被风吹的,又累着了。”

文瑞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没事,你回去睡吧,这里有我。”

话音刚落,迟信一下睁开了眼睛。

陆羽田捧着杯子的手一抖,那眼神之冰冷,活活把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醒了?”

文瑞转过身子,把茶几上的那杯水递给他。

“喝点吧,你发烧了。”

迟信接过杯子,一点点地喝着。

一杯水喝完,他抬起头,仿佛鹰隼般凌厉的眼神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巡弋着。

陆羽田先撑不住了,朝他点了他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迟信放下水杯,抬头环视了一圈。

“房子不错。”

文瑞笑了笑。

“贷款还没还完。”

首付是他和陆羽田这些年积攒的零用钱和压岁钱,房子的名字写在陆羽田下面。

“我也买了房,在B市。”

笑容从迟信的眼中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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