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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也混娱乐圈(76)

时长安,时长乐和沈黛云三人站在宅子的回廊下,面色严肃地看着这逼厌的天空。

四次。

加上时长安之前尝试逃亡的次数,他们第四次失败了。

原来时长安早就在他们之前就觉得这宅子有些诡异。

在第一个丫头死掉的第二天早晨,他就派了自己的贴身小厮阿金到镇上去找警长和保安队队长,想请他们上来侦查侦查。

从早晨等到中午,他终于等到了满身大汗、一脸惊恐回来的阿金。

一个上午,阿金赶着马车在山腰的小树林子里兜兜转转了两三个时辰。山下的镇子就在眼皮底下,触目可及,却怎么也出不去。

急得他浑身冷汗直流,口中反反复复地念着:“鬼打墙,这是鬼打墙啊……”

要不是日正当中,他差点就迷失在小树林子里,连回宅子的路都找不到了。

阿金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时长安的身边,将今天的“奇遇”抖抖索索、断断续续地告知了时长安。

时长安听了,一言不发。

第二天的晚上,宅子里又死了一个丫头……

和之前发生的情况一样,从上到下,除了时长安、时长乐、沈黛云三人和他们的小厮阿金和小六,这个宅子里的所有人,对这件事情表现出的是全然的冷漠。

仿佛死的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只小猫小狗似得,轻描淡写了极点。

第二个丫鬟死后,时长安亲自一早就赶着马车,前往山下的凤鸣镇。

和阿金说的一样,那条明明笔直向下,曾经无数次踏足过的青砖山路仿佛就像是被鬼打墙了一样。

无论怎么兜兜转转,他走的直线最后都会回到最初的起点。

非但如此,时长安察觉到,道路两边本来并不算的上十分繁茂的树枝居然变得无比的遮天蔽日起来。两边的枝枝蔓蔓交互着,纠缠着,将青砖路上方的日光完全屏蔽起来。

要不是等到中午,太阳光强烈地穿过树枝投射到他的身上,他差点都要迷失在这条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回家之路上。

真的见鬼了。

这是时长乐对此唯一能够给出的解释。

第三次的出逃,就是在时长乐,他的弟弟带着他那个未婚妻想要逃离时宅的一次。

在接到阿金探到的情报后,他就赶着马车,“踢踏踢踏”地走到了半山腰上,守株待兔地等着。

与其说他要把他们抓回去,不如说是他想试试看,如果自己和阿金走不出,换了别人,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结果。

事实的证明是,这个*阵一样的存在不仅仅只针对他一个人。

三主一仆,穷尽各种方法想要突出这看不见,但是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围墙,最终狼狈地败下阵来。

被这诡异的情状彻底击垮了,沈黛云的精神几乎奔溃,趴在马车上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

“那么,我受过洋学堂教育的弟弟。用你从上海的大学里学到都额知识,向我这个古老的,陈旧的老派势力的继承人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在中午将马车赶回了时家老宅子的马厩里,时长乐走到草垛边坐下,抬头看了看他那张脸已经比纸还要白的弟弟,戏谑地说道。

时长乐脸色青白,慢慢地踱到了草垛边,“刷”地一下坐下。

“大哥……对不起……”

将脑袋埋在蜷曲的膝盖中,时长乐的声音中是溢出的歉意和愧疚。

他一直是忌妒这个大哥的。

他忌妒他的出身,他忌妒他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他忌妒他的优秀,他忌妒他可以称为堂堂正正的时家传人,担起整个家族的兴衰。

为了掩饰这种丑恶的忌妒,为了掩饰自己在他面前的藐小和无力,他选择用自傲来武装自己。

他是新派的,他是有知识的,他是进步的。

那个封建的家族,那个腐朽的阶级,是注定要被消灭的。

所以,他还是比他高一阶的,这是时代决定的,是历史决定的!

在回到家的这几天,他从来没有给过时长乐一个好脸色。

仗着生母得/宠/,仗着父亲对自己带回这样一个有权有势家的千金小姐满意不已。在这几天里,他是想着办法处处和时长乐做对。

面对自己的针锋相对,大哥无可奈何的表情,是这几天为数不多能让时长乐高兴一点的东西。

本来以为在小树林子里被时长乐抓到之后,他会折磨他们,他会将自己出卖。没想到这个大哥非但没有这么做,还用他的马车,带着他一起尝试出逃。

第一次不成功之后,由信不过时长安的他,亲自架着马车又试了一次。

最终证明,是他的小人之心,度了大哥的君子之腹。

对于这个宽宏大量,一直对他的无理容忍有加的大哥,时长乐第一次好好地反省了自己,也终于感觉到了大哥却是是个有风度,有深度,让人敬佩不已的男子。

时长乐长叹一声,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我想,这是我们唯一可以逃出的机会了。你察觉了没有,这个宅子除了我们几个——根本没有半点人气……”

※※※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从云霄之上直直插入大地,沈黛云害怕地抱住时长乐的胳膊,将自己尽可能地贴在他的怀里。

此刻只有未婚夫温暖的提问,才能给她以些许安慰。

“长乐,长乐……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了么?”

时长乐搂住未婚妻娇颤的身躯,同样颤抖地点了点头,僵硬地转过头去,看着他此刻居然还能保持着冷静的大哥。

时长安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看着团团青烟背后,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川流不息的家仆和丫鬟们。

今天是时老爷的寿诞,从一早起,全宅子的丫鬟、妈妈和仆人们就忙活开来,张灯结彩地要为老宅子添上一份喜气。

满院子的门上都挂上了灯笼,窗户上贴着剪纸,大厅里挂上了绸缎,从贴着金箔纸的大梁上垂到地上,各人还领到了新裁好的衣服,排着队流水似得给时老爷磕头,然后退到一边领赏钱。

这一切都是如此地和和□□,带着老一辈的荣耀和规矩。

如果不是那灯笼、剪纸、绸缎的颜色不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而是全然的白色,如果下人们新穿的衣服不是清一色的黑色的话,那么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奴婢给两位少爷请安,给沈小姐请安。席面已经安排好了,太太让奴婢请少爷和小姐入席呢!”

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穿过月亮门,走到他们所站的抄手游廊边,对着三个人乖巧地福了一福。

一直保持着冷静姿态的时长安此刻却身形微微一摇,手中的香烟也落了地。

“你是……馨儿?”

“大少爷还记得奴婢么?”

被称作“馨儿”的丫头低下头羞涩地一笑,“大少爷走的时候奴婢还小,没想到大少爷还能认出我呢。前边还有事情要忙,少爷和小姐们快来大厅吧,老爷等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