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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影重重(25)

“李少爷,干了啊!”花老板举杯,斜着眼睛朝俺妩媚地笑着,“怎么?是看不起我们执壶卖笑的人么?”

大厅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俺,喝俺手里的酒杯。

“不是。。。俺。。。。俺。。。。。”俺看了看台下一双双愤怒的,心痛的,不屑的眼神,有回头望了望花老板,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俺。

“干。。。干杯!”硬着头皮上了!俺眼睛一闭,眉头一皱,心一横,将酒一饮而尽。

“好!”台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呵呵。。。呵呵呵”俺干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少爷来坐啊!”小七在一旁的桌子前招呼着俺。

“来了。”回头看看花老板,他已经丢下俺去个桌敬酒了,于是俺走到桌子边,坐下。

摸了摸肚皮,是有点饿了。便提箸向桌上的饭菜进攻,小七虽然是个小厮,但此时也能在桌子上吃饭,看来着花老板也不是个刻薄死板的老板啊。

“夜里。。。不做生意么?这么多人!”俺吃了一口才,然后小小地抿了抿口酒。。。。呵呵,酒真的很好喝啊,暖暖的在肚子里,真舒服。

“明天是十五休息么!老板带大家上山烧香,所以今天后半夜的生意不做了!”小七吃的欢畅“平时才没那么多人呢!有生意的都进房间了,没生意的才下来!”

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

“各位各位!”花老板兴奋地站在台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今儿这么热闹,光喝酒也没有意思!要不咱们也唱点小曲,来个舞什么的助助兴?也算是给李少爷接风了。平日里给那些达官显贵们唱啊跳啊,他们是高兴了,我们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他顿了一顿,一时间,台下有几个小官许是触景生情,眼眶开始泛红。

“今儿托李少爷的福,多了可以开心的理由。别人来我们这是寻开心。。。。。我们没有可以寻开心的地方,只能自己逗自己开心了!”花老板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小官把眼角的泪抹去。

“哭什么!说好是找乐子的!”一道青色的身影飘然至台上,站在了花老板身边。

“你看你看!”小七兴奋地拉着俺的手,说道:“他是晴生,我们这除了老板,就数他最大了!”

俺抬头望去,一个剑眉朗目的青年站立于台上,身姿挺拔有力,面容英气,不带丝毫的脂粉味,这样的人也是小官?

“他是我们的账房。。。。。”小七一副“我就知道你想什么”的表情看着俺,“他可是有名的铁算盘,原来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因为母亲常年卧病,所以常去酒楼帮忙记账。为人正直,算盘也打得精,很是有些名气。后来母亲过世之后,他无心功名,准备弃文从商。正好遇到了要开小官馆的花老板,也不知道这秀才怎么想的,答应了花老板来做好地方的账房了!”

恩,这里是卖笑的地方,一般读书人应该很不屑的吧?寻花问柳的也许不在少数,真的是委身于此,即使不是执壶卖笑,普通的文人也会看不起吧! “在这里,除了花老板,就他说了算!这里的小官,包括外头那条花街上所有的人。。。。大家都很敬重他!”小七定定地说,小脸上是一脸的严肃。

台上边,晴生说道:“在下就先献丑,为各位吟诗一首助兴!”

花老板立于晴生之后,执起一只筷子,轻轻敲打起杯沿。晴生在前,向台下微笑示意,然后缓缓唱到:

油壁香车不再逢,

峡云无迹任西东。

梨花院落溶溶月,

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廖伤酒后,

一番萧瑟禁酒中。

鱼书欲寄何由达,

水远山长处处同。

他清声唱来,嗓音醇厚,俺虽然不懂这诗中意境,只觉得让人感到心中一阵怅然。。。。又不自觉的感到豁然开朗,下楼前脑中的混乱似乎也被这歌声渐渐抚平。

一曲唱罢,台下一片寂静,大家好想都还留恋于晴生的歌声与意境之中,不能脱身。

“如此良辰美景!该是大家所有人高兴的时候,晴生大哥怎么能专美于前呢?”在众人未回神之际,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年也欣然上台,带着俏皮的笑容看着大家。

“是小金月啊!”小七兴奋地拍了拍手掌“他一来,肯定有人遭殃啦!”

“我们这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谁的诗词歌赋好,谁善调琴,谁能歌舞,还不是明摆着的么?”金月俏皮地叉着腰,环顾台下的人。

“小金月!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啦?”刚下了台的晴生,一脸宠溺地看着他,顺便给他的话一个台阶。

“小金月的主意,什么时候馊过?”少年转动着两丸水银似的灵活大眼,顺势下坡。

“我提议——让李少爷给我们来一个好不好?”言罢,就跳下台,朝我这奔来。

“哦!!”大堂顿时爆发出天摇地动的起哄声。

“噗!”小七忍不住笑了起来,喃喃道:“我就知道。。。。这小子真坏!”

“说什么呢?”在俺没有回过神来的当,小金月已经冲到俺眼面前,冲着俺身后的小七一番挤眉弄眼。

小七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他几个鬼脸。

“李少爷!李大哥!”金月拉起了俺的袖子,抬起红扑扑的小脸仰望着俺,一脸期待地说:“你也上去给我们表演一个好不好?”

“额。。。。。”看到他犹如观音座前善财童子似的可爱脸庞,不知道为什么,俺突然觉得手心冒汗,心里怵的慌。

“李大哥?”他见俺没有反应,又拉了拉俺的袖子。

“俺。。。俺不会吟诗。。。。”要俺像晴生刚才那样吟诗,俺不会啊。。。俺念“床前明月光”不知道行不行啊!

“不会吟诗,唱曲也行啊!不会唱曲,说个笑话啊,掌故啊,都可以!”小金月一脸的兴奋,俺则是冷汗不停向下流。

“唱。。。唱曲?”俺。。。俺倒是在工地上经常听广播的流行音乐啦。。。但是,俺没自己唱过啊!

“好啊! 李少爷说要给大家唱曲!大家欢迎啊!”

俺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金月大声地向大家嚷嚷道。

不是啊。。。俺刚才是自言自语啊。。。。俺不是要唱曲啊!

啪啪啪啪!台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人都兴奋地看着俺。

“上去吧!”小金月一个用力,把俺推上了高台。

“啊哟!”由于惯性,俺踉踉跄跄地向前跳了几步,跌跌充充地来到台中央。

“哈哈哈哈!”下面一阵笑声,听得俺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额。。。。”待俺站直了身子,往台下一看。。。。。几十张脸就这么齐刷刷地对这俺,眼神里有鼓励,有莞尔,有调皮,还有小金月恶作剧得逞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