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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吧(77)+番外

到那时他会痛苦吗?他知道什麽叫做痛苦吗?他曾经痛苦过吗?他说的那些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身上确实是有伤痕……只是怎麽觉得,就算有痛苦,那痛苦也是轻描淡写的?

贪点儿温暖贪点儿爱……

突然想到了不知道哪首歌里的这句歌词。戴齐缩起了肩。

崔仁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缭绕著的香味。肯定是非常高级的香水。Gay们喷香水的比较多,但是崔仁明用的那个香水特别的好闻,淡淡的没有侵略性,可是不知不觉的就这麽侵入进来,固执地留了下来。

崔仁明的唇非常温暖。他的吻很轻柔,也没有侵略性,让人莫名地放松。他的舌头很灵巧,却很温柔。他的手总是暖暖的,被摩挲著,很舒服。那一次摸自己的小腿,轻柔却又有力,让戴齐觉得那一刻,崔仁明是如此地爱怜著自己的小腿,以至於戴齐都觉得承受不起。

在party上,他明明在揩油,却做出一副保护自己的样子……而他的怀抱,如此的温暖。

在戴齐最需要温暖怀抱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孙建文离开,他根本得不到让他安心的拥抱,因为他已经长大,不能从父母那里索要,更何况是为了这样的原因。而父母的离去……老师已经做得够多了,虽然她就像母亲一样关心他,可是毕竟,他已经是一米八几的大小夥了,老师不可能再抱著他……

崔仁明的怀抱,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他心安理得地靠了过去。不必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那样的拥抱……

而肌肤的触觉,是那麽的美好。

戴齐捣住嘴,在马路上差点哭了出来。

那肌肤与肌肤的接触,那麽的美好,美好到他跟一个以他为赌注的人依偎了那麽久,甚至都舍不得离开……

人生之情,莫重於周旋久。周旋久了,自然有情。只是这情,於自己,又有几分真几分假?这样子下去,九娘就是前车之鉴。

豁然开朗。戴齐终於能够彻底理解九娘了。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只要没有难言之隐,感官的刺激的确足以驱走心灵的痛苦,虽然是暂时的,是饮鸩止渴,可是那也足以给人以温暖和安慰。

唇与唇的接触,爱抚与安慰的眼神,时时刻刻的关注,宠溺的话……其实是那麽让人容易上瘾,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游戏人间的家夥的一时兴起,可是仗著自己知情,仗著自己不为谋私,仗著自己可进可退,就这麽毫不留情地享用了……

然後再告诉他,不可能的,你不是认真的,我不可能爱上对感情不认真的人……多谢你……三个字就可以把他打发走……是因为知道他虽然被称作是人渣,实际上并不是下作无耻的人吧……实际上他是个很仗义的人吧,只是他太多情……

最可怕的是,你有情而他太多情……不不,比最可怕还要更可怕的是,明明知道他多情又无情,你还对他产生感情……那种依赖的感情。利用了他,然後还要唾弃他。

凭什麽你还能够这麽大言不惭地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呢?

戴齐裹紧了衣服,在蒙蒙细雨中奔波在长沙的街道上。

他见到了范林的爱人。爱人,爱人,在爱人吧听到那麽多次的爱人,仍然觉得这个词是如此地纯洁。

那个男人请戴齐吃了午餐。因为是范林的爱人,戴齐没有推辞。

男人看了看结果,无声地笑了笑,好好折叠起来,说回去给范林看。戴齐有点懵,疑惑地看著那个男人。男人喝了口茶,摆摆手说:“你别瞎操心。我并没有背著范林胡来,我相信他也没有。不过一年前我受过一次伤,在大腿上,流了许多血,所以也输了血。据说现在的血液制品也不是那麽让人放心。”

戴齐松了一口气。

男人轻轻地笑:“你这麽帮著别人,是想逃避自己的问题吧?”

戴齐吃惊地看著男人。

“呵呵,我也就这麽一说,你别介意。他是律师,我是刑警,都是见惯了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我呢,天天跟最丑陋的东西打交道……也忙。所以我们在家里基本上都不谈工作的事情的。不过最近半年,他比较多的提起你。”

戴齐更加吃惊。范林很照顾他,这个他知道。但是他没有想到范林会跟家人说到他的事。毕竟许多场合,范林看起来并不是很厚道。也许不是对自己不厚道,而是对崔仁明……

“赵伟伦跟你很熟?”男人转移了话题。

戴齐再度吃惊。Party上男人跟赵伟伦完全没有打什麽交道,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两句,怎麽会忽然提到赵伟伦呢?

“是这样,赵伟伦是我的一个老上司的侄儿,这次我要去北京,也是他特别提拔的。我跟赵伟伦很熟,因为奉命,我看著赵伟伦好多年……我那个上司刚正不阿,也就这点上面,以公谋私了一下……他仍然那麽喜欢玩啊,不过他跟他那位,当得上伉俪情深……我那个上司曾经很不满,说赵伟伦不听劝不肯走正道……当然他也知道我是gay,他就觉得赵伟伦太不自重,但是他本人又很宠他……”

戴齐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也许这次碰到我那个上司,我可以让他放心了。赵伟伦确实过得很不错。说老实话,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他居然能够这麽踏实地呆在那个面瘫身边,毕竟party上不错的男人太多了……”

除了默默地吃饭,戴齐不知道他还能做什麽。那一晚这个男人不拘言笑,没想到其实他的话居然那麽多。

“阿林做项目,也是为了逃避自己的问题吧……”男人好像在自言自语:“我跟他之间的问题,还有他以前的一个朋友得艾滋病死了,吸毒引起的。阿林曾经跟他有过一腿……当然在那个之前,他的男朋友结婚了……我一直都很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北京。他也不肯跟我走。男人都有事业……他其实对人不怎麽信任……”

男人喊服务员结账,道歉说:“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虽然我的确想要你帮我陪陪他,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其实是想用那个项目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有什麽事情都要熬过去,自己熬过去。你知道我跟他,都有些中年危机了……好在钱不成问题。”

戴齐默默地跟男人一起走出了餐馆,告别的时候,男人突然说:“其实你……不用那麽小心谨慎,不用那麽苛求自己。”男人费力地踮起脚抬起手摸了摸戴齐的头:“这个世界危险无处不在,防不胜防的。你看,因车祸死亡的人比因艾滋病死亡的人要多得多……”

看著男人上了车,发动,离开,戴齐的头仍然是晕晕的。待一会儿他要去见厉剑,不晓得那个人又会跟他说些什麽呢?

什麽都没有说。厉剑看了结果,笑了笑,就挥手告别了。

戴齐像没头的苍蝇在长沙跑了一整天,直到晚上十点来锺结果才送出去一半。

他没有去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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