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然後戏剧性的,小乙和小丙又跟著嚎了起来。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三个人对著戴齐,声嘶力竭地嚎著,连服务员都跑过来了。好在此时已晚,二楼只有他们几个在,否则,会有人掀桌的啊!
戴齐手伏在桌子上,头靠在胳膊上,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他戴齐,其实就是在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不不,是他在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爱崔仁明。而崔仁明,热情和耐心在一点点的退去。
啊,其实也不对啊。如果他真的把每天都当成是末日来爱崔仁明的话,他就不会有那麽多的顾忌,那麽多的忧愁,那麽多的恐惧,那麽多的……不甘。他会把更多的给与崔仁明,而不是一点一点的胆战心惊的这麽去把自己交出去。
小丁搂住了他的肩,轻轻地摇著,没有说话。这三个,跟戴齐同寝室呆了两年多,戴齐的性子,他们早就摸了个透。这家夥年纪最大,个头最高,心思也是最重的。就算戴齐此时在跟人爱恋著,他眼中的那抹忧愁,瞒不过这三个人。
戴齐做了几个深呼吸,坐直,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死了,就真的爱不成了。这唱歌的,怎麽这麽矫情呢?那三个都打哈哈,却干干的,没有一丝觉得好笑的意思。
那三个喝酒喝得晕晕忽忽的,说话都大舌头了,好像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似的。戴齐觉得好笑,又心酸,先送了小乙回寝室,又送小丁上火车,再送小丙回附三。等到他终於打的回到自己的家时,已经过了午夜。
站在楼下,戴齐看到自己的房间亮了灯,不觉有些纳闷。自己出门时应该关好了水电气的,怎麽房子里还有亮呢。是不是他,回来了?
戴齐低下头看了看脚上的那双耐克。锐步已经坏了,他现在穿的是崔仁明不要的耐克。很新的耐克。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戴齐从来都不相信奇迹。从来都怕受到伤害。从来都没有勇敢地跟著感觉走。尽管他以为自己很勇敢了,其实还是怯懦,还是害怕,还是像个蜗牛。崔仁明那种性格的人,到底会为了什麽跟他在一起这麽久,这麽久了却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呢?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戴齐咬著嘴唇,心里乱糟糟的。崔仁明这个黄金长假到底去了哪里出差?跟什麽人一起出差?出差做什麽?为什麽会在国庆节出差,而且,一个短信都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他慢吞吞地上了楼,打开门,就看到崔仁明坐在电脑面前一边打牌一边抽烟。听到门响,崔仁明回过头来,看到戴齐站在门口,人靠在门框上,幽幽地看著他。
崔仁明掐灭香烟,转过身子,淡淡地问:“回来了?这麽晚?”
戴齐关上门,往後一靠,靠在门上,也淡淡地回答:“和小乙小丙小丁他们一起吃饭。小丁还在见习,我们好久没见了,所以聚了一下。”
哦。崔仁明垂下眼帘。国庆节过得怎麽样?
戴齐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问崔仁明出差出得怎麽样,辛苦吗?崔仁明撇了撇嘴,很麻烦的事情,差不多搞定了。无聊又无趣,却是不得不做的。哦,对了,可能年底要去德国一趟,先给你请个假。
戴齐沈默了良久,突然说你没有给我发短消息,也没有打电话。忙到那个地步吗?
崔仁明挠了挠头,定定地看著戴齐,说你也没有给我发短消息,打电话。
戴齐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给崔仁明打电话或者是发短消息,或者给他们俩的关系添砖加瓦。他一直都等著,等著崔仁明更进一步,做更多的事。
崔仁明那张英俊的脸显得很疲倦。
果然已经是厌了吗?
其实我一直在等著你投怀送抱。崔仁明说。追求你是件很辛苦的事。我想,你一直都在等著我移情别恋吧?那样,所有的过错都是我的。我招惹你,引诱你,得到你,然後再抛弃你。或者是现在你不需要我了,因为你的项目组,你的工作,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是不是?
戴齐张口结舌,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崔仁明笑了,也摇头。他的椅子转了转,随意地说,欧鹏要结婚了。厉剑……差点疯了。他那麽猛的人,居然也抓不住那个孬种。爱人吧你很久没有去了吧……也是哦,那边不是你的工作范围了。范林带著赵伟伦和程康把那边的工作做得很好呢,你不过是笨嘴笨舌的家夥,天生做领导的料子……
崔仁明低下头,又笑,说,其实……也没有什麽其实了……我是什麽人你也知道。我很温柔,也很有耐心。不过付出得不到回报,那种事情做多了,也总有腻的时候。当然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说不定我把你弄到手了,也就不珍惜了。我也觉得我就是这麽个人。是不是?
戴齐心跳得几乎让他晕眩。崔仁明在说什麽,说要分手吗?因为什麽,因为自己没有付出吗?有啊,有啊,一直都在付出啊,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欲望,自己曾经那麽的主动。不够吗?还不够吗?或者比较起来,崔仁明付出得更多,所以心里不平衡了吗?或者,玩得没有意思了吗?
戴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很想你,这几天。”
崔仁明歪著头看戴齐,嗯了一声,说:“像厉剑那样的人,无论在圈子里还是在外头,几乎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我也曾认为我想要什麽,不过是眨眨眼动动嘴皮子……其实我跟厉剑一样,也得不到想要的吧?只不过你跟欧鹏的手法不一样而已。”
“我怕,没有结果……”戴齐说:“我怕失去後会活不下去,虽然我肯定能够活下去。可是我还是要抓住一些东西,能够让我即使在失去你之後仍然能够撑下去的东西……”
“刻意经营……也许会适得其反。”崔仁明说:“因为刻意,所以更加投入,所以变得不像自己,而最终,人总是会回归本能的。很多事情刻意做出来会非常感动人。可是怎麽可能一辈子都刻意呢?”崔仁明指著戴齐说:“我总归就是我,改变只是暂时。不知道什麽时候,我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我不讨厌做饭,可是讨厌天天做饭。我不讨厌为你著想,可是讨厌时时刻刻都为你著想。我不讨厌跟你共度良宵,可是我讨厌不能够夜不归宿……戴齐,如果我让你误会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道歉。我其实原来不可能变成你想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