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哪个敢说不方便?谁!”
沈申公鸡似的伸长了脖子,环视酒吧一圈。
“咳咳……”
客人也好,其他的服务生也好,都别过脸去。
“我不方便啊!你这里洗衣服晒衣服都不方便!所以我要搬出去租房子住!你听好了——我只是搬出去住,不是辞职!还有,我也记得你预支给我半年的薪水,我没有忘记!”
受不了这个说风就是雨的老板,青容摇头。
“只是搬出去住这么简单?”
沈申的眼睛咕噜噜地上下一转,恬着脸笑道,“不要不好意思么……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准备和乔致远以住了?他是不是准备了一间超梦幻,超温馨的房子给你啊!”
“是啊……他是准备了一间没错……”
想起昨晚自己昨晚在大雨里,狼狈地从郊区的别墅从到巴士站,结果竟然错过了最后一部班车的悲惨经历,谢青容冷笑。
“不过……已经和我无关了!”
“无关?怎么会无关?他买房子给你啊!”
沈申不明所以道,“人家都这么清清楚楚地表示要和你过一辈子了,你竟然说无关!容容,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里,这是一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么!”
“我拒绝他了!我拒绝了他的房子,我拒绝了他的爱情!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放下整理好的纸巾,谢青容认真地说道。
“你们吵架了?还是……还是因为那个那个……”
本来想说“那个姓孟的混蛋”,想想不妥,沈申把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吞了下去,“还是因为那个最近天天来的家伙?”
“我……”
青容刚想要解释,突然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叮咚迎客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嘛!”
沈申全身的细胞就被调动起来,无比期待着一会就要上演的“琼瑶式大戏”。
“你来了!”
手持着早已准备好的豆豉银鱼炒饭,谢青容径直走到孟云帆面前,轻轻地放下盘子。
“你要的炒饭。今天还是一样的吧!”
将空着的托盘护在胸前,谢青容用无比热情的口吻问道。
“你……”
看到青容一脸的若无其事,孟云帆不觉有些疑惑——
难道乔致远还没有向他提过同住的事情?所以他还像平常一样……
还是……他已经答应了他呢?
“你能记住我喜欢吃什么,我很高兴。”
思索再三,孟云帆决定按兵不动,点了点头笑道。
“你很高兴么?但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一手插着腰,青容拿又重新端起了刚刚放下的盛着炒饭的盘子。
“哗啦!”
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谢青容微笑着将一整盘的炒饭劈头盖脸地朝着孟云帆的脑门上扣下来。
豆豉浓郁的香味在狭窄的空间中顿时弥漫了开来,一粒粒被炒成金黄色的饭粒和着丝丝白色的银鱼沿着孟云帆的发丝一路蜿蜒,一部分流到了他这身定制的银灰色高级西服上,一部分顺着脖子流进了衬衫里。
早早就准备好的炒饭不热不冷,既不会造成烫伤,但也足够给孟云帆好看,就像是他今天特异为了这绝世的“一扣”, 不知道谢青容是不是蓄谋已久……
孟云帆傻了,沈申傻了……
全世界的人都傻了。
“不要以为……有了几个钱,就可以把全世界都掌握在手里!你们这样的男人——本大爷不稀罕!!”
优雅地弯腰,缓缓地放下盘子后,谢青容用腰间系着的围裙擦了擦手。
“老板,我今天请假!”
朝身后已经石化了的沈申点了点头,谢青容一把拉下围裙和领带,大踏步地朝门外走去。
“这个……我亲亲哈尼的伟大的大哥的同样伟大……不不不,比我大舅子更加伟大的大舅子的老板啊……”
沈申努力地憋着一脸的坏笑,弯身问候还没有从目瞪口呆中恢复的孟云帆,“孟少……您没事么?”
没有想到,我家的容容平时闷声不响任劳任怨的,原来一旦爆发起来这么可怕啊!
沈申一手拍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偷偷地瞥了一眼一身“精彩”的孟云帆——哎呀,看到一根银鱼丝滑到他的脖子里去了——真的是好爽啊!
俏生生的脸蛋憋的通红,沈申觉得他的嘴吧要咧到脑门子后面了。
“沈老板……”
孟云帆不愧是孟云帆,从最初的惊讶中走出后,他勾起嘴角,拿出放在胸前的白色丝质手帕,慢慢地抹了抹额头上不断滴落的酱汁。
“如果你不想你亲爱的哈尼的伟大的大哥,也就是你伟大的大舅子这个月不被扣工资的话——麻烦你现在就去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顺便把休息室里的浴室借给我用一下……”
孟云帆起身,居高临下地挑了挑眉毛。
“呵呵,衣服是没问题……不过休息室现在是容容在用啊……”
沈申为难地皱眉。
“那就更好了!你放心,我一点都不介意用青容的沐浴乳和毛巾的!”
孟云帆眼睛一亮,说着,便熟门熟路地往休息室方向走去。
“我……刚才看错了么?”
沈申困惑地朝着孟云帆的背影眨了眨眼,
“为什么刚才他提到容容的沐浴乳和毛巾的时候……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反而……笑的很恶心呢?”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从脑中升起,沈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变态了,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变态的家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强中自有强中手,一人更比一人恶!
沈申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骂骂咧咧地跟着孟云帆的脚步追去。
被人超越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一点都不!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的孟云帆,一脸轻松地从休息室的小小浴室中走了出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蓝色塑料拖鞋,鼻子翕动,嗅着身上的沐浴露清香——都是青容的味道!
孟云帆龙心大悦。
“这些是什么?”
欢欢喜喜地来到床边,刚想躺上去感受一下青容这几个月睡过的床是什么滋味,突然看到床中央一个大大的旅行箱,孟云帆皱了皱眉头。
“这个……这个是容容的行李啊。”
无力地靠在门边,哀叹自己沦落为孟云帆“小厮”的沈申,弱弱地回答到。
“行李?他住的好好的,干嘛要准备行李……”
孟云帆脸色突变,精光似的眼神直射沈申。
“我……我不知道啊!你别这样看我,我真的不知道!”
沈申欲哭无泪,突然想起了一句古时候的名言——“伴君如伴虎”!
“我是绝对不会赶他走的,是他自己突然说要搬出去!”
“他说要搬出去?去哪里?是不是和……是不是到乔致远那里去了!”
一想到自己和乔致远的那个“协议”,孟云帆顿时方寸大乱——难道自己真的估计错了形势?青容他真的选择接受了乔致远的爱,而那个城府极深的家伙,也真的愿意从此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