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4)+前传+番外

男人的头已经被打得看不出原样，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不久前的殴打，留下了青瘀的痕迹，胳膊上，背上，有掐痕，指甲刮破的痕迹。应该是吧？韦恩也不确定。

酒味、胭脂味、香水味、呕吐物的气味，再加上垃圾山附近特有的气味，刺激得韦恩不停地打起喷嚏来。

韦恩打开热水，淋到男人的身上。男人哆嗦了两下，睁开眼睛，醒来了，先是疼得呲牙咧嘴，看到巨大的浴室，茫然、惊讶，继而转为冷漠，目光落在韦恩身上，看着他，不说话。

韦恩也进到浴缸中，让男人侧靠在自己的身上。男人想挣扎，却浑身无力。

韦恩弄了一点洗发水，慢慢地揉搓着那人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头发，韦恩用指腹柔柔地按着，梳理着，再用热水慢慢地冲掉，小心翼翼地不弄到眼睛上。酒红色的头发，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韦恩低头嗅着头发。柠檬的清香。好闻多了。

又用沐浴露，指尖沾着少许，轻轻地洗着男人的面颊。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韦恩更加轻缓地擦拭，帮男人洗干净脸，用毛巾擦干，然后手指按着额头、眉骨、面颊、下颚，一一地摸下来。男人倒吸着冷气。很痛，却没有吭声。

韦恩拿着海绵，沾上沐浴露，清洗着男人的脖子、前胸、后背，抬起男人的胳膊，洗腋下、胳膊、手，然后是下腹、胯下、大腿、小腿、脚。拨开性器上的包皮，洗疲软的性器，以及下面隐秘的地方。

男人没有抗拒韦恩的触摸和清洗。

洗完后，韦恩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将男人身上的泡沫冲去。一双大手，又从脖子处开始用力地按，身上一寸寸的按过，点点头，说：“骨头没有伤着。”

韦恩站起来，清洗了一下浴缸，堵上出水处，将水放满，在水里倒了一瓶颜色奇怪的液体，把男人的头轻放在浴缸的边沿。自己则脱下已经湿透的四角内裤，站在旁边，自顾自地洗起澡来。

第3章 印象

男人疲惫地躺在浴缸中，打量着这个带他到这个陌生地方的奇怪的人。一米八几的身高，剪得极短的金发，货真价实的肌肉，胸毛、腋毛和阴毛都是纯正的金色。倒三角形的身材，虎背熊腰，结实笔直的腿，巨大的懒洋洋的阳具就像沉睡的巨蟒。男人不无恶意地想，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也被卖到夜总会里的话，足够坐上头牌的位置。

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自己到这儿来。不过，无所谓了，还能有什么能够让他更惨的吗？

韦恩毫无顾忌地洗澡，从头到脚，洗得异常认真。男人的视线对他似乎毫无影响。

洗完澡，穿上浴衣，韦恩伸手，扶着男人从浴缸中出来，用干毛巾仔细地帮他擦干净，也给他穿上浴衣，带子系好，又把他抱着，出了浴室。

男人好象木偶一样，任韦恩摆布。疑惑到极点的男人，不知如何反应。不过，他反正也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这金发碧眼的人，要如何，便如何罢了。

什么样的罪，没有受过呢？

韦恩将男人放在床上坐好，拿起电话，要了点吃的东西。不一会儿，安德鲁进来了，在餐桌上摆好了食物。同时进来的菲尔则进了浴室，收拾韦恩和男人的衣服。

韦恩招呼男人坐下吃东西，对提着洗衣篮的菲尔说：“我很老实，衣服没有弄湿。”

菲尔露出嘉许的笑，说：“先生做得很好。这位先生的衣服？”

“扔了。照尺码做全套吧。”

菲尔点头退下了。

男人坐在桌旁，一碗浓汤，几个餐包，鱼子酱，黄油，奶油。男人喝了一点汤，很美味，比店里的美味多了，甚至比原来那个家的都要美味。餐包松软香甜。不用沾任何东西，就好吃得不得了。

韦恩吃东西，就好象刚才跟他洗澡时一样，动作很轻柔，很标准，却有说不出的奇怪。男人歪着头，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看着韦恩吃东西。真的很奇怪，就好象……就好象在做示范动作一样，无可挑剔，很标准的餐桌礼仪，甚至是首先将他抱在怀里时，那动作也很规范，但是，嗯，缺乏个性，没有人味，很像是机器，或是说，机器人。

韦恩吃了两个餐包，拿餐巾擦了擦嘴，见男人正在打量他，又看了看面包篮，餐包已经完了。本来六个，自己吃了两个，那么……便说：“虽然你的肚子已经空了，不过不久就要就寝，你吃得稍微多了一些。”将男人手中还剩的半个餐包拿了，丢在篮子里，对安德鲁说：“以后，我吃多少，他吃多少，别拿太多了。不然，减肥很辛苦的。”

安德鲁应了，收拾了东西，出去。韦恩对男人说：“现在就睡吧。”

“在这儿睡？”

韦恩点点头。

男人扫视着卧室。巨大的卧室，一张巨大的床，比酒店中蜜月套房的床还要大，墨绿色的床单，旁边的床头柜，摆了一些书，巨大的衣柜，巨大的酒柜，巨大的书柜，还有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放着计算机，巨大的屏幕。地上整块的巨大的地毯，毛茸茸的，巨大的窗，垂着墨绿色的窗帘，刚才吃饭的餐桌，足够坐十八个人。整个房间的色彩，就是浓浓淡淡的墨绿色。

奇怪的人，奇怪的房子。

有人敲门。菲尔进来了，拿着皮尺，笑着说：“还是给这位先生量一下吧。”韦恩点点头，走到男人身边，将他的浴袍脱下。

男人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动作，就一丝不挂了。男人也无意惊慌，赤裸裸地站在房子中央。

菲尔神态自若地帮男人量着身材，韦恩神态自若地看着，说：“稍稍大一点儿，他好象很瘦。”

“是。”菲尔应道。

困窘到极点的男人看着韦恩，终于忍不住问了：“你是谁？带我到这儿来做什么？”

韦恩疑惑地看着他，说：“我叫韦恩。带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呢？”思索了一会儿，看向菲尔：“我带他来做什么？”

菲尔站直了，微笑地说：“先生看到这位先生受伤了，所以带他来疗伤。”

韦恩恍然大悟：“是噢。对，就是这个原因。还有呢？”

菲尔走到门边，说：“先生看到这位先生很悲伤，希望他能在这儿变得开心一点。”

韦恩又点点头：“是啊。嗯，不过，他现在很悲伤吗？变得开心一点，又会是什么样子？”

菲尔把门带上之前，说：“那先生就得自己好好想想了。”

韦恩站在男人跟前，很认真地想了一想，摇摇头。见男人还光着身子，就从地上把浴袍捡起，给男人穿上，又把男人抱起，放在床上。走到衣柜面前，打开，拿出一瓶什么东西，到床边，对男人说：“趴着。”

男人身体僵硬了，紧紧地盯着韦恩。

韦恩见他不动，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么躺着应该也可以吧。”

第4章 共眠